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唐筱雨點點頭，“俗神升柱的特定條件，大部分與舊法息息相關，當然也有些特別的，例如‘市井家’，晉升二柱‘打手’的特定條件，就是在市井闖下偌大威名，威震三鄉五里，就有機會通過人間煙火，見到紅花棍祠，當得到‘紅花棍爺’的認可，在市井中立棍，就能夠晉升打手了。”

紅花棍祠？

立棍？

這也太接地氣了吧。

王明緊接著問道：“那該如何鑄造書肝文膽？”

“儒家講究心性，品性，學識等等，鑄書肝文膽自然也與此有關……”唐筱雨頓了頓道，“在書院里，每個人鑄‘書肝文膽’的經歷各不相同，沒有特定的方法，當你多了某些信念，或者有了某種明悟，自然而然就能成功了。”

這也太玄學了？

王明皺眉，但還是對唐筱雨表達了感謝，

對方也擺手示意不用客氣，

“那才子之上呢？又是什么，需要如何突破。”

“儒家的第三境又被稱作浩然，需要點燃詩書氣，百煉浩然心，在大周時期，已經可以用‘儒生’來自居了。”

王明還要繼續追問，

唐筱雨見狀連忙道：“我知道的也就目前這些，‘儒家’四柱以上的知識，你得到學院才能接觸。”

王明感到十分可惜，他還想順便問出儒家俗神更高柱級的晉升條件。

畢竟‘上官雨詩’可是史詩級俗神，按照對比，其潛力上限足以達到五柱，早點知道早做準備總是好的。

“對了，”

王明皺了皺眉，問道：“舊法為什么會遭到廢棄？”

“這個我也不清楚，或許老師會知道……”唐筱雨搖頭，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我只知道，舊法不僅遭到了廢棄，而且已經全部銷毀，除了一些傳承久遠的道統可能有留存以外，市面上再也找不到了。”

王明無奈只能放棄，又閑聊幾句，起身便準備離開，

唐筱雨望著他的背影，聲音中略帶疑惑，“總覺得他和之前有些不同，多了一股兇煞感，是錯覺嗎？”

……

天蒙蒙亮起，

經過一夜休息，‘書院’幾人的狀態已經基本恢復，便都聚集起來，商量起后面的行動。

唐筱雨沉聲道：

“‘白陽鎮’的庇佑力量雖然處于下風，但還沒完全失手，至少白天應該不敢作祟，相對安全，我建議是兩人一組，分別負責尋找張總兵，調查‘神打’和‘走游更’，以及打探‘里正’是否反常。”

對于這樣的安排，其他人也都紛紛表示贊同。

接著就到了組隊環節，

“王公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唐筱雨發出邀請。

王明覺得這個隊友不錯，剛要答應，忽然識海中‘河圖洛書’出現震動，打斷了他原本要有的動作，

【選擇答應：你和唐筱雨會找到諸多蛛絲馬跡，且皆與里正有關，這讓你更加篤定之前眾人的猜想。】

【選擇單獨行動：你會從‘心濁陰魔’口中得知彌勒教的某些秘辛，并因此推斷出，之前一切猜測都是錯誤的。】

【選擇逃出白陽鎮：你能從一場巨大的陰謀中脫身。】

之前一切猜測都是錯誤的？

王明心中一驚，只覺得有徹骨寒意從靈魂深處涌現。

“王公子，在想什么呢？”唐筱雨見眼前人發呆，不由感到疑惑。

“沒，沒什么……”王明迅速整理好神情，笑道：“我們一共七個人，不管怎么組隊，都會多出來一個，就讓我單獨行動吧，不參合了，要是真有危險，以我的實力自保也沒有問題。”

眾人想到他容納的俗神乃是夫子最小弟子，清楚所言非虛，便也都表示了贊同。

最終，

唐筱雨和李詩淼一組，李寒衣和張屋維一組，周林和禾小粟一組，再加上王明，兵分四路離開客棧。

……

王明并沒有走出太遠，而是轉了個拐角，就來到一處偏僻之地。

他從金屋中拿出‘病苦種情之物’……

識海層面的聯系剛建立，‘心濁陰魔’大驚小怪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怎么就突然切斷了聯系。”

王明冷笑，

“老陰，是你先搞小動作再先的。”

“……”心濁陰魔沉默許久，“你小子真夠邪門的，算了算了，不鬧了，你是問‘彌勒教’的事情對吧，先說說看，都發生了什么事。”

王明先是點點頭，

隨后把‘書院’一行人的遭遇，以及白陽鎮中發生的事情，都大致說了出來。

“嘿，小子，這么顯而易見的問題，你竟然沒有發現……”心濁陰魔聽完，似有嘲笑的說道。

王明皺眉，“發現什么？”

“當然是那位總兵張大千了……”心濁陰魔更加桀桀的笑道：“按照你的描述，這位張大千待人熱情，對待你們很是友善，提起‘書院’的時候神情也很是敬重，可你有沒有想過，在一個充斥著‘詭異’的城鎮里，這樣的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王明腦袋猶如當頭棒喝，

對啊，

這白陽鎮可是已經被‘彌勒教’嚴重侵蝕，充滿了詭異與怪誕，按理來說，張大千的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難怪昨晚在復盤的時候，心里始終有種違和感縈繞。

原來從一開始討論的方向就是錯的，

王明懊惱的直拍頭，

“這么簡單的事情，之前為什么沒有想到呢，”

“你要能想到就怪了……”心濁陰魔陰惻惻的道：“我猜你們剛到白陽鎮，就撞見了這個張大千，心里還生出不錯的觀感。”

王明頓時領會到這句話什么意思，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你的意思，我們在和張大千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被下了的手段？”

很快王明心里又生出新的疑惑，

“不對啊，如果張大千是彌勒教徒，那為什么不在一開始就對我們動手。”

心濁陰魔桀桀道：

“按你的說法，在白陽鎮中，彌勒教雖然占據了上風，但守護的力量也還沒有完全潰敗，當然會有其他注視在投來。”

此刻，

王明只覺得眼前迷霧全部散開，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他甚至想起了在白陽鎮外撿到的那盒臉，

“老陰，‘外道巫儺廟系’，有沒有換臉的法力神通？”

“嘿嘿，你猜……”

猜尼瑪。

王明沒有猜，而是直接切斷了識海層面的聯系，把‘病苦種情之物’扔回到金屋中。

接著他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如果代表正常的張大千，是白陽鎮里最大的不正常，那么最不正常的里正，是不是就代表最大的正常了。

“或許我該去一趟里正府了？”

隨即王明繼續出發。

……

里正府雖然在白陽鎮的中心位置，附近也沒有衙役看守，但和其他街道相比起來并不喧鬧，顯得冷清許多，除了府差以外，再沒有多少人影，

而在某個拐角處，

一個身影正半掩在昏暗當中，凝視著面前的府邸，“如果是里正的話，他一定知道全部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