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娉手里的動作也慢了下來，環視著這幾個沒人的工位，就看見喬景梅往這邊走來。

“萍萍！”喬景梅走近。

“小姨！”江娉幾乎和喬景梅同時出聲。

“你要去廁所嗎？要是去的話記得把工衣脫了，帽子摘了，手套、圍裙這些就先放在這個邊上?！眴叹懊贩愿劳辏图贝掖业刈吡耍R走前還補充了一句，“廁所就在我帶你放東西的那個單獨儲物間左拐兩次的位置。”

喬景梅不知道急著忙什么，以至于江娉連句“噢”都沒來的及回應。

江娉懶得換衣服，加上早上也沒喝什么水，也不是很想上廁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出了車間可能就不想再進來了。那股剛進車間的腥臭味不仔細聞已經聞不出來了，可能是身在這腥臭之中呆了會兒，習慣了吧。

她慢慢悠悠地打包，時不時看一下那個女人空空蕩蕩的工位，心想她大概是去廁所了吧。

......

而江娉附近的那幾個工位遲遲不見有人。上一階段的工作沒有人做，江娉手里的動作更慢了，越覺得無聊，便開始四處張望起來。

江娉這一看，看見陸陸續續出去的工人，車間機器運作暫停，饒是傻子用腳也能猜個七七八八。江娉就照著喬景梅的話，摘下圍裙、袖套，一次性把幾副手套連著脫了放在打包桌的邊邊上，按著來路出去。

一出車間，江娉頓感空氣的清新，本身自己對消毒藥水就不怎么反感，經過肉腥味的洗禮，更加覺得新鮮空氣的可貴，哪怕是混雜著消毒藥水的空氣。

跟著出去的工人，江娉來到了女工人更衣室。只是不同于摘了口罩、脫了工衣的工人，江娉和在車間沒什么兩樣，依舊包得嚴嚴實實，更衣室沒有江娉的儲物柜。初來乍到，江娉沒有貿然去喬景梅和其他組長的儲物間，只是靜靜的在女更衣室外。

員工的更衣室不大，女員工的數量也不在少。加上又大多是一些中年婦女什么的，比較愛八卦、閑聊話家常什么的，就更顯得更衣室逼仄不堪了。還有江娉剛剛進廠時就橫飛的小蒼蠅，骯臟不堪的地板，從車間帶出來的肉腥味......隨便哪一個都是勸退江娉的理由。

江娉甚至都沒進去，只在門口一眼，就離開了。悠哉游哉地走到更衣室外開早會的空地旁邊的臺階上，順手從雨鞋中把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時間：十點十二分。旁邊也有不少工人，男的女的都有，他們閑聊著、打趣著、抱怨著，有的玩著手機，有的打著電話，還有的...爬到了工廠的矮墻上，對著山區的杏樹躍躍欲試，旁邊還放著一個小桶，里面是他們的勞動成果......

從工作服里面自己的便裝里嫻熟的拿出耳機正準備聽歌，拿到一半，猶豫了一下又把抽出一半的耳機塞回了口袋。靜靜的看著亮著的手機屏幕，沒消息進來，打開流量，等了一下也沒什么消息。覺得沒勁，就把手機熄了屏，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一塊兒空地愣神。

而那些七嘴八舌的大媽大嬸們的對話，卻是一字不落地進了江娉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