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么說著，老師就已經把正在播放新聞關掉，換上了晚上要講的卷子。不過這群高四生也是挺緊張的，狀態切換的也是相當快的。

只有個別同學可能帶了一點情緒，不過也很快的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外面疫情肆虐，學校卷子堆積如山，一層接一層，一套又一套。過了一個禮拜本該是放假的時候，收到消息，本地疫情感染案例新增九十幾例，共計114例。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大家都很震驚。畢竟之前知道的病例都是在一些大城市的，而不是在這么一個三四線的城市。

況且在此之前國家對疫情管控還是相當好的，忽然多了這么多例，那天是周末，本該放學的日子沒有放學，只是老師通知封校。

因為感染病例太多，現在整個已經封城了，而且不只是這一座城市。一些小縣城都開始封城，就像疫情剛開始的那幾年。管控還是非常嚴格的，在學校的學生們苦哈哈的又得待不知道幾個禮拜。

畢竟安全第一，雖然覺得在學校多待一陣子挺苦的，不過已經高三了，所以其實，學習為重嘛……

不過老師發下了手機。讓學生們可以給家里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什么的，然后心無旁騖的繼續在學校待著。

這一待待到什么時候也不知道。學校的澡堂原本是兩周開放一次，現在變成了一周開放一次。在那個宣布封校的大課間里，校長的聲音在廣播中緩緩道著：“我們還有足夠的土豆和白菜，足夠的米面，夠我們足足吃好幾個月的。澡堂一周開放一次，咱們學校的清北服務中心也一直營業，大家盡管踏踏實實的在學校學習。完全不用擔心物資的問題……”

后面又強調了很多，尤其是學習。

嚴寒的冬天，也就只有那一場雪。接下來的日子，只有教室、宿舍和食堂，暖哄哄的，鬧哄哄的，老師的辦公室甚至暖氣不足，還不如教室暖和。

江娉坐在窗邊，同桌依舊是王語然，還有隔壁宿舍的兩個女生。換了很多次座位，流動性強一點，可以從不同視角去看黑板，對眼睛也好一些，唯一不變的——是鐵打不動的同桌。

至于李皓秩，他的座位離江娉時遠時近。江娉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注意到李皓秩，但是她知道從那一次他們換座位離得很遠之后，她的眼神總是不自覺地飄向另一個方向，看著李皓秩和另一個女生打打鬧鬧、說說笑笑。

起初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是那一次月考的成績下降的很厲害，從復習的那一天開始，江娉把每次的考試都給記錄下來。單科分數，總分，年級排名，班級排名。每天給自己灌一堆毒雞湯，很明顯的可以在表格上對比看出來成績的斷崖式下降。

李皓秩有時候在其他地方碰到他也會主動找江娉說說話，但是遠不如跟其他女生說話那么自然。

在宿舍，陳玲玲總會抱怨兩句關于李皓秩。

“我跟你們說，那個李皓秩真的很煩……”在她看似抱怨的外衣之下，更有一種特別親密的感覺。

陳玲玲是有男朋友的。

她的男朋友跟李皓秩是小學同學且還當過幾年的鄰居。

在某一次，李皓秩追問江娉為什么對他愛答不理的時候，李皓秩給出的理由。

“他是我好兄弟的女朋友，自然而然話題會多一點，更何況我們座位還離得近。”

當然這種說辭也是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呀。冷靜下來想想，她也沒有什么身份，也沒有什么好問的。何況江娉一向認為自己是比較敏感的，這個時候一些事情她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她明顯的知道自己不舒服，再加上當下最重要的是成績，于是決定遠離。

在第二場雪來臨之前，又有了一次考試。

出分挺快的，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打理過李皓秩，江娉跟以往一樣的學習進度和強度，但是這次他的成績明顯的恢復到一個不錯的水平。

出了成績的那天，晚上老師在教室講著卷子。最后一節晚自習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大地迎來了第二場雪。

總是如此的靜謐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