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被堵到了,但陳遲并沒有不安,反而有種心中大石落地的舒適感,小小地松了口氣。
陳遲可不是徐林義那種逃避的性格,比起擔憂虛無縹緲的未來,不如重拳出擊,提前將危險扼殺在搖籃里。
恰好對方還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熟人童立軒——也就是在研究所里幫了陳遲大忙的那位怪人大哥。
沒想到坑過對方一次還能在線下被找上門,這緣分也是沒誰了,不過可惜的是那時候陳遲急著離開戰場,怕被殃及池魚,沒能看清楚童立軒的具體實力,現在就有點頭疼了。
作為能夠進入秘藏之地的使徒,童立軒絕不是徐林義口中所說的人樁,指望像在醫院里對付蹲守人員那么簡單是不現實的。
“你的味道很熟悉,我似乎見過你,為什么那時候太歲沒反應?”童立軒冷漠地問。
出現這個原因的理由很簡單,游戲頭盔的作用應該是將使用者的意識投影到秘藏之地所在的位置。
具體用了什么科技陳遲不清楚,但太歲的版本更新速度顯然沒跟上,他們就是一群被洗腦的土包子邪教徒,甚至不會使用對講機這種便捷的現代設備,根本分辨不出投影與真人的區別……
“你身上的臭味我也很熟悉,剛剛就殺了一只,你是循著味找過來的吧?還有其他人也一起上,不用藏著掖著。”
陳遲不敢確定對方是不是還藏著人,一對一他有信心,再多一個就沒辦法了,只能逃跑,先試探一下。
“只有我一個,殺你足夠了。”
童立軒沒有辜負陳遲對他們的鄙視,坦然承認了沒有埋伏這件事。
說完這句,他直接揭開蓋子,讓太歲功罐中爬出,準備完成合體。
就在這個瞬間,陳遲使用了加速能力,將祭祀匕首全力投擲出去。
這一下意外地很精準,刺穿了剛剛爬到罐口的太歲,并且帶著慣性刺入童立軒的喉嚨。
童立軒捂著喉嚨,踉蹌著退后,試圖說些什么,結果嘴里一直往外冒血泊,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并不在乎對方會不會用暗器,太歲的特性在于超高的身體強度以及修復能力,冷兵器對他們的效果微乎其微,即便被斬首,只要在短時間內讓太歲幫忙接回去也能保證不死。
但這把匕首顯然不是普通的武器,童立軒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某種邪惡冰冷的力量正在悄無聲息地入侵血管,凍結并抽走他的生命力。
怎么會……
最后的時間里,童立軒甚至沒能喊出救命二字,寂滅咒印已經爬上了他蒼白的面孔,像是覆蓋了一張黑色的蛛網。
但現在高興還太早了,連續殺死三位使徒的祭祀匕首終于迎來了壽命的終結,從太歲體內溢出的鮮血徹底腐蝕了匕首表面的詭異花紋,裂紋繼續擴張,隨著一聲輕響后斷裂。
陳遲對這個結果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立刻回廚房找了把順手的菜刀。
這是一把寬背厚刃的斬骨刀,并不鋒利,但是很適合大力劈砍。
再出來時,太歲已經完成了與宿主的融合,不過與平時的方式不同。
它的身體被匕首釘住,無法挪動,只能通過體表生長出的猩紅觸須扎入童立軒的脖子,完成控制,這種方式的同步率似乎不高,他起身時還在搖晃。
作為被追殺的一方,陳遲完全沒有受害者的“自覺”,主動持刀迎了上去。
趁他病要他命,別給太歲適應的時間。
“老子砍死你這塊爛肉!”
菜刀是陳遲現在唯一的武器,他沒敢用加速丟出去破釜沉舟,先砍幾下試試手感。
這一刀順利砍中了童立軒脖子上的太歲,那手感像是鈍刀劈在厚牛皮上,收效甚微,只留下一道血痕。
戒指發出銀光,屬于寧晚的未來視野被激活,視野中出現了十幾個互相分散的影子。
今晚他連續三次借用了別人的能力,每一次的消耗都比之前要大,理智過度消耗導致他的注意力嚴重下降,那些交錯的影子也變得有些模糊。
好在陳遲不需要看清對方的具體動作,只要清楚他的行動路線就可以了,所有未來幻影分為兩條路線,一條向左,一條向右,右邊的影子明顯多于左邊,所以不難選擇。
在對方出手之前,陳遲向左閃避,敵人卻像是約定好似的,朝著他原來的位置打去。
他的動作又慢又遲鈍,明顯看得出不擅打斗,卻搶先占據了優勢位,繞到了敵人的后背。
之前陳遲就很好奇,加速效果對自己無效,對其他人呢?
再簡單的能力經過拓展應用后也會展現出截然不同的效果,實驗品送到眼前沒理由不試。
陳遲按住童立軒的肩膀,通過接觸發動能力,為他賦予了一個加速效果。
人是可塑造目標嗎?
很顯然是的!
一擊撲空,對于常人來說需要消除慣性再轉身,但是太歲控制著童立軒的身體不正常地扭轉180度,猛然回身出拳。
這一下非常陰險,連未來視野也沒能看到,但是在偷襲得逞之前,童立軒的身體并未停止,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以完全違背物理學的姿態在空中轉了小半圈,重重摔在地上。
整個過程,陳遲只是推了他一下,并對他的肩膀附加了加速效果——
并不是不能對整個人加速,而是能力不足,擴大加速面積后加速效果就會出現顯著衰弱。
不過這樣也足夠了。
陳遲踩住童立軒的后背,像是剁排骨那樣抄刀用力劈砍大腿,三兩下就砍出了白骨。
他借鑒了生化危機對付喪尸的辦法,先廢除對方的行動力,保證自身安全,再想辦法把這塊爛肉摘下來。
太歲的定位應該是帶有自我修復被動的野蠻人,主打一個力大磚飛的效果,不會法術,被未來視野穩定克制,就像是一頭兇猛卻碰不到人的野獸,只能胡亂撒氣。
童立軒面容猙獰地起身反擊,又被陳遲提前預見,下蹲躲開,照著大腿上的傷口再砍,他終于無法失去平衡,跌倒在地,被陳遲騎上后背,以雙膝壓制手臂關節,一刀又一刀地劈砍脖子。
樓道里的打斗聲終于引起了2單元居民的注意,隔壁鄰居罵罵咧咧地推開門:“大半夜的搞什么東西,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就不能……嘔!”
話沒說完,他終于看清了血腥程度如同屠宰場的樓道環境,當場彎下腰大口嘔吐。
渾身是血的陳遲仰頭看去,手上動作并沒有因為出現了目擊者而停下沒停下,反而愈發用力,一刀又一刀地劈砍童立軒的脖子,切斷纏繞的猩紅觸須,露出藏在后面的森然白骨。
哚!
哚!
每一刀都像是剁在鄰居大叔的心里,他雙腿一軟,早就忘了噪音擾民的事,只想著關門避難,結果被陳遲叫住,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大叔,你家有電鋸嗎?”
與此同時,匯集全身力量的一刀落下,終于斬斷了童立軒的頸骨,一顆完整無缺的頭顱滾落在地,雙眼圓睜,剛好對上鄰居大叔充滿驚恐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