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晨光下，一場大戰已經接近了尾聲。
阿弗雷德男爵腦內嗡嗡直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事實。
在黎明之前，武裝精良的軍隊靠近了他們。
旭日初升的那一瞬間，天光大亮，大戰爆發。
僅僅幾分鐘的時間，他倉促應戰的部隊就各處告急，情勢急轉直下。
大衛這邊的主力兵員只比他少一兩百人，而且參戰之士精神飽滿，后勤物資充足。
士氣也因為第二次軍事改革，變得更加高昂。
新的七級軍功制度，對以前的職位體系和戰功兌換進行了升級調整。
原先的士官隊長改為二級，新設的一級職位為列兵，每月領取的薪水和福利，比無稱謂的士兵要高一大截。
后面順延的上下軍士長，到少尉、中尉，都提升了待遇。
而且現在到了可以指揮百人的少尉職級后，就能用戰功兌換牧場、田地、葡萄園等不動產，來作為安家立業的資產。
大衛前段時間整理了教士們上交的新占土地資料后，就挑了一些開發沒多久，還需要花費精力來經營的產業出來。
準備給手下有才能，但如無根浮萍一般的士卒提供更豐厚的戰功獎勵。
升上來的高階指揮官們一但兌換了牧場或是葡萄園，就有了需要守衛的新家園，如果再成家立業，那戰斗信仰就會更加堅定。
這樣的措施一出臺后，現在轉到戰場上的效果就立竿見影。
原本就比較喜歡拿戰功換好處的士卒們，現在戰斗起來更是積極，恨不得一個人就把面前的所有敵軍全都干掉。
休息了一晚，又吃飽喝足的他們來到戰場，在聽到進攻的號角聲吹響后，就碾碎了腳下的青草，向敵陣大吼著沖鋒。
阿弗雷德這邊的士兵戰斗意志在近兩天的日夜襲擾下本就不高，再面對一個個如狼似虎，壓迫力極強的對手，很快就敗下陣來。
“隊長，那個軍需官好像不在這里，我們走嗎？”
條頓騎士團的成員遠離在戰場之外，他們看著氣勢如虹的一方像是大浪一般把叛軍拍的四分五裂，沒找到想要復仇的人，便齊齊轉頭問海因里希。
“先等等。”
帶隊騎士看著進攻方的具裝重騎帶著騎兵方陣開始最后的沖擊，稍作觀察后，他就對身后的成員說：
“他們的輕騎戰術比波蘭的游騎兵還要靈活，簡直就像是草原上大汗手下的騎兵，不過他們的重騎兵有許多要改進的地方。
比如首排沖擊的具裝騎隊長槍太短了，架槍的姿勢也不太對，這不太像是法式重騎的攻擊方式….”
海因里希握著馬韁又看了會兒說道：“這貴族手下的兵種搭配好奇怪，真不知道他是哪個家族的成員…”
“隊長！我們后方被長矛手們包圍了！”
就在條頓騎士團圍觀的時候，大衛這邊的后備新兵部隊已經趕到。
肯接下雄鷹爪子松開的小圓筒，讓一旁認字的副手看完里面書寫的軍令后，就指揮著新兵們排開包圍的陣列，兜向潰軍的后方。
戰場上嘈雜的喊殺聲漸漸停息，阿弗雷德的部隊正規士兵傷亡四百多人。
剩余潰逃的近六百士兵以及大量輔軍轉身沒跑多久，迎面就撞上了林立的長矛陣。
阿弗雷德插翅難飛，被呂克帶著重騎鑿穿護衛小隊，擊落下馬。
“啊！放開我！”
男爵鼓蕩起雙臂，想要掙脫開繩索的捆綁。
“老實點！”
呂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踹了一腳后，繼續把俘獲的貴族推向坐鎮指揮的領主。
大衛正在指揮騎兵抓捕遺漏的逃兵，現在對手下敗將沒什么興趣。
他確認人沒抓錯，就揮手讓人押到一邊去秘密處刑，能問出重要情報，他才會多加關注。
阿弗雷德看著他漫不經心的樣子，卻扯著嗓子吼道：“快放開我！我其實已經歸順亨利五世，你如果還想…”
“讓他先閉嘴！再問清情況。”
大衛一聲令下，周圍北境士卒拉著男爵到隱蔽處，一頓拳打腳踢后，開始拷問情報。
沒過多久，跟著雄鷹抓人的輕騎回來了，他們解決了所有遺漏之人。
肯這邊帶領的長矛手們也收攏了潰兵，他押著條頓騎士團成員走到近前說：
“老大，這幾個人說自己不是敵軍，要見您面談。”
大衛順著回來寵物的羽毛，看著八個面熟的人道：“怎么又是你們？不是說不許靠近我的隊伍嗎？”
“大人，我們…”
“安排他們去采石場的俘虜堆里。”
海因里希沒想到會是這么個情況，他們這剛逃離狼窩就又進入了熊窩，這次的使節行動頗為坎坷。
“大人，我們不是有意冒犯！”
海因里希急急地掙扎卡著他脖頸的肯，想到自己剛才窺探到對方填裝速度快了三四倍的‘火門槍’，便腦筋一轉開口道：
“我們想要投奔您，您可能不知道我們的才能，如果讓我們來幫您訓練具裝重騎，兩年…不，只需要一年您就能獲得一支精銳鐵騎部隊。”
“哦？你真的想為我效力？”
大衛來了一點興趣，掃了一眼幾人，想著老窩軍械庫堆積的重裝馬鎧，還有最近繳獲的騎士戰利品，他覺得可以先讓這幾人當下教官試試。
海因里希硬著頭皮點了點腦袋，他準備先試著教上一點通用知識蒙混過關。
等獲得這個貴族的好感后，到時候找到機會再帶戰友們逃跑。
八名騎士團成員被帶到一處專門清理的場合休息。
“哎，真是倒霉，自從被那個楊杰式卡抓住后，我們就一直霉運連連！”
一名騎士坐在地上感嘆道。
他們自從于波立戰場被波西米亞的雇傭兵頭領俘虜后，近幾年就一直碰到糟心的事情。
這次為了償還神羅貴族給他們贖身的恩情，來到這里當使節，結果再次先后被俘虜。
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逃出生天。
“別抱怨了，這次說不定是好事呢。”
海因里希苦中作樂，想著那火器長戟方陣的威力，悄聲與幾個同伴商議了起來。
他感覺如果能掌握那種新‘火門槍’的制作方法，他們的步兵隊伍在下次與波立聯軍的大戰中，一定會取得大勝，洗刷他們身上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