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就罵唄,秦明愷并不去反駁,車廂里陷入沉寂,一直到車停在喬安錦家樓下,他們都沒有再說話。
喬安錦剛下車,秦明愷就撥通了一個號碼,對方很快接聽,只聽秦明愷唯我獨尊般的和對方說道,“查查那個最近一直纏在喬安錦身邊的男人彭一碩,盡快在喬安錦住的位置給我買套房子。”
雨已經停了,喬安錦站在路口目送他的車子消失在視線里,心里的那股酸楚讓她自己都恨自己的沒出息。
到家后,因為受傷的手臂而不太方便,并且傷的是右手臂,很多小事情做起來都是別扭。
喬安錦干脆就喝了杯水刷刷牙準備睡覺,然后手機就顯示了秦明愷的來電。
“有事?”這么晚了,喬安錦不想和他賭氣,不接他電話,他肯定會一直打不停,甚至會直接來她家。
秦明愷一個字的廢話也不說,她清冷他也倨傲,“醫生開的藥還在車里,我現在有事,明天拿給你,你自己在家先找點兒消炎的藥吃。”
“······”他雖淡漠卻溫暖的一席話讓喬安錦心口越來越揪,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和他說過話了。
秦明愷沒聽到喬安錦的聲音,心里很是不放心,剛才就應該直接送她上樓然后看著她吃了藥再走的。
她天天在他面前就是一副包裹著無敵盔甲的模樣,其實她什么都不會,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
秦明愷對司機打了個手勢,司機小高心領神會的點頭,打轉方向,掉頭行駛。
秦明愷問手機通話中那邊的喬安錦,“我說話你聽到了嗎?”
喬安錦回過神來,像個賭氣的小媳婦,“聽到了。”
秦明愷蹙眉,聽聲音她狀態就不對勁,聽上去很不耐煩的說了句,“算了,我馬上過去。”
“不用你······秦明愷?”喬安錦想說不用他過來,她會吃藥的,再說她傷的也不嚴重,不吃藥也就是恢復的慢點。
再給他回撥他過去的時候,他已經不再接聽,喬安錦就發消息給他,“我已經吃了藥準備睡了,你不用過來。”
秦明愷看著她發給他的一行字,明白她是不想見他,但他管不住自己對她的不放心啊。
去喬安錦家的路上,秦明愷打電話給在那邊還在等他過去的朋友,原本從剛才在路上撞到喬安錦的時候就已經快要遲到,這一耽誤就遲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對不起,我太太有點兒不舒服,我再晚一個小時過去。”
對方是從美國過來和他洽談合作的朋友,對于秦明愷今晚的再三遲到已經忍讓再三。
“秦總,我兩個小時后的飛機,如果您那邊實在脫不開身那我們下次再談吧,希望您太太早日康復。”
結束通話,秦明愷嘆氣,今晚的洽談對他而言還是很重要的。
秦明愷拿著藥站在喬安錦家門口,西裝胸口口袋放著唯一的一把鑰匙,拿出來低頭開門。
房間里沒有絲毫亮光,他打開玄關的壁燈,脫了鞋子卻沒有穿拖鞋,腳穿黑色棉襪往里走。
推開臥室的房門,坐在床頭帶著耳機玩手機的喬安錦倏然抬眸看向他,兩人四目相對,秦明愷劍眉不悅的蹙緊。
一個女人一個人生活卻一點兒安全意識都沒有,他開門走進來她都毫無察覺。
他大步走到床邊,將藥隨手扔在床頭柜上,喬安錦也拿掉耳機,只聽到他如不容置喙的帝王般開口,“現在就把藥吃了。”
喬安錦看他生氣的樣子也就不說話,他生氣肯定是因為她剛才忘記了自己拿著藥,還非得浪費他寶貴時間讓他親自送來。
喬安錦下床,拿著藥走出臥室去餐廳倒水吃藥。
秦明愷跟在他的身后,她身穿的睡衣不知道是尺碼太大還是她太瘦,完全都撐不起來,松松垮垮的掛在她的身上。
他說,“按照醫生交代的,一天吃三次。”
“知道。”喬安錦沒有看他,應著,只是吃藥。
秦明愷抬腕看了一眼時間,和她說,“我走了。”
他的話音剛落,按照以往他們兩個人的陌生相處,他愛走不走她都不會再說話。
今晚,她卻突然轉身拉住了他的衣袖,低眸并未看他,看樣子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后面的話,“今晚,你陪我好不好?”
秦明愷的心臟猛然咯噔漏跳兩個節拍,這樣的話,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他說過,他甚至都忘了,上次她主動的說出這話是什么時候?
秦明愷微微轉身,大手握住了她拽著他衣袖很不安的小手,剛要開口和她說話,另一只手里的手機震動提示兩下。
不用看也知道是特助發給他的,他握了一下喬安錦的手,“安錦,我今晚還有點兒事情要去處理。”
他能感覺到那一刻喬安錦的失落,他在心里很是抱歉。
喬安錦的手從他的手心抽走,苦笑,還是沒有看他,“忙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秦明愷轉眸看著她瘦弱的背影走向臥室,心疼不已,但只能狠心離開。
在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時,淚水自喬安錦的眼角滑落,滲透在枕頭里。
剛才她一定是瘋了,說不定今晚還讓雨水灌腦袋去了,不然怎么會和他那樣的話。
日后他肯定會拿這件事情來羞辱她的。
秦明愷讓司機直接開車去機場,但還是沒有機會見到對方,整日各種天氣原因都延誤的飛機,今晚卻如此準時的起飛了。
站在機場大廳的秦明愷雙手叉腰沉聲吐氣,今晚這都瞎折騰什么啊?讓喬安錦失望,還讓客戶失望,他可真夠失敗的。
已經很晚,他讓司機小高早點回去休息,他自己開車去了喬安錦那里。
她已經睡了,對于今晚他不得已的拒絕,他很是抱歉,她能開口就一定是很需要他留下陪她。
秦明愷沖了個澡之后上床躺在了她的身邊,動作很輕但還是把她吵醒了,也或者說,她本來就沒睡著。
秦明愷在她頸后低聲呢喃,“我回來了,對不起,今晚確實有事。”
人就是這樣,他要是不來,他要是來了什么都不說,對于喬安錦而言都能裝作若無其事。
然而,他來了,溫柔的抱著她,說著抱歉的話,沒有哪個女人在這個時候還能冷漠已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