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考試非要在星期四星期五嘛！”我跟陳曉吐槽道：“體育課都上不了了。服了！”

我們學校還算比較人性化，即使高三了也不準任何老師以任何名義占用體育課。不過每個月星期四星期五有體育課的班級最倒霉，一般學校組織的月考或者參加的聯考時間都在這兩天。沒錯，我們班就是倒霉班級中的一個。

“你有啥抱怨的，老班不是說了嘛，年級前三十有現金獎勵的，該抱怨的是我們吧，不僅拿不到錢，還上不了體育課。”

我看著他，不知道他對我拿獎金的信心哪來的，雖然我的成績在班里能排到前五，但年級排名經常徘徊在四十名左右，所以我對這次考試的獎金想都沒敢想。

“怎么？不信啊？”他看穿了我的心思，說：“那咱倆打賭，你要是考進前三十了，就拿獎金請我和趙旭擼串，要是沒有就我請，怎么樣？”

“你這……行！”其實我也希望能考進前三十，誰還不想有個好成績還能拿到學校的獎金？

也就是那一刻我忽然意識道，真的該收收心了。我一向學習態度不是很認真，但又總能考個不錯的成績。在別人眼里我就是那種天天玩，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的那一類人，以致趙旭跟我說他看到我第一眼感覺不是個好東西，沒想到第一次考試我就考了班級第四。

可我的成績也就一直穩定在第四了，僅有的幾次考進前三，還是有個同學考試請假了。這看起來就像笑話一樣的事情，真真實實地發生在我的身上。

也就是我一直穩定在第四，所以我基本上沒有什么上進心了。我怕我努力后成績不進反退，這會搞得我手足無措的。于是安于現狀，固守著我為自己畫的圈，不敢踏出半步。

但這是高三了，一個幾乎可以決定每一個中國人的未來的高三。我都感覺再吊兒郎當的，簡直對不起這么多年來中國人賦予高三的那種神秘而又重要的意義。

才開學兩個星期我就已經感受到了高三的恐怖，下課的時候除了上廁所的，幾乎沒有人會再像高一高二一樣趴在教室外的陽臺上看著樓下的人來人往，然后幾個男生擠在一起討論著哪個女生今天多么多么好看。

課間也安靜地就像自習課，每個人埋頭算著算不盡的數學題，或者背著背不完的政史地知識點。每次早上第一節，尤其是當第一節是數學課時，一下課所有人就在無聲的指揮中趴在桌子上，貪戀著課間十分鐘死死地睡去。誰也不知道別人昨天晚上又學了多晚，所以只好逼自己學得再晚一點，再晚一點。

我喜歡這個時候抬頭看著安安靜靜的教室，每個人似乎把課桌和自己用502粘在一起了，一動不動。那一刻我的心情總是很平靜，享受著。好幾次楊一一問我干什么，我說沒事。再后來她估計是太好奇了，問為什么要這樣。我說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歡看。不是跟她說的一樣嘛，喜歡就是這樣無理取鬧。

幾天以后我們政治老師發現了這個現象，所以只要第二節課是政治課，他都會讓我們多睡個十分鐘，當他第一次這么說的時候，全班激動的快要把他捧上天了。我們政治老師五十九歲了，我們是他帶的最后一屆學生，不過他總是說，能在最后三年遇到我們這群可愛的學生真的很幸運。他喜歡我們，我們也很喜歡他。

星期四下午考完數學趙旭就跑到我的考場，焦急地問我：“你那道立體幾何題的體積求的是什么？”

“哎，不是說過在考完之前不準對答案嗎？”我笑著說。用趙旭自己的話就是他不算聰明，所以能考前十純靠的是自己的努力，他時常羨慕我玩著玩著就能把六門課學好，每次這么說我總是尷尬地笑一笑。正是因為我們的成績差不多，所以幾乎每次考完數學他都會跑來和我討論哪道題多么多么惡心。

“哎呀你快說，我的立體幾何不好，這次好不容易算出來了我想知道算的對不對。”

“那我倆要是不一樣影響到你了，然后考差了，我不就成歷史罪人了嘛哈哈哈哈。”

“別開玩笑了，快說。”看來他真的很想知道，我只好告訴他。

“啊？怎么算的了？”

我把我的做題思路跟他說了后他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許念一，不得不承認，你是真聰明。”

“滾啊，哪點聰明了，快回去，馬上考歷史了，你的主場哎。”我生怕繼續說下去會影響到他，連忙把他打發走。

為什么每個人都在說我聰明的，可我并不這么覺得。

緊張的兩天考試總算結束了，回班的路上陳曉問我有沒有信心考前三十。

“就算我覺得簡單，其他人肯定也這么覺得啊，所以我覺得，沒多少可能。”

“哎，可不能妄自菲薄啊。”

到班里后班長開始發各科考試答案，對數學答案的時候越對越激動。最后掃了掃整張答題卡，就錯了一道選擇題，還是涂錯的。

“145？”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張全是對號的答題卡腦袋一片空白，我從來沒考過這么高的數學成績，更何況這是全部內容，有的內容都還沒來得及獨自。

這時楊一一湊過來，看著答題卡上的145，一臉懵逼地把答題卡拿過去左看右看，最后忍不住，說：“我去許念一，你這么厲害啊！”

他這一聲感嘆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他們圍觀著那張145的數學答題卡驚地說不出話，隨之而來的是各種夸獎，言語中更有人說這次我第一穩了。不過我也聽到一個聲音說那可說不準，一個男生的聲音，可我沒心情糾結是誰說的。

“我就說吧，哎，趙旭，我告訴你我們倆馬上就有燒烤吃了！”陳曉勾著趙旭的肩說。

我想要不要把這個事跟我爸媽說，后來想了想覺得不妥，還是等到最后成績出來了再看吧，萬一沒考到又提前說了就很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