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鐘儒跟他父親的關系一般，不算好，只能說冰到極點的那種，但逢年過節也能說上兩句話，很微妙。

出門就帶了一部手機，江娉微信余額就十幾塊錢，正好碰見爺爺的車停在路邊，就過去敲了敲車窗。

車窗緩緩下降，看見江娉愣了愣神，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爺爺。”江娉先開口。

聽見這一聲爺爺，一個蒼老沉穩的聲音傳來：“你是……萍萍。”

許久沒見面，有些不敢相認。

江娉想了想錢包的余額，咬了咬牙開口道：“爺爺，您這是去哪兒呀？”

“我沒事，剛吃完飯，現在準備回家，你有什么事嗎？”江娉爺爺說著。

“那正好，爺爺您載我一程，去前面那個核酸檢測點，我去做個核酸檢測。”江娉直接說出了自己的需求。

江爺爺倒也是痛快：“行，上車。”

聞言，江娉就麻利地鉆上了車。江爺爺看起來還算比較年輕。

“現在是上高中了吧。”車里有些安靜，江爺爺先開了個話題。

“高三，現在在復讀。”

“你都高三了？”江爺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江娉一眼，尷尬的笑了笑，“你呀，像個初中的就感覺你長不大。”

江娉高一些，也偏瘦。這幾年一直在讀書，平時穿衣打扮也就偏樸素一些。

江娉沒做聲。

“這復讀，是在哪里復讀。”

“省重點私立。”

“那學費可不少！”江爺爺感慨了一下，老頭開車有些慢，晃晃悠悠，到了。

掃了一眼測試站，還是排著長隊，江娉沒回答，轉了話題道：“這兒隊也太長了。”

手心震動了一下。

是微信班級群發的消息。

【W先生】:“哪里核酸人比較少？”

【。】：“客運站附近。”

【Flower】：“真的假的？”

【驊】：“我剛從城區的客運站回來。”

……

城區，離得也不算太遠。

“爺爺，去客運站吧，客運站人少。”江娉對江爺爺說。

江爺爺沒多說什么，應了一聲往客運站方向行駛。

“重點私立，你這一年，學費多少啊？”江爺爺繼續剛才的話題。

“合計下來學雜費什么的差不多四五萬塊錢打底。”江娉在心里算了一下說。

“這學費是你爸爸出還是你媽媽出？”

“一人出一半。”

“生活費要多少？”

“一個月800塊。”

“也是一人一半？”

“對。”

“今年復讀能考上嗎？”

江娉覺得這個問題很荒謬，她有些自負，暗想，我要是連這個自信都沒有，我復讀干嘛？

“肯定能。”

聽著這個孫女自信滿滿地回答，江爺爺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一時間，江娉竟不知這笑是褒義還是貶義……

話趕話到這兒，江娉沒再說話。雖說是親爺孫倆，可也是太久沒見面，說的這些也已經很多了。

車內又回歸到原本安靜的氛圍。

又路過一個檢測站，隊是沒那么長了，但是還是得等半天，江娉在浩浩人群中看見了老師和一個小粉團子，可能是老師家的小女兒吧。

江爺爺開著車，繼續向前行駛著。沒過幾分鐘，就到了。

果然，人少了很多，江娉連忙下車去排隊，前面就零零散散幾個人。估計是客運站這幾天還沒有恢復運營。

做完核酸，江娉回到車里：“爺爺您久等了。”

“你現在跟你媽媽住在哪里？”江爺爺準備送江娉回家。

“北苑小區。”

……

晚上江娉覺得身體有些乏力，覺得可能是學的有些累了，這幾天剛放假，學習的勁頭還挺足，刷題也刷的比較猛。

最后一節自習的時候有些犯困，不過也沒有什么檢測陽性的癥狀，比如說嗓子不舒服、發燒什么的這些情況，況且核酸結果也沒出來。

翌日，一直到早讀結束，江娉身上的不適感越來越強烈，覺得自己可能是陽了。

聽著媽媽的話，拿溫度計測了測體溫，沒什么異樣，覺得是自己心理作用，可能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