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當？莫非……
樊枝椏仿若醍醐灌頂，悄聲說：“你也想看是吧？吃獨食確實不太好，可我這我不是怕你害羞嘛。”
樊枝椏感受到她眼睛上的手已經緊繃，頭頂傳來他沉悶地聲音。
“你一個姑娘家家看這些淫穢東西做什么！”
樊枝椏不贊同地反駁，“哪里就是淫穢了？男歡女愛，你情我愿的，你不喜歡你就不看，干嘛要出言中傷別人，人家招你惹你了？”
“他們恬不知恥地在這行茍且之事，還不讓人說了？”
江九惜也爭辯，見樊枝椏眼珠子都快飛到那兩人身上了，整個人就差為他們搖旗吶喊。
氣得他腦子一熱，不管不顧的把她扛在肩上，手動屏蔽她的視線。
“你快放我下來！”樊枝椏壓著嗓子催促。
“你……你這是欺師！放我下來！”
任憑她怎樣咒罵，江九惜就是不放。
直到出了竹林，他才將她放下。
樊枝椏氣得胸脯上下抖動，站穩后，指著他罵，“你……你敢這樣對我？你不看就不看，干嘛非得拉著我離開？”
她還有理了？
江九惜怒視，“你就不怕人家發現你？你這么偷看人家就對了？”
而她摸了摸秀氣的鼻子，眼神飄忽，嘴里嘟囔：“大不了我擋住臉，讓他們認不得我唄。”
“你——”江九惜氣笑了，她還真是冥頑不靈！
怪不得她能收藏那些亂七八糟的書。
“走了，去訓練！”
丟下這句話，江九惜就去了另一邊的樹林里。
第二天，兩人都默契地忘了昨晚的事，一同奔赴壽宴。
四方派掌門的壽宴是在湖邊舉行的。
大大的千鯉湖水波蕩漾，在夏日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湖邊的柳樹不時地調皮搗蛋，掀起一圈圈波浪。
眾人圍坐在圓形廣場上，中心是舞姬在跳舞祝賀。
樊枝椏遠遠望去，人還挺多的。瞧那各色服飾，來的門派至少有二十來個。
席面上擺的是時令瓜果，還有酒水點心，正菜還未上。
首座金獅龍紋椅上的老頭想來就是那四方派的掌門了，頭發已是花白，年紀估摸已經耋耄之年。
他居然還活著。
樊枝椏轉而望向下首的姑射山弟子，為首的是個青年男人，一襲群青水藤紋云袖袍，腰背挺得筆直。
金丹二層，同行之人也是在化丹境。
的確有點水平，至少比整個宴會上的門派都能看。
她又側目瞧向對面雍容貴氣之人，頭戴紫金玉冠，身著五爪莽袍，手飾龍紋玉扳指，腳蹬鹿皮靴。修為是金丹九層，想必是來福說那什么帝都來的王爺了。
“奏樂！開宴！”
樊枝椏聽到座上四方派掌門辜鴻云渾厚的聲音，那些舞姬便齊齊退下，樂工紛紛而上。
絲竹繞耳，鳴鐘擊磬，樂聲悠揚。云杉侍女，頻傾壽酒；歡聲笑語，賀聲不斷；軒窗四敞，金光浮躍。案有梅子紫、櫻桃紅，旁有翠楊綠柳，葉色攢青。
樊枝椏處在人群中可沒心思欣賞，只顧真埋頭苦吃。
別說，這四方派的人雖討厭，但東西確實不錯，她嘴里塞了個四喜丸子，手里拿著個雞腿，時不時還喝上一口鴿子湯。
江九惜瞄了眼她，怎么覺得她比臺上奏樂的人還忙？
本就有些嬰兒肥的鵝蛋臉，叫她塞得鼓鼓的，更像一只小松鼠了，還是饞嘴的小松鼠。
前排的各個世家門派已經開始獻禮助酒，壓軸的是四方派的嫡系弟子。
領頭祝壽的辜鳴是辜鴻云掌門之子。今日的他衣著較為華麗，依舊是竹葉圖紋，衣領和袖口都用金絲封邊，寬袖長袍，冠上插有一根竹節青玉簪，腰間是他的那把墨玉扇，很有文人雅客的風雅。
他好像很喜歡竹子類的東西。
江九惜點了點自己的鼻頭，向上吹了口氣，額角的秀發便飄揚起來。
辜鳴送的是一瓶千金散，一品丹藥，哪怕是重傷瀕死之人，也能把他從閻王手里搶回來。
“辜鳴公子果真是大手筆！”
“能成為姑射山夢尋散人座下大弟子，當然比咱們出手闊綽！”
“侄女阿香，恭祝大伯父福與淇江無盡，壽與淇江無窮，名與淇江清。”
聲音宛若黃鸝，那女子十六歲的模樣，柳眉俏眼，體態婀娜，溫雅而又不失少女的嬌俏，一身粉裙更是襯得她嬌艷欲滴。
淇江在無暇鎮遠近聞名，源頭是來自旁邊千丈高的天山上雪化之水，最是清澈見底，已經流淌了上百年。
一旁的侍女奉上壽禮，展開來居然是一件用三品兇獸霹靂虎的皮毛制成的大氅！
“二小姐真是心靈手巧啊！”
“二小姐真是孝順，人也生得貌美，辜掌門，你養了個好侄女呀！”
而座下的江九惜卻差點把吃的給噴出來。
阿香？這……這不是昨晚竹林……
破案了。
江九惜唏噓不已，人不可貌相呀，正想和樊枝椏說時，卻見她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看著自己，杏眼里充滿了……慈愛？
他還沒看懂她眼里的深意，接著又見到她粉唇輕啟，“好徒弟，委屈你了。”
他還一頭霧水呢，她又接著吟詩一句：“出師未捷帽先領，可悲，可嘆唉！”
等等——二小姐？阿香？
那什么端莊有禮，性情溫和的二小姐？
他的聯姻對象？！
江九惜一臉仿佛吃了蒼蠅的模樣，敢情他們四方派打的這主意呢？
他就說，人家好好一姑娘，長的又不丑，修為比他高，作甚想不開要嫁他？
更別說當時他廢材的名聲可是流傳甚廣。可他們卻絲毫不在意，上趕著要結親，還用各種手段賄賂他父親！
絳仙草呢！這么珍貴的東西都愿意拿出來，那二小姐是犯了什么天條，值得她家人這么急沖沖地要把她給嫁了？
江九惜一時感慨萬分，心里五味成雜。
樊枝椏也不打擾他，反正不是她聯姻。
在壽禮獻完后，辜鴻云一聲令下，讓下人去準備各世家門派子弟參與比試大會的簽子，一會先抓鬮來決定對手。
一名四五十歲的管家得令，離開壽宴準備，樊枝椏尾隨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