午后的陽光穿過潔白云朵,照耀在馬場的茸茸草地上。
幾名馬夫悠閑地逛著,照看領主所剩不多的馬駒。
“嘿!你們快看那邊!有大軍正在接近!”
一名馬夫剛給小戰馬順完毛發,抬頭就望到地平線的盡頭,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披甲士卒。
“快!快去報告給夫人!來者不善!”
馬場管事的老人從昏沉沉地困頓狀態中醒來,望著那顏色陌生的旗幟,扯著嗓子大聲提醒。
最先反應過來的馬夫,吹了聲口哨,奔向一匹駿馬。
他翻身上馬后,急匆匆地向遠處的雄偉城堡沖去。
駿馬翻過了木質圍欄,在大路上揚起一陣煙塵。
馬夫先后經過了幾個牲畜養殖場,來到了聚集地外的木墻門口。
他沒有理會守衛的大聲示警以及阻攔,策馬闖進了集市,擾得行商們一陣雞飛狗跳。
之后他又騎馬撞翻了從風車磨坊中出來的抗袋農夫,踩踏了釀酒工廠外聚在一起聊天的女工。
“停下!”
在城堡門樓上,孤零零地站著一名瘦弱的士兵,他色厲內荏地沖著下方騎馬亂沖的人吼了一聲。
“我有要事稟報給夫人!有不明大軍正在向我們這里行進!”
馬夫連額頭上冷汗都沒有擦,仰頭朝守衛士卒大喊。
“什么?。俊?
瘦弱士兵嚇得差點沒抓穩手中的武器。
青年領主把守衛城堡的最后一波精銳全帶去攻打梅濟耶爾領了。
現在這處堡壘中,只有五名歪瓜裂棗的老弱病殘,勉強地倒班防衛。
這個時候要是有敵人來進攻,他們只能原地等死。
“快匯報給夫人啊…”
馬夫見眼前城堡閘門緊閉,守衛室的窗口后面空空蕩蕩,心中愈發奇怪的同時,又催促發愣地士兵。
“哦!好的!你等著!”
登高望遠的瘦弱士兵此時已經發現在馬場方向,有大隊騎兵造成的滾滾塵煙升起。
這說明馬夫沒有說謊,他不再磨蹭,腳步倒騰著往城堡主樓內趕去。
在狹小的露臺上,臉色蒼白的領主夫人正小聲咳嗽著,捧著一本書籍津津有味地看著。
“夫…夫人,敵軍壓境!”
瘦弱士兵喘著粗氣,驚慌地昂首報告。
啪嗒一聲,厚重的故事書掉落在了地面上。
領主夫人失態了片刻,又很快調整好狀態,帶著僅剩的守衛士兵來到門樓之上。
大衛騎在寶馬上,進入了木墻之內的聚集地中。
這一路急行軍走來,他對即將吞并進手中的勒泰勒領越發滿意。
這里沃野千頃,不光有開發好的土地,可以大規模種植糧食,就連畜牧養殖業也發展的極為不錯。
到了鎮子里,他又發現這里工商業氣氛活躍,于是對周圍跟隨的騎兵們吩咐道:
“繼續按照之前那樣說,讓這些人明白誰是新的統治者?!?
騎兵們應了一聲,按照小隊散開,傳播起勒泰勒前后兩任領主,不自量力地挑釁大衛領主的故事。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鎮子里的屬民和行商,全都知道了原先的領主兩次大敗亡,為了活命,自愿割讓統治土地的事情。
居民和外鄉旅者們,意外發覺武裝士卒們還挺講規矩,這跟以往那些兵痞的形象完全不同。
他們恐懼忐忑的心情消退,竊竊低語地盯著騎在寶馬上的大衛,以及另一匹馬上綁著的前任領主。
等鎮民們都看清楚了后,大衛提溜著青年貴族,走到了城堡的門樓前。
“您是沙勒維爾的那名貴族嗎?”
站在高墻上的領主夫人,心情復雜地看著像是鼻涕蟲一般被提著的丈夫,他抑制著顫抖的雙腿,僵硬地行了一禮。
“沒錯,你們趕快開門投降吧!”
大衛看著樓上繃著身板,裝樣子的五名老弱士兵喊道。
領主夫人抿著嘴,打理干凈的指甲摳破了掌心。
大衛見上方遲遲沒有動作,對后方揮了揮手,“把加農炮拉過來!”
炮兵組在指揮下,把火炮對準了城堡之外羊圈附近的放羊倌小屋。
“轟隆—”
一聲炮響過后,并排的幾個小屋轉瞬破碎炸裂。
不管是墻上站著的幾人,還是聚集地內觀望著的屬民,全都被悶雷般的響聲,以及那驚人的破壞力所震懾,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邦邦!”
大衛來到加農炮旁邊,拍了拍陽光下反射著金屬光澤的青銅炮,對門樓上的女貴族發出了最后通牒:
“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趕快開門投降,負隅頑抗沒有好果子吃!”
領主夫人看著中間那個石質的羊倌房屋也垮塌了,她就知道腳下的圍墻根本就抵擋不住幾次轟擊。
“開…把閘門打開…”
五名老弱士兵看著失魂落魄的女貴族,腳底抹油一般溜進入守衛室,咔嚓咔嚓地把大門拉起。
“明智的選擇!”
大衛回應了一句,帶著士卒走進了門樓。
這處城堡高大寬敞,外墻是六邊形設計,對應六個高大的塔樓。
內部附屬建筑齊全,大衛把領主夫人綁起來后,就讓她帶路前往糧倉。
在主樓的后方,有三座高大的圓形筒倉。
他扯下領主夫人腰上掛著的鑰匙串,先后打開了木門,進入其中查探情況。
三座糧倉內,黑麥、大麥面粉袋子幾乎儲藏滿了。
之后大衛又去主樓的地窖內,看了另一處儲藏食物的地方,那里塞滿了乳酪、臘腸、酒水等食物。
大衛默默估算了一下糧食總量,這富足的儲備,足夠他供養兩千士兵吃上七八個月。
再算上勒泰勒平原上馬上就能收獲的大批冬小麥,就這一處地方,就可以讓他再次擴軍養兵到兩千多人,而無食物之憂。
他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又走了一趟軍械庫,這里面的東西就讓他比較失望了。
武備倉庫內空蕩蕩地,沒有東西留給他。
大衛檢視完武庫,走到外面的訓練場,掃視了一圈俘虜來的農兵,詢問二十多名忙碌完的步卒隊長:
“這些俘虜的身份都問清楚了嗎?”
步卒隊長們連連點頭,“問明白了,他們都是流民,前段時間被這里的貴族抓了壯丁,糾集在了一起,前去攻打城鎮?!?
大衛盯著農兵們沉吟了片刻,接著下令道:
“你們再去細致地檢查一遍,出身農夫,體格過關的,你們都給我挑選出來?!?
他準備要繼續培養一些士卒,為接下來可能臨近的大戰做準備。
規劃了新兵的事宜后,大衛又找了一支輕騎兵小隊,囑托他們回河岸小鎮去把剩余的僧侶都叫來。
到了現在,他越發感覺行政人員的缺失。
老窩城堡下的學校剛建設好,相應人才還沒著手培訓,他就即將需要大量管理人員來治理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