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壯，紅星軋鋼廠的附屬機修廠里面的一名六級鉗工！

六級鉗工，雖然不如易中海的八級鉗工牛叉兒，但是，絕對也算是普通工人里面的“大耍兒”！

按說，這種人到哪兒，也算是個寶貝，但是，我們都知道，技術水平這個東西，它跟人品，完全是不掛鉤的！

畢竟，就連易中海的人品，說起來，也就那么回事兒啊……

而這位王守壯的人品，那就更不咋滴了！

反正，這廝在機修廠里，算得上是臭名昭著、人嫌狗厭！

但是，這位王守壯，雖然比易中海小了十來歲，可這倆人還真有幾分交情，畢竟有著共同愛好嘛，甚至老早以前，這倆家伙還做過一段時間的“同道中人”……

這不，解放了嘛，那“幾大胡同”早已經不公開營業了，易中海和王守壯，也終于漸行漸遠。直到前不久，倆人街頭偶遇。

那句話咋說的來著，這人生“四大鐵”啊，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贓，一起……

眼下，一起追尋逝去的青春，找地方去“飄唱”那自然是不可能了，那就……一起喝大酒去唄。

于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到了這個年紀，早就開始經營自身形象的易中海，當然不可能再拉著王守壯，大庭廣眾之下，去談論誰家大姑娘小媳份兒……

那就討論討論工作唄！

這人嘛，在不能顯擺自家老婆孩子的情況下，那也就只能顯擺自己的工作了啊！

于是易中海先是顯擺了一下，自己目前“八級”的身份，然后就開始炫耀，自己在廠子里面的地位——廠長見了咱，都得哄著！

王守壯那里，自然是好生羨慕，眼珠子都綠了。

咋整？

這家伙眼珠兒一轉，就開始顯擺自己那倆兒子——我家那倆崽子，壯的跟個牛犢子似的！

一劍絕殺！

易中海那里，只能暗自窩火——這家伙沒兒子啊，他是個絕戶啊。

眼前這個王八蛋，咋就哪壺不開提哪壺？易中海果斷轉移話題！

然后無意之間，這個絕戶頭子就提到了，最近“紅星軋鋼廠”業務繁重，人手兒尤其是高水平的人手兒，那叫一個嚴重短缺……

王守壯眼珠子越發綠了——總廠啊那可是！這總廠缺人，老子能不能想想辦法，調過去呢？反正老子，在分廠也不受人待見！

“我！我！我啊老易！我六級啊……這水平不低了！既然咱總廠那么缺人，我也想去出把力啊，為建設祖國做貢獻嘛！你幫我去跟你們領導說說唄，把我調過去！今兒這頓酒算我的，回頭兒這事兒要是成了……還有重謝！”

王守壯嬉皮笑臉的，半開玩笑半認真！

易中海一愣，然后腸子都悔青了——且不說那個所謂的“重謝”究竟有多“重”，這個事兒他就不樂意幫忙！

前面提到過，易中海這人，他雖然號稱古道熱腸、樂于助人……可那都是為了經營自身形象，他裝出來的啊！

而且，這家伙以前，做的那些所謂的“好人好事”，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啊。

這眼下，找領導去推薦人手兒……

哪怕易中海作為一個八級鉗工，哪怕他也確實，能在領導面前說得上話兒，可這真的就不是小事兒，也不是他應該干的事兒啊。

主要這事兒，得擔責任啊……尤其是眼前這個滾刀兒肉，人品方面，那是絕對堪憂啊！

更關鍵的是，這孫子還知道自己不少“黑歷史”！

這特么可咋整？

易中海沉吟了半天，愣是不知道咋接話兒——幫那家伙吧，不行，后患無窮！

不幫那家伙吧，那家伙萬一嘴上沒個把門兒的……都特么不用“萬一”，那孫子是肯定會出去胡說八道！

眼看易中海那里半天沒動靜兒，王守壯眼珠兒一轉，立刻知道了他的顧慮——哦~~這是不放心老子的人品！

哈~呸！偽君子！老子的人品好壞，跟你有個毛關系！

“吱兒嘍”一口酒下肚，王守壯緩緩開口，“老易啊，咱這可是多年的關系，你不會這點兒小忙，都不肯幫兄弟吧？你就提一嘴的事兒啊，這成不成的在我，提不提可是在你啊！那這事兒真要成了，兄弟我還能忘了你？”

易中海依舊沉默……

王守壯直接激將，“老易啊，你不會是在你們領導那兒……壓根兒說不上話兒吧？”

易中海還能怎么辦？

他也只能同樣“吱兒嘍”一口酒下肚，然后緩緩開口，“老王啊，你這叫什么話？我老易這人，你還不了解？我不是在琢磨幫不幫你，我是在琢磨怎么幫你把這事兒辦成嘍……”

兩人相視一笑，然后異口同聲——“來！吃口菜！”

王守壯更是當場拍出十張“大黑十”，“老易啊，這事兒不管成不成，都是兄弟一點兒心意，可萬一要是成嘍，兄弟那里，絕對還有重謝！”

易中海堅辭……然后受了。主要這錢，不拿也不行！

倆人相識多年，對彼此的脾氣，那都是心知肚明。

易中海深知，這錢他要是不拿，事情成了還好說，萬一沒成……王守壯那個滾刀兒肉，絕對會認為是他壞的事兒！

王守壯更是深知，這錢他要是不出，事情就絕對成不了！易中海那個絕戶頭子，本來就不樂意幫他……

眼下這一手交錢、一手……反正最起碼，面兒上，倆人是皆大歡喜！

至于這倆家伙分開以后？

哈~呸！偽君子！敢收老子的錢……這事兒你要是敢給老子辦不成，你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老子都給你揚嘍！

回到家中的王守壯，暗自發狠。

老子的一世英名啊！這~酒色誤我……打今兒起，戒酒！

回到家中的易中海，仰天長嘆！

當然了，易中海到底有沒有把酒戒掉，這個不好說。

不過第二天，這個絕戶頭子確確實實的，“偶遇”了軋鋼廠的楊廠長，然后這家伙，也確確實實的把王守壯的事情，跟楊廠長“提了一嘴”……

再然后，讓他蛋疼的事情發生了——楊廠長那里，大喜過望！

楊廠長這人，咋說呢，你說他壞吧，談不上！

人家在此方世界里面，那勉強，也算得上是個“正面人物”。

可你說這人，他是個好人吧，那更談不上啊，只能說是，全靠“同行兒”襯托……

在以后的時間線里，楊廠長被傳說中的李副廠長，給弄下臺掃地去了，然后除了傻柱那個短心眼兒的家伙，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萬人大廠啊那可是！

總不能所有人都那么見風使舵、見利忘義、趨利避害、不近人情吧？

當然了，那個傳說中傻柱的后臺——大領導，倒是挺器重這個楊廠長！

可話說回來了，這個同樣作為“正面人物”出現的大領導，真的就那么正面？

在以后的時間線里，大領導與傻柱“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從家里面趕走了許大茂！理由，是那家伙背后說人壞話，不是啥好玩意兒……

天可憐見，人家許大茂，也許不是啥好人，可他當時說的那些話，除了貶低傻柱廚藝那些，其他全是真的啊！

結果，許大茂這個倒霉孩子，就被這個大領導給武斷、專橫的轟了出去，并揚言“以后不許來我家”……

話說，大領導難道沒考慮過，以他的身份，說出來的這句話，會對別人造成什么樣的惡劣影響？

再說那個大領導的夫人，她自己不會做飯，這倒是沒啥值得詬病的，畢竟人家爺們兒，級別在那兒擺著……人家肯定有專屬的廚子。

可她老人家和許大茂同學，那叫一個相談甚歡、相見恨晚！

這個~~刨除掉許大茂同學，對她刻意奉承的因素，是不是也可以認為那位夫人，她就喜歡許大茂那種人？

畢竟那位夫人，可是一張嘴，就是“工人的素質都那樣……”在這個年代，敢說這話的，那都是絕世狠人！

然后再說那個傻柱！

作為此方世界的絕對豬腳，“正”的都不能再“正”的正面人物，號稱牢記廠長的交代“只許做菜，不許說話”，結果呢？

這孫子一進廚房，就各種翻箱倒柜的又是抽煙、又是拿人茶葉……

然后面對疑似“傭人”的大領導夫人，這孫子那張嘴，跟吃了二斤粑粑沒刷牙一樣臭！

可同樣是這么一個家伙，轉頭兒遇到大領導了，又開始各種裝瘋賣傻，假裝憨厚，嘴巴那叫一個甜！

再然后，那個閱人無數的大領導，果斷就被蒙蔽了！

從此以后，這家伙面對傻柱的時候，為了一口吃的，就開始各種不講原則……

咱就是說，也就是這家伙沒閨女，不然的話，他肯定也打包兒送給傻柱了！

這個~~說這家伙“老糊涂”了，不過分吧？

最次最次，那也是一個識人不明啊！畢竟，還是這個家伙，以后連自己的“司機”這么重要的職位，都敢交給棒梗那崽子！

呃~~扯遠了，說回楊廠長！這人眼下，倒也沒做啥大奸大惡之事。

不過，作為一個主抓生產，用人從來只講究一個“唯才是舉”，而從來不去考慮別人人品好壞的家伙，楊廠長在知道有個六級鉗工主動來投，那叫一個欣喜若狂！

咱實話實說，這要放在平時，所謂的“六級鉗工”……那啥也不是，人家楊廠長，都不帶正眼瞧他的！

可眼下，這不是時間緊、任務重么？

再者說了，這“六級鉗工”放在外面，也算能挑大梁了，他楊廠長想要調幾個過來，還真要費不小的勁兒！

哪怕是他下屬的分廠，人家也不樂意放——哦~~合著就你那兒忙，我們這兒都閑的丹疼，整天吃著火鍋兒、唱著歌兒是吧？我們特么也忙啊！

可現在，這不是人家本人有這個意愿么？要尊重工人老大哥嘛！

楊廠長當即行動！

然后……果然碰了一鼻子灰，人家機修廠的趙廠長，直接在電話里面就跳腳兒了！

“不行！說啥也不行！你總廠多個小揪揪兒啊？哦，合著我們任務完不成，板子落不在您老人家身上是吧？”

趙廠長本來就天天愁的腦袋疼，眼下居然還有人跑來挖他墻腳……欺負人是不？

“老趙啊，不要這么暴躁嘛……這人家王守壯同志，來我這兒也是一樣，為建設祖國做貢獻嘛！而且，人家在你那里，這不是，不是郁郁不得志么？”

自知自己理虧的楊廠長，倒也放的下架子。

“我呸！他還郁郁不得志……他就特么一‘老鼠屎’！那孫子在我這兒，把別人都弄的郁郁不得志了！”

趙廠長一不留神，就漏了大底……

“啊哈哈~~那正好啊！我們這兒不怕他這顆‘老鼠屎’，我們這兒鍋大！老趙啊，你就把人放了吧……”

楊廠長仰天大笑！

“你不怕是吧？那行，我姓趙的給你這個面子！想讓那孫子過去……也不是不行，拿人來換！您老人家，哪怕出個五級的鉗工給我呢？”

趙廠長開始跳樓大甩賣——主要那個王守壯，也實在是讓他惡心。

“沒問題！”楊廠長答應得異常痛快！

不是！你特么吃飽了撐的是不？這“五級”和“六級”……沒多大區別吧？犯得著你那么大一個廠長，跟我這兒磨嘰半天？

趙廠長傻眼了。

左思右想，前思后想，趙廠長都覺得自己占了便宜——這“老鼠屎”一走，大家心情一舒暢，沒準兒工作效率，還能提高呢？更何況，還換回來一個五級鉗工！

然后，美得冒泡兒的趙廠長，就莫名其妙的迎來了一大撥兒人……

是的，楊廠長怎么可能讓趙廠長如愿以償？這家伙放下電話，就去找了易中海。

首先，確認了一下那個王守壯，是不是真的要來？

那沒得說，易中海再怎么不樂意，也只能點頭啊！不然，那就是在調戲領導啊……

其次，有沒有那種低級鉗工，還是刺頭兒那種，就是送走了~也不心疼的那種？

這個……那必須有啊！咱這兒啥都缺，就是特么不缺刺頭兒啊！

易中海眼珠一轉兒，多了句嘴——那個~領導啊，您說的那個“低級鉗工”，這學徒算不？

楊廠長一愣，隨即大喜！

易中海，你特么真不愧是八級鉗工啊，這缺德的主意就是多……啊呸！這腦子就是靈活！虧老子還打算，拿幾個一級的去充數，得了，直接全部學徒吧！老子要五個！

楊廠長那張老臉，樂得跟朵菊花似的。

易中海畢竟是易中海！

這家伙都沒帶琢磨的，就把陸三七的名字，連同其他幾個倒霉蛋兒，一起報了上去……

小兔崽子！老子要讓你顛沛流離！老子要讓你流離失所！老子要讓你知道知道啥叫絕望！然后，老子要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在你面前！就不信治不了你了還！

易中海心中狂笑！

楊廠長同樣在狂笑！

而且，是在趙廠長的面前……狂笑！

“啊哈哈哈哈~~老趙啊，你看，你不是要五個鉗工么，我給你帶來了……全是棒小伙子！”楊廠長滿臉都是豪邁！

我前年買了個包！你他么管這叫“棒小伙子”？而且，關鍵是……老子是要“五個”么？老子要的是“五級”！五級！

趙廠長滿臉懵逼。

看著眼前那幾個歪瓜裂棗，趙廠長清醒的知道，這事已至此，無力回天了——姓楊的那孫子，這是打定主意要耍賴了！

可問題來了，他知道又能怎么辦？

這“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他趙某人沒人家姓楊的官兒大，這啞巴虧，他也只能吃了啊……

“帶上那個姓王的孫子，還有這幾個王八蛋……你特么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姓楊的，這事兒我記住了！”趙廠長咬牙切齒！

“啊哈哈哈哈~~老趙啊，你不要有情緒嘛，都是為了更好地建設社會主義嘛！那啥，你也別說氣話，這人吶，反正我給你帶來了，你好歹挑一個！不然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楊廠長得了便宜，還要賣個乖。

“你……你特么這還不叫欺負我！行~你看著辦吧！姓楊的你記著，你看回頭兒，有領導來了，我特么要是不告你一狀，老子都特么不姓趙！”

趙廠長看著眼前這幾個，要么一臉桀驁、要么一臉猥瑣的家伙，實在不知道該選誰，只能氣的直哆嗦！

“啊哈哈哈哈~~老趙啊，不要這么小肚雞腸嘛！那誰~~就你了！你留下……記得好好工作，別丟了咱們總廠的臉！”

楊廠長看著眼前這幾個，要么一臉桀驁、要么一臉猥瑣的家伙，大手一揮……

就把陸三七，給留下在了機修廠！

這個~~還真不怪人家楊廠長。

誰讓陸三七那小身板兒，實在是不像一個鉗工——人家別的人，就算刺頭兒一些，好歹也能干活兒啊，就他……

占了大便宜的楊廠長，志得意滿、揚長而去！

而趙廠長……則和陸三七面面相覷！

“你，你也是鉗工？”趙廠長滿臉疑惑。

“學徒！”陸三七滿臉的忠厚老實。

“嘶~~學徒？行吧，你工作了多久了？”趙廠長深吸了一口氣。

“一個月！”陸三七滿臉的誠實可靠。

“尼大夜！呃~~我不是說你！我是沖那個姓楊的……你今年到底多大？”趙廠長一臉牙疼。

“16！”陸三七有啥說啥。

“臥槽！咱現在頂班……年齡最小的，我記得也得是17吧？你這個歲數兒，你到底在那邊兒干啥的？”趙廠長直接絕望了。

“掃地啊！”陸三七忽閃著那雙大眼睛。

“……，我前年買了個包！姓楊的！老子跟你，不共戴天！”趙廠長仰天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