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河畔,幾名武裝僧侶看著又有兩隊斥候渡河而來,他們緊張地靠過去,出聲查問:
“請你們說明來意。”
兩隊勃艮第方的斥候一言不發,檢查完裝備和馬匹物資后,就和之前過境的那隊人一樣,奔向北方。
“情況不太妙,戰爭蔓延到我們這里了嗎?”
“走走,趕快將這事報告給主教!”
僧侶們腳步匆匆地跑到不遠處的沙隆城內,通報之后,進入了富麗堂皇的座堂。
沙隆的貴族主教是個胖胖的中年人,他用昂貴的綢緞擦了擦額頭汗水,擠開眼睛問下面的僧侶:
“這么熱的天,你們有什么事不能晚上再來嗎?”
“主教,勃艮第的斥候頻頻入境,我們害怕有戰事爆發,著急向您說明情況。”
“王都附近的戰事如何了?”
“從下游馬恩河過來的行商告訴我們一周前就停戰不打了。”
“那你們有什么可著急的?”
主教胖嘟嘟的手抓住旁邊的大白瓷瓶子,痛快地喝了幾口葡萄酒又問:
“讓你們尋找聰明伶俐的孩子,現在找到多少人了?”
“一開始還好,我們在外面收到了不少聰明孩子,但…”
底下的僧侶們互相對視了幾眼,“蘭斯那邊傳過來不少流言,現在有孩童的人家一見我們詢問,就把孩子藏了起來,所以事情進展的頗為不順。”
“哼。”
主教對那些故事也有耳聞,沒想到已經開始影響他和其他主教的計劃。
在去年得知王國軍團被消滅一空后,宗教貴族們就暗中行動了起來,準備招收大量孩童,培養出一批軍事人才,挑選出最拔尖的那一個,找機會介紹給王室。
只要王室真的重用了他們的人,到時候其他一同培育的人才就會巧合的加入進去,適當地提供些錢糧兵甲。
“這件事不能耽擱,你們擴大范圍,深入到鄉村中去。”
主教說完,就躺在椅子上,擺手讓底下的人退去。
“我們不做些其他準備嗎?到時候大軍來了怎么辦?”
“勃艮第派的貴族們兵力差不多有五六千人,他們想要侵犯的話,我們能擋住嗎?到時候打開大門投降就是了。”
主教伸展著軀體,無所謂地回應道。
…
野外的臨時營地內,大衛讓眾人靠過來,指著自己手繪掛起來的大地圖說:
“熱拉爾、瓦爾特,你們兩個帶隊往這個方向走,敵軍在這片小樹林里有據點…”
“大人…敵人是什么身份?”
熱拉爾小心翼翼地問道。
大衛看著他:“都是勃艮第的先遣部隊,他們在建立前線營哨,雖然人數很少,但應該都是精銳戰士,你們兩個能完成任務嗎?”
“能!保證把那些家伙全部干掉!”
熱拉爾肝膽輕顫,大聲地保證道。
“好,你們兩人現在就出發,到達那片區域后先隱蔽起來,明日清晨再發動襲擊。”
“是。”
突襲大隊出了營地,急行向東南方而去。
路上,瓦爾特盯著與自己配合了一段時間的搭檔,忽然開口:
“你是不是中暑了?臉色看上去很差,精神也有些恍惚,要不要停下來休息片刻?”
“啊?奧—沒什么事,到地方再說。”
熱拉爾拿起腰間的水囊,塞進干裂的嘴角,一口氣喝了個干凈。
瓦爾特也小口喝了點水,狐疑地悄悄打量旁邊的人,他記得早上的時候,對方狀態挺不錯的。
三十人的部隊在傍晚靠近了目的地,他們拿著干糧吃了一頓后,就找地方換班假寐起來。
度過了不算漫長的一夜,他們在天色微微有點變化的時候,就向著小樹林內悄聲走去。
剛建了一半的前哨里,三名士兵被守夜人叫醒。
“快起來,今天該你們做吃的了。”
“知道了,拉我一把。”
三名士兵鉆出小帳篷,拍打了下面龐,就走到圍起來的簡易柵欄外,用獵刀割起了吊在樹上,奄奄一息的獵物。
“我們真是太倒霉了,竟然不能休息,還要做這么危險的活。”
“別抱怨了,你當時拿錢的時候可不是這么想的。”
“我當時也不清楚具體情況…你們說,我們這次的目標不會像是行商傳言中那么善戰吧?”
“不好說,我們小…”
“喂,你們三個別聊了,趕快回來,周圍有些不對勁。”
柵欄里的守夜人聲音嚴肅地說道。
三個人收起獵刀,提著大塊肉往回快走。
“不會是處理獵物引來猛獸了吧?”
“我可不想吃…”
“敵襲!都起來!準備作戰!”
守夜人大喊起來,尖利的嗓音在林間回蕩。
前哨內的二十多人立刻清醒,睡在外圍的人拿著長弓短弩尋找暗中偷襲的敵人,里面的人則互相幫助穿戴甲胄。
“沖鋒!”
瓦爾特帶著人手舉盾牌往前跑,同時還留了一份心眼注意另一頭的熱拉爾。
看到對方也是毫不猶豫地沖刺,身體狀況沒什么問題,他稍微放了些心,拿著投斧就向不高的柵欄內擲去。
熱拉爾這邊一聲不吭,沖進了前哨內,就和一旁潛伏的同伴狠狠地刺擊昔日同僚。
突襲行動很順利,外圍的人被輕易解決掉。
內部還沒穿好甲胄的人一見自己被包圍了,毫無突破的希望,便試著開口說道:
“我們投降,留我們一命,我可以給你們…”
“啊——”
一柄長劍斜刺里突來,想要投降的人們就看到一名戴著頭盔的人假意接近,然后猛然攻擊他們的領頭人。
“他們不想留活口!和他們拼了!”
“拼了!”
剩下的人拿著武器就向退后的襲擊者沖去。
其中有兩個人在其他人的掩護下,閃電般沖到了熱拉爾近前,他們互相配合著破壞推開了對方的頭盔遮面。
“你!你竟然是…”
刺向熱拉爾眼睛的那人瞪大眼睛,看著鏈甲頭巾內凸顯的面龐,正要道明對方身份,熱拉爾的同伴就拼著被擊中要害的危險,拿著匕首扎向對方驚訝張開的喉嚨。
“呸!”
熱拉爾捂著被刺破的臉頰,見反抗者全都失去了性命,這才放下手,讓后面的人幫忙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