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賴院長、雨哲等人已經走遠,再也看不見了,送別的人是烏壓壓的一片,但是沒有一個做聲的,空氣一片沉悶。
這時牛員外再也沉不住氣了,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可如今這最大的兩位債主都走了,這錢找誰要啊?還有這公道找誰討啊?顯然不應該找人家白禮。白禮最多就是請來主持這里的白事的,其他事肯定也不歸他管,難道就是這個毛頭小伙子?打架倒是一把好手,不過標準愣頭青一個。
先不管他是誰,先發發飆再說吧!
“我說,現在你們這里誰是管事的?俗話說得好啊,這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啊!趕緊付我一萬個金幣,否則就還我兒子的命來!”牛員外一會雙手叉腰,一會用手指指指這個老師,一會又指指那個幫主。
“我們支持你,牛員外!”另外兩幫已死學生的家屬也開始聲援牛員外。
牛員外更來勁了。
“白門主,你能做主嗎?看看讓誰趕緊給個答復,我兒的尸骨至今還沒有入土為安那!”牛員外對白禮還是比較客氣的,露出一副可憐楚楚的樣子。
白禮雖然答應了老太太幫助小飛狐,可是這事他還真解決不了。老太太在的時候就很棘手沒有辦法,現在老太太一走,更如一局死棋。就算是把凌家拆散了,也注定無法解決。白禮當初設想的是按照常規的賠付辦法解決,誰知道里面另有針對凌家的隱情在里面。這就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疇了。
白禮只能勸道:“牛員外,有事可以慢慢商議,人不能落井下石,這老夫人剛剛被帶走,你就這樣嚷嚷,我是沒辦法答復你,你覺得找誰合適就去找誰吧!”
眾人一看白禮專干這事的都沒辦法,推了出來,他們就更沒有辦法了,于是紛紛躲著牛員外。畢竟對于學院來說,他們算是外人,這等核心重大的事情,只能幫助出主意,白禮都沒招了,他們也就更沒轍了。
學院的老師們只是熟悉學院學生運作的事情,這種人命關天賠付的事情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誰敢出頭呢。
凌飛舞雖然功夫不錯,但是總歸是一弱女子,看她茫然的神情就知道不可能指望她來解決了。
只有小飛狐,老太太臨走叮囑了大家協助他處理大火之后的事情,他又是盟主,所以,所有人都有意無意的看向了小飛狐。
魏義沒有走,是他的同伴帶走的老太太。他留在此地有更為重要的任務。一是為后面大部隊到來提前了解這里的情況,二是私下他有一個秘密的任務。他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小飛狐這個人物。他也很好奇,就靜靜地躲在一邊,觀察著小飛狐的一舉一動。
小飛狐渾然不知大家都在看著他。他正沉浸在巨大悲痛之中。他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了回來。
許多人本來心情就很頹廢,看著小飛狐那無精打采的樣子,更感覺沒有了希望。
牛員外看到人們都害怕紛紛躲著自己,再看看小飛狐一灘爛泥的那沒出息的樣子,更加忘乎所以。
牛員外來回走動著,無意之間來到了杏兒和凌飛舞面前。他色迷迷的盯著兩人,突發奇想。
“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不如讓這兩個女娃跟著我,給我重新生一個孩子,這樣我們就算是扯平了,哈哈哈……”牛員外覺得自己這樣不吃虧,就愈發笑得厲害了。
凌飛舞目光呆滯,沒有任何反應,杏兒氣的渾身直哆嗦,當然她是為了自己的小姐生氣。
不過杏兒突然驚恐的看著牛員外身后……
牛員外的笑容突然僵硬在臉上,他不是看到杏兒的表情變化,而是感覺到身后死亡的氣息,他慢慢回頭觀看。
我的娘啊,小飛狐正瞪著一雙恐怖的眼睛在看著他。
牛員外驚叫一聲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小飛狐渾身殺氣四溢,在他身邊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寒意,那是一氣斬殺百余條人命,弒天劍嗜血成性蘇醒的開始,那是弒天劍隨著主人的怒氣釋放出來的一種本性氣質。
牛員外雙腿顫栗,不斷后退。
小飛狐死死盯住牛員外的雙眼是步步緊逼。
眾人一看壞了,老太太不在,誰還能管住小飛狐,于是紛紛圍攏過來。
“盟主!冷靜!”有人好心勸道。
“是啊,小飛狐,你這是要干嘛……”
大家這一喊,給了牛員外機會,他轉身就跑。
小飛狐立即喚劍在手,拔腿就追,作勢要砍。
嚇得大家紛紛高喊:“小飛狐,別……”
牛員外聽到喊聲,忍不住心驚肉跳的邊跑邊回頭看。
撲通一聲,牛員外就被什么東西給絆倒了,他連滾帶爬躲到了一塊巨大拴馬石傍邊,哆哆嗦嗦的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小飛狐三步兩步就到了拴馬石邊上,再次高舉弒天劍。
嚇得人們再一次紛紛高喊:“不要啊!”
連杏兒也跑了過來想阻止,可是小飛狐四溢的殺氣令杏兒是渾身顫栗,不敢靠前,只能帶著哭腔揚手喊道:“小飛狐……”
小飛狐的劍停在空中,他環顧四周,催動內力大喊一聲:“誰敢攔我!?”
聲如驚雷,嚇得一圈人紛紛后退,牛員外則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斷用手支地往后倒退。
本來就沒有人敢阻攔,只是用嘴發聲勸勸而已。現在連聲音也沒了,當然知道內情的人,對牛員外一點也不同情,你敢在小飛狐面前這樣羞辱杏兒,這不是找死嘛。想當初舍長周林還不是因為說:杏兒是紅杏出墻的杏兒,被小飛狐一拳差點送了命(故事見第30章:《周林和小飛狐的沖突》)。
小飛狐一見眾人后退,再一次大喊一聲,一劍就將拴馬石劈為兩半,其聲勢甚為駭人。
雖然沒有劈到牛員外身上,但是一塊巨石在自己面前被硬生生劈為兩半,他感覺跟劈到自己身上也差不多,他驚恐的從石頭中間望著小飛狐,是冷汗淋漓。
小飛狐盯著牛員外,再一次躍起,凌空一腳就將一塊拴馬石踢飛,拴馬石擦著牛員外身邊飛走,落到懸崖邊,發出巨大的落地聲。
牛員外神經徹底繃不住了,有人聞到了一個尿騷味。
眾人慶幸,小飛狐總算是克制住了,沒有殺人。
但是小飛狐還沒有完,他走到牛員外眼前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冷冷的問道:“老太太不在,這里就是我說了算,你想怎么著?還要給你生個娃?”
小飛狐此時也不尊稱老夫人了,咬著牙根,聲音和打雷一樣。
“不不不,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我一分錢不要了,一分錢也不要了。只要你把孩子的尸體給我們就行,我們運回去安葬就行,別的什么也不麻煩你。”牛員外人在半空,哆哆嗦嗦帶著哭腔的道。
“還有你們,誰是家主?你們也想讓杏兒給你們生個娃!?”小飛狐沖著另外兩幫已死學生的家屬道。
有兩人顫栗著道:“不不不,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我們從來就沒有這種下流的想法。我們和牛員外一樣,一分錢也不要,一分錢也不要,只要運回尸體就行,運回尸體就行。”
“你說和杏兒生娃是下流的想法!?”小飛狐兩眼一瞪大聲道。
“不不不,不下流,不下流。”兩名家主額頭已經滲出豆大的汗珠。
“到這里來說話!”小飛狐將牛員外往地上一扔道。
兩名家主小跑著來到小飛狐前面。
小飛狐突然又是爆喝一聲,一腳又將另一塊拴馬石踢飛。
嚇得這兩名家主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做出拒絕的擺手狀:“大俠饒命啊——”
小飛狐則兇狠狠的對他們道:“你們以為一分錢不要就行了嗎?想得美!”
“我們……”牛員外三人真的是無言以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