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芝加哥南區,那里雖然荒涼和殘破,但是我在那里長大。從七歲我的父母去世之后,我開始自力更生……”
李云在臺上用他昨晚練習了很多遍的神態演講著。
顯然觀眾席上的學生們對于一個同齡的歌星要比那些教授更感興趣,他們很認真的聽著李云的演講。
……
演講稿的內容并不多,除了李云的經歷之外無非就是一些讓人共勉,努力奮斗的詞句。
當然,最后還得加上對學校的敬愛。
“我很榮幸能夠進去芝加哥大學這所擁有著古老歷史和輝煌成績的學院。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我會與在場的各位共同進步,我們終會散發各自人生中耀眼的光芒!”
演講完畢,李云向著臺下觀眾和同學們致意,同時給身后的校長和那些教授們鞠躬。
場館里又一次給予他熱烈的掌聲。
……
“你的演講很打動人心,只不過下次請個文筆好一點的人,那些不通順的句子聽著很讓我難受!”
貝拉克用無奈的神情搖著頭說道。
“我身邊有這種才能的人很少先生,除非你愿意幫我修改!”
李云厚著臉皮聳聳肩。
“你的想法不錯,可是我的酬勞會很貴!”
貝拉克被他逗的微微一笑。
兩人在學校的足球場上散著步。
開學儀式在他演講完畢之后是一些新生表演,其中就有那一支拉拉隊特意給李云準備的熱舞,短裙、高腳襪大長腿……
李云還在津津有味的觀看時,卻看到這位教授或者說州參議員正要離開,他只好忍住不舍趕緊追了上來,想要套套近乎。
因為他想起了胡德所說的。
“Gavin,如果你不想哪天突然身敗名裂卻沒辦法自救的話,就快點行動起來!
用盡一切你能碰到的機會朝上鉆營,向那些大人物證明你的價值!”
面前的貝拉克算不算大人物李云并不清楚,對于州參議員是個什么職位他都不算太過了解。
不過李云想要看看這位和他有些友誼的教授先生會怎么看待胡德說的這個問題。
只是他沒想到,對方給的答案和胡德所說的一樣。
“因為你是亞裔!”
貝拉克的沒有一般黑人的那種輕浮,他不管什么時候都是風度翩翩,和人交談的時候也很親近。
只不過這次他的眼神有些認真。
“但是也不僅僅因為你是亞裔……”
“Why?”
李云徹底不懂了,貝拉克的回答他有些聽不懂。
他也問過胡德,但是胡德只是說看著亞裔群體在這片土地上受到的歧視就可知道,他以后的路會很難走。
但李云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在米國又很多亞裔和華人都站上了名人席位,不僅僅擁有財富還有權力。
貝拉克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直接坐在草坪上,邀請李云和他一起。
看到李云坐下他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Gavin你認為的米國是什么樣子?”
“額……”
李云沒反應過來,想了一下才試探著回答:“自由、平等、世界第一?”
“說你自己的看法,用不著念新聞!”
貝拉克哭笑不得的看著他。
“按照你真實的想法來說!”
李云看著他像是認真的,直接脫口說道:“混亂、槍擊、幫派流浪漢還有富人與窮人!”
“真實感受到的和你聽到的很混亂,對嗎?”
李云想了想,還真是。
那些新聞每一條都在宣揚著米國的自由平等,還有強大。
但是自己從小長大的記憶里卻都是幫派的槍戰,滿街的流浪漢,破敗的街區,以及過著天上地下截然不同生活的富人和窮人。
“你說的這些詞語,不管好壞其實都適用于這個國家!”
貝拉克進入了講師的身份,他的樣子讓李云想到了中學時候的數學老師。
“因為米國本來就是兩個派別……”
“驢黨和象黨?”
李云搶問道。
貝拉克點點頭。
“沒錯,這兩個黨派其實就代表著米國,只要他們一直存在,米國的這種割裂就會一直存在!”
貝拉克雖然語速很慢,但是他的講述讓李云聽的很入勝。
他不禁問道:
“所以先生,他們不能達成共識嗎?”
聽到李云的問題,貝拉克沒有回答,他反而很有意思的看著李云。
“Gavin,在你父親的母國有這么一句話,一座山上不能同時存在兩只老虎!你知道為什么嗎?”
李云回憶片刻,他確定自己真的不知道這個說法,看向對方等待著解答。
貝拉克沒有吊著他,說出了原因。
“因為一座山上能供兩個大型肉食動物填飽肚子的獵物很有限!除了我們知道的生態系統會被破壞之外,還有一點就是──”
貝拉克的眼神微瞇。
“兩個生物鏈頂端的強者不允許自己的領地,有另一個能夠威脅到自己未來生存的生物,哪怕是同類!”
李云恍然,這么一看,驢黨象黨除了遇到關于國家生死存亡的事情,其他時候還真的都在撕個不停。
“那么老虎爭搶的是生存資源,這兩個黨派爭搶的是什么?”
貝拉克恢復了親近的神情,微笑的看著李云。
李云的腦子也轉的很快。
“利益?”
“Bingo!”
貝拉克打了個響指,眼睛看向球場上提著足球的學生們,說話的語速也快了起來。
“有了利益,就產生了博弈,只要不是影響到整個生態系統的崩壞,兩只老虎就不會有一方主動認輸或者產生平衡,因為兩方博弈最后的結果往往是!”
轉頭看向李云,貝拉克豎起手指。
“贏家通吃!”
貝拉克說完停了下來,他仿佛正在講臺上給學生思考的時間。
“但是,先生我還是不明白這跟我的亞裔身份在米國有什么關系?”
貝拉克微笑沒有馬上解釋,站起身拍拍手,他朝著李云伸手。在將他拉起后,他慢慢踱著步,這才慢慢開口。
“驢黨象黨之間的博弈,無非就是為了米國的最高權力。
可惜他們不是老虎,不是人類世界這個生態系統中生物鏈的頂端,這個世界是有裁判的!!”
貝拉克看了一眼李云,看他有些不理解也沒有急躁,繼續講道。
“在米國,一個政黨想要獲得權力,它需要的是什么?”
“選票?”
“沒錯,獲得了足夠的選票才能保證這個政黨上臺,但是投票的民眾的訴求不同,一個政黨不可能保證他們的主張能夠一直獲得民眾的支持,那么他們必然會為了選票而妥協甚至更改自己的主張去討好民眾!”
貝拉克這時候突然有些悵然,他抬頭看著天空。
“這個時候原本還能夠處于平衡的社會,必然會因為兩個政黨越來越不受控制的政治主張走向兩個極端,原本為了民眾和社會能夠進步的政策在變形之后卻成了傷害人民的利刃!
兩個原本為了監督和管理國家的政黨為了所謂的政治同盟政治正確,在偏移了正確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