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景天穿越密林,幾個時辰之后,再次來到湖畔之地。
夕陽灑滿湖泊,黃橙橙一片,煞是好看。
這一次,不僅陳忠、陳義在,連陳慶之都在。只是三人都收拾了包袱,準(zhǔn)備遠(yuǎn)行的樣子。
說起來這陳慶之一直古古怪怪的,好像不能見人似的。之前是數(shù)年避世獨居,現(xiàn)在連搬家都要選個晚上出行。
萬景天趕緊跑過去,攔住三人,問道:“你們要去哪里?”
陳慶之看到萬景天又來了,露出完全意外地表情,他嘆:“不過一天光景,你為何這么快就又來了?”
萬景天生氣道:“我若不是這么快就回來,你們是不是就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
陳義說:“我們先生原是在此避世療養(yǎng)的,你卻總這樣三番五次來打擾,我們當(dāng)然得換個更清凈的地方!”
萬景天道:“這么說你是專程為了躲我了?可你不記得你說過的話了嗎?你說我若能取了青緣劍來,你便救宋小川的性命!可你怎么連等都不等我,就偷偷逃走?原來聞名天下的陳慶之,竟是這種言而無信之徒!”
陳義雙目一瞪:“你說話給我注意一點!什么叫偷偷逃走?就跟那青緣劍你能取得來一樣!”
連一向隨和許多的陳忠也瞇起了眼睛。
顯然,陳慶之在他倆心目中的形象是相當(dāng)?shù)厣袷ザ蝗萸址浮?
陳慶之淡淡地說:“但我對你更明確地說過:與你‘后會無期’,你就不記得了嗎?”
“后會無期嗎?”萬景天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過這么一句話,但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再見到了。你的當(dāng)時的‘后會無期’,也算是失信了!”
陳慶之無奈地笑了:“是啊,竟然一天時間,又見到你了。看來與命運抗衡,是一件多么無力的事情。怎么,莫非你這次為什么來,是帶來了青緣劍嗎?”
萬景天把掛在腰間的劍拿了出去,說:“自然是!所以你快隨我回去救宋小川吧!”
陳忠看著那劍,搖頭道:“小子,雖然我理解你救人心切,但你拿出這么一把凡器來糊弄我們先生,未免也太小瞧人了吧?”
萬景天皺眉,這劍如今沒了靈氣,真是利弊都有啊!雖然之前因此而順利騙過了鐘不聞,但現(xiàn)在卻也讓陳慶之沒法相信了。
陳義也嘲笑:“小子,你說你在一日之內(nèi)拿到了青緣劍?哈哈哈哈!如果是真的,天下那么多尋劍的大能,豈不都被你氣死了?那我若再給你三天,你是不是就能盡收四大圣器了?”
陳慶之倒是沒有理會陳忠陳義的話,他對萬景天說:“把那劍拿來給我看看吧。”
陳義不解,輕蔑地說:“先生,這劍就是一把凡器,還有什么可看的?”
萬景天把劍遞了過去,他覺得陳慶之若是要搶,自己也沒辦法搶得過他們,倒不如大大方方給對方檢查,他還是賭陳慶之不會要劍。
陳慶之把劍拔出劍鞘,陳義一看便大笑起來:“萬景天啊,你作假也要做得像一些吧!雖說世上幾乎無人見過青緣劍到底什么樣,但卻人人都知道青緣劍是一把通體幽藍(lán)的圣器。你這一把,只有劍鞘還做了些騙人的模樣,這里面的劍身,怎么全是銀白色的啊?”
陳慶之沒有說話,他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陳忠大驚:“先生,您要做什么?”
陳慶之沖著陳忠搖了搖頭,示意他沒事,然后擠出血來,滴在劍身上。
紅色的小血珠剛一落到劍身之上,就炸開了,一點兒痕跡都沒有在劍身上留下。
陳慶之皺了眉,又繼續(xù)擠出更多滴血滴在上面,卻無一不是落下便炸開。
“這劍……”陳慶之驚愕地看向萬景天。
“有什么不對嗎?”萬景天不知道陳慶之剛才的做法是什么意義,以血試劍?是什么巫術(shù)嗎?萬景天強(qiáng)調(diào)說:“這真的是青緣劍!只是它……呃,大概它,現(xiàn)在是有了什么問題吧……”
萬景天不知道怎么才能解釋得清楚,他就算把結(jié)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說出來,在旁人聽去也只像是胡扯吧?
陳慶之說:“我是說這劍,雖無靈氣,但卻古怪得很。這劍,怎么不沾血?”
“什么意思?”萬景天不明白。
陳慶之解釋:“我剛才把自己的血滴在上面,血滴分明沒有碰到劍身,就炸開了。”
陳慶之這么一說,不僅萬景天,連陳忠和陳義都糊涂了。陳義問:“方才血不是滴在上面,被彈開的嗎?而且就算它不留血跡,也只能說明這劍的材質(zhì)好吧,有什么的?”
陳慶之搖頭:“但重點是,血滴并沒有真的碰到劍身,他在與劍尚有那么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排斥炸開了!”
“哦?”此時傍晚,光線昏暗,陳慶之所說的距離又微小,眾人確實沒有看清。但他們都信陳慶之的話,所以這下也都覺得奇怪了。
陳慶之想了一會兒,突然一把抓過萬景天的手,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用青緣劍劃破了萬景天的手指。
“你要做什么?”萬景天慌忙把手抽回來。
陳慶之卻在突然之間莫名其妙大笑起來,他把劍拿給萬景天他們看:只見萬景天在劍刃上留下的血液,慢慢沁入劍中,消失不見了。然后那劍漸漸變作通體血紅色,一瞬,紅色又漸漸褪去,恢復(fù)了原本的銀白色。
這一下,三個人都驚了,連萬景天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狀況。
這樣,這把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普通的凡器了。
“嗜血劍?”陳義驚問。
陳忠否定道:“如果是嗜血劍,應(yīng)當(dāng)是嗜血成性,以血生靈,剛才怎么可能彈開了先生的血?”
“那這是……?”
“法器以上的武器,認(rèn)了主。”陳慶之說。
陳忠大驚:“滴血認(rèn)主?這不可能!這小子連靈力都沒有,怎么可能鎮(zhèn)服得了法器?!”
“法器?”陳慶之瞥了一眼陳忠,“若是法器,以你的本事,會感覺不到它的靈力波動?”
“沒有靈力,那它又不能是凡器……那、那它到底是個什么?”陳忠這下算是徹底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