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春華堂。

李家專門對外銷售丹藥的店鋪。

見到李長安走進來，一個伙計趕緊放下手中活計，走過來畢恭畢敬叫道：“少爺。”

這長安少爺，雖然是坊市里最出名的‘富二代’，因為不能修煉的緣故，被許多修士嗤笑，但對于春華堂上下而言，這少爺雖然不能修煉，但也絕非外界所傳的那般‘廢物’。

三年前，他不光帶著李家邁過一場危機，還讓春華堂占據(jù)了坊市丹藥銷量的近半。

響當(dāng)當(dāng)頭把交椅，春華堂出品的丹藥，甚至成為青山坊市的招牌。

“何老在嗎？”李長安問道。

在得到確定答復(fù)后，李長安直接來到春華堂五樓。

這里是資深煉丹師煉制丹藥的地方，何老便是其中佼佼者。

他筑基初期的修為，更難得還是一名二品煉丹師，因為曾被爺爺李朝峰救過一命，便加入李家，成為一名客卿。

是整個李家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見到李長安過來，何老有些意外。這少爺除非有事，要不然很少過春華堂，也不喜歡到處閑逛，聽說整日都在李府中閉關(guān)，孜孜不倦地追求煉氣。

何老雖然值得信任，脾氣卻不太好，身為坊市中屈指可數(shù)的二品煉丹師，他頗為驕傲，雖然有感于李長安經(jīng)營春華堂的手段，但依舊因為他不能修煉一事，而對李長安頗為不耐煩。

“少爺過來有事？”他頭也不抬，忙著煉丹。

“是有件事情要麻煩何老。”李長安也不在意，笑著道。

“可以先說來看看，不過我很忙，不一定有時間。”何老說道，“如果少爺真有急事，不如找下小齊。”

小齊是春華堂另外一名年輕的煉丹師，也是何老的得意弟子。

顯然他覺得李長安這事，不需要勞煩到他親自出手，讓自己得意弟子來也一樣。

“不行，這事情還真要何老你親自出馬才行。”李長安堅持道，“而且事關(guān)重大，還望何老一定要保密。”

何老終于抬起頭來，他現(xiàn)在正在照看一爐丹火，雖說的確可以抽出一些時間，但多少還是不愿意分心。

“那少爺找我具體何事？”

“分析一枚丹藥。”李長安揭曉謎底，同時親自將房門給關(guān)上。

“只是分析丹藥而已？”何老不樂意了，覺得李長安未免太過小題大做。

“沒錯，不過這枚丹藥非同尋常，說得嚴重點，它甚至關(guān)乎到李家未來數(shù)百年之計。”李長安一臉鄭重，“我信不過他人，所以還需何老親自出手才行。”

見到李長安說得鄭重其事，何老終于也正視起來。

他示意李長安取出丹藥，不過李長安卻堅持要讓他開啟房間內(nèi)陣法。

這下他的好奇心也提了起來，開啟陣法后，目光灼灼地等待著李長安揭曉這枚丹藥的真面目。

李長安從納物袋中取出白玉瓶，從中倒出一枚通體青色、圓潤光澤，隱約間還帶有草木芳香的丹藥來。

正是懸羊宗下發(fā)的聚氣丹。

何老不愧是坊市里頂尖的煉丹師，一眼就發(fā)現(xiàn)這枚聚氣丹不同尋常，終于產(chǎn)生了興趣。

本來他還對李長安的鄭重其事不以為然，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丹藥好像的確有些門道。

他正想接過來，但是哪成想，小小的房間中忽然就產(chǎn)生了變故。

虛空生雷！

一道細小如蛇的金色閃電，莫名其妙產(chǎn)生，伴隨著一聲微不可察的悶雷聲，就劈在李長安手中這枚聚氣丹上。

兩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為何會發(fā)生這種變故。

“這……”

李長安趕緊捏起丹藥，仔細打量，發(fā)現(xiàn)這枚聚氣丹似乎沒有任何損毀變化。

剛才那道電蛇，仿若幻覺。

“何老，你仔細瞧瞧，沒有被劈壞、毀了藥性吧？”

“我看看。”何老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圈，隨后又在邊沿刮下一些碎屑，望揉聞舔，一番操作后，興奮得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少爺，這丹藥你從哪里得到的？”

“這暫時保密。”李長安微笑道，終于拿捏住這頑固老人了，“也不是信不過何老，而是事關(guān)重大，的確不能透露。”

“我理解，我理解。”何老一反常態(tài)，出人意料地‘善解人意’，“我研究了一下，它莫非是聚氣丹？”

“何老好眼力。”李長安豎了個大拇指，“它的確是聚氣丹。”

“我品了一下，它和我們熟知的聚氣丹丹方似乎有很大不同。”何老手忙腳亂地翻找一通，將一套完整的器皿擺出來，不好意思道：“有好些年月沒有分析過丹藥，這套寶貝都放在角落吃灰了。”

“這聚氣丹的藥性……”何老眉頭緊皺，回憶著方才品嘗時的感覺，“好生強烈！”

“在它面前，我們春華堂煉制的聚氣丹簡直就是垃圾！”

“少爺，怪不得你說這事關(guān)李家未來百年之計呢！”何老興奮道，“這種丹藥，能給李家?guī)砭薮蠡貓螅　?

“何老，你平復(fù)一下心情。”李長安反而搖搖頭，給何老潑了一桶冷水：“這丹藥是我偶然所得，不能大規(guī)模供應(yīng)。”

何老聞言，終于冷靜下來，一臉遺憾。

“更何況，沒有相應(yīng)實力來擁有這種丹藥，那是禍不是福，并非好事。”

“你說得對，的確如此。”何老也知道李家的隱憂，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

“但我們可以嘗試一下，看能否讓它變成一件好事。”李長安微笑道，“我今次過來，就是想何老你好好分析一下這丹藥，一個是看它是否存在某種危險。”

“方才那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雷電，給我?guī)砗懿缓玫念A(yù)感。”李長安擔(dān)憂道，“何老你見多識廣，是否有聽過這種情況？”

“我沉浸丹道也有一百余年，但還真沒聽過此類情況。”何老沉吟道，“一些極品丹藥煉成時，會有劫雷降臨，但那也是在丹藥煉成時才會出現(xiàn)。”

“而且方才那道雷電，似乎是作用于丹藥內(nèi)部。”

“從外邊來看，丹藥的外表、結(jié)構(gòu)和藥性，都沒有受到影響，恰恰相反，藥性可能還因此而得到精純。因此還是得仔細分析后才知道答案。”

“既然如此，這枚聚氣丹就留在何老你這里吧。”李長安點頭道，“我此次過來，第二個目的就是想讓何老你好好分析一下，看能否回溯這出它的丹方。”

“就算只能回溯出四五分也可以，如果能因此而改良我們現(xiàn)有聚氣丹的丹方……

“那我們李家，就真的會迎來一場大機遇。”

李長安目光灼灼地看著何老，何老從中看出李長安的野心和決心，凝重地點點頭，“交在我身上，就算我舍掉這條性命，爺一定要研究出來！”

“不，千萬不要沖動。”李長安趕緊勸道，“何老您對我們李家，比這枚丹藥更重要！”

“所以您千萬要好生保重身體，要不然我就對不起爺爺奶奶、對不起你這么多年來對李家的貢獻了。”

“你壓力也別太大，我會嘗試著找尋一下，看能否直接得到它的丹方。如果找到的話，會省掉無數(shù)功夫，后邊也方便何老你改良我們自己的丹方。”

何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