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重要結論

辜楊根據網絡上查找到的具體地址，來到高曉飛的家門口，此時的大門已經被貼上封條，盡管這是市面上最頂級的合金大門，外配有價值十幾萬塊錢的高檔指紋鎖，卻也難掩其破敗荒涼的殘局。

“辜爺，這是怎么回事兒？”

方箏隨口問道。

心中隱約生出一些不詳之感。

辜楊沒搭理他的話，對一旁的小鬼道：

“小鬼，你幫我打開一下門鎖？”

小鬼欣然答應，再度釋放出強大的鬼力，輕輕松松將那大鎖打開。

封條也是紋絲不動地讓其脫膠，離開門板。

辜楊掀開大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出乎他的意料的豪華，簡直要比他住過的五星級總統套房還豪華。

高曉飛是個大網紅，自然他賺的所有錢都離不開廣大網友。

沒想到豪起來竟如此大方。

方箏一進門就看到了廚房柜臺上的一只金碗，以為是鑲金的，沒想到端在手中，牙齒一咬，立刻露出一個牙印。

“我的天！這玩意純金的啊！”

假裝自己在搜尋線索，趁機將金碗收入囊中。

又翻了一陣子，看到幾雙金筷子，也毫不猶豫收了起來。

心花怒放！

嘴角上揚，完全按耐不住內心的喜悅。

他深知單是這只金碗就能直接讓他搖身一變成為百萬富翁，還有幾雙金筷子.......

辜楊轉完每個房間后，最終將目光鎖定到了茶幾玻璃下壓著的一張全家福上。

原來高曉飛還有個弟弟，父母都健在。

兄弟倆都有了女朋友，或已經結婚，毫無例外地出現在全家福上。

“我要.......殺你全家！”

不知怎的，大腦中又一次響起這句瘆人的話。

在辜楊看來，他不是去尋找自己的家人親戚，就一定是去找橙官了。

怪談世界，很多不可能都變得可能。

外加強烈的預感催促，辜楊立刻將下一個目標鎖定在了高曉飛父母或者他的弟弟身上。

“快走！”

辜楊一聲令喝。

正忙著貪財的方箏給嚇得一個激靈，還以為辜楊讓他將非法占有的東西全拿出來。

一激動，將一只辨別不出材質的貔貅從袖口里拿了出來。

“這是什么？”辜楊好奇問。

“我在地上撿的。”方箏喃喃地道。

辜楊看了一眼，沒說什么，奪門而出。

方箏立刻收起來，屁顛屁顛跟了出去。

小鬼重新將門鎖好，從外面根本看不出有人進去的跡象。

乘坐電梯下樓的時候，方箏故意尋找話題道：

“辜爺，高曉飛是不是把自己的媳婦給殺了？”

辜楊點點頭。

大腦中一回放起那攤血跡，就知道有人被殺了，通過排查，發現整套房內，幾乎全是年輕人物品，很顯然，除了他老婆之外還能有誰？

這進一步讓辜楊確信，高曉飛很有可能是想殺光自己的全家。

現在的他，并非對家人真有什么血海深仇，而是成為了簡學良的人偶傀儡，換句話說，他完全就是一受害者，但這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方箏繼續追問：

“辜爺，那我們現在去哪啊？”

辜楊道：“去高曉云家。”

“高曉飛的弟弟嗎？”

“沒錯，高曉飛現在很有可能要去殺他們。”

對于辜楊的觀點，方箏沒有任何異議。

嘆息道：“真沒想到這鬼力竟然如此的厲害！”

微微一頓，又道：

“那他在殺人之后，身上的鬼力會不會又增加？如果......那對咱們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呀！”

分析著分析著，心里突然莫名的感到恐慌。

這個問題，辜楊還真沒有沉下心去細細想過。

不過通過小鬼的成長經歷，他確實很肯定高曉飛會增加實力。

電梯很快來到一樓。

辜楊沒再說話。

一溜煙兒不見了蹤影。

方箏立刻追了上去。

來到車上時，辜楊已經從網上查出了高曉云的家庭住址了。

方箏道：“辜爺，你可真快啊！”

小鬼道：“辜爺，我覺得我已經很快了，沒想到你比我還快。”

“少廢話，上車！”

辜楊冷哼一聲，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飛一般沖了出去。

唐臣一品二期就在距離這不到兩公里的地方。

.......

經過一番折騰。

辜楊等人又來到了高曉云的家門口，大門上也貼了封條，沒有說明任何原因，但辜楊比誰都清楚，這家人遭遇了滅頂之災。

在小鬼的幫助下，門打開了。

辜楊走進房間，例行公事地檢查了一番，通過室內被奇異力量破壞的程度，以及地上的幾大攤血跡，很快斷定房間內的人都死了。

看著貓眼，室內墻壁，以及各種吊飾，擺設等等所遭遇的破壞，方箏竟有些不敢相信。

“辜爺，這肯定不是人為造成的。”

小鬼似乎知道什么，激動地道：

“是啊，這就是我們的鬼力所為，換了我也能讓這些墻皮脫落。”

對小鬼的話，方箏深信不疑。

辜楊也選擇了相信。

忍不住嚴肅道：“如果不盡早除掉這高曉飛，后果恐怕不堪設想。”

方箏一愣。

“辜爺，您真要除掉高曉飛啊？”

“什么？”辜楊好奇地看著方箏。

這家伙到底是高曉飛的什么人？

方箏立刻解釋：“辜爺，我，我是說，高曉飛的現在的實力可能增長了很多，萬一.......”

諂媚地笑了笑，語氣緩和道：

“辜爺，我的意思是說，要不，這事兒就交給那些靈異組織去干吧，反正他們是專門干這些事的，而咱們完全可以給他們提供這些寶貴信息，一來呢，也算是為了消滅鬼物，為我們人類做出了貢獻，二來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直接說出口。

試探性作出拿捏‘鈔票’的手勢。

見辜楊臉色正常，情緒穩定，才喃喃地笑著道：

“辜爺，咱還能賺點外快，不是么？”

辜楊一聽，心說這老家伙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了。

不過沒有直接計較，故意附和：

“對啊！賺點外快！”

方箏立刻眉笑眼開，感覺自己的價值觀跟辜楊的聯通了，真是不容易啊！

不冒險看人眼色了解，還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個‘志同道合’的人！

激動之余，方箏又道：

“辜爺，我一直想知道您為什么那么無私，當然我知道您年輕，年輕人血氣方剛，這我是能理解的，可是您太過無私，我就覺得您不正常，或者說您都是被逼的，您有什么難言之隱。”

大膽了許多。

微微一頓，又立刻道：

“當然，我只是隨便問問來著，您也別太過放心上，說實話，我這個人之所以活的這么久，也不是沒有道理，呵呵，不像他們一個個爭先恐后，為了這個，為了那個，就是不為自己，最后全都英年早逝了。

“呵呵，我也不是在往我臉上貼金。

“有些事確實是這樣子的，我們古人有句老話，壞人一般都活得長久，甚至壽終正寢的也不在少數，反而好人、善良的人大多不長壽，死的早，這是真理。

“而我呢，一直秉持著‘明哲保身’的生存原則，我并不認為這是貪生怕死，我認為這叫審時度勢，叫知難而退，叫遠見卓識。

“我舉個例子，你看看民俗局那個趙正陽，我敢用我的人格做擔保，他肯定活不過六十歲。

“為什么呢？他這個人太善良太忠誠了，換句話說，他其實就是太死板，為了大眾的利益，為了所謂的人類的安全，不顧自己的一切，呵呵，好啦不說啦，說多了反而你會認為我在諷刺誰，我可是很怕你想不開誤會我。”

辜楊立刻辯駁道：

“你說的沒錯，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這個社會沒有趙正陽這樣的人會是什么后果嗎？”

方箏頓時臉色蠟黃。

“怪談將無孔不入，傷害更多無辜者，到那時候，整個人類都難逃一死。

“如果他們都像你一樣只為自己，那誰來對抗這些怪談？

“你別以為我們現在的社會和諧平等歲月靜好，那其實都是有人勇敢地包攬了一切，在為我們負重前行，假如沒有趙正陽這類人，你想想后果吧。”

辜楊說話的聲音很大。

嚇得方箏不再開腔，臉色已經變成了慘白。

恍惚間，對辜楊陌生了十分，剛才建立的一點可憐的共同價值觀轟然坍塌。

隨后便是一陣沉默，空氣中安靜的可怕。

說完那些話后，辜楊都被自己震驚到了。

心說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圣母了？

我不就是想多修幾臺電腦多賺點零花錢么？

拯救人類的計劃關我什么事？

趙正陽有他的兼濟天下之道，我有我的獨善其身之理，這有錯嗎？

冷靜下來后，辜楊才想到了方箏的一席話。

沒錯。

他還是挺佩服他的。

方箏雖然哪里都不好，但是這個人確實有著非常豐富的社會經驗，而且也親身證明了很多需要時間來見證的真理。

單是基于此點，辜楊就很佩服他。

有句話說的好，好死不如賴活著。

方箏或許正是如此。

當然換句話說，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不認為自己是個老人，能有這般年輕人心態，也實屬難得。

“可是......我也不想整天追著這些古靈精怪的東西到處跑啊！”

說多了，辜楊心里全是淚。

再退一步說，前一世既然自己已經橫死，那就讓那個自己徹底死了吧，為什么還要重生回來，重生回來后還要受這種罪？

而一個幼兒的出生又是為了什么呢？

“我也是被逼的啊！”

辜楊心中瘋狂地吶喊著。

若不是被那股奇異之力束縛住，誰愿意去為這些事兒不顧命的奔波勞累？

人生多姿多彩，干點其他有意義的事兒不好嗎？

何況拯救世界拯救人類的計劃又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兒。

可現在又好像，這就是他一個人的事兒。

方箏被辜楊一席話拍的一蹶不振，愣在原地懷疑人生。

小鬼在虛空之中飄來飄去，似乎對這個世界上的任何紅塵俗事都漠不關心，在它的心中，找到陳田貴就是它的鬼生目標。

甚至，‘找到陳田貴’就好像是控制它的一個開關按鈕。

只要辜楊輕輕摁下按鈕，小鬼的鬼生就由他掌控了。

........

客廳內。

辜楊滿腦子里都在想高曉飛去尋找他親生父母的場景，那將是一件多么殘忍而有恐懼的事。

殺死他的父母，鬼力又增強幾分。

這個世界上就又少了很多能對付得了他的人。

正這時，小鬼察覺到了什么。

回到辜楊身邊道：

“辜爺，隔壁有人開門了。”

辜楊立刻邁步往門外走。

眼前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站在自家門內，門開著三分之一，老太太似是害怕什么，只好奇地往鄰居家看。

見辜楊走出來，本能地關上門。

沒有完全關完，只留了個小小的縫隙，只能供她的眼睛往外看，似乎大白天的，辜楊能跑過去一口將她活吞掉。

辜楊走上前客氣地道：

“大娘，別怕！”

對方聞聲似乎放心了些，戰戰兢兢打開門，確認似的將辜楊從頭到腳打探了一番。

喃喃開腔道：

“小伙子，你，你是誰啊？”

老太太看起來仍然心有余悸。

似乎經歷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恐怖事件，卻又感到十分好奇，頗想找個人分享。

辜楊順手掏出一張牌子。

這是趙正陽給他的，這牌子就相當于警察的執照，能以此去干警察所有的能做的事，這也方便了辜楊調查靈異。

老太太看了看那牌子上的警徽。

知道辜楊是橘子里的人，便放心了下來。

“警官你好，你們可終于來了，這家人全死了，死的太慘了。”

“嗯，您慢慢講。”辜楊禮貌道。

“昨晚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聽到他們家動靜特別大，好一會功夫了，有男人的慘叫，也有女人的哭喊，天呢，我都害怕了，還以為是搶劫的，或者是仇人找上門來了呢。”

“嗯。”

“沒想到是被暗器所傷，這個第一批調查員猜測的，具體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看著老太太表達欲十分強烈。

辜楊猜測她還有話沒說完。

例行公事地以‘嗯’回應，專心而認真地傾聽著。

可是老太太剛一開口，就止住了腔。

“還有......”

“還有什么？您盡管講，我們會保護你的。”辜楊安慰道。

老太太踟躇了片刻，最終說道：

“還有我看到了一個怪物。”

“怪物？”

辜楊，以及一旁的方箏都齊齊地驚了一跳。

心想怎么又是怪物。

一個人說怪物，那怪物有可能不存在，兩個人說怪物，怪物也有可能不存在，但是三個人，四個人，乃至更多人都說怪物的話，那怪物就真的存在。

“是啊！怪物，我親眼目睹的，它的吼聲特別大，震得整棟樓像地震一樣動了，我家的吊燈搖搖晃晃，真嚇人！

“當我開門看到隔壁家門口站著一只怪物時，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都是它造成的，那怪物移動速度非常快，而且身上散發著非常難聞的臭氣。

“天呢！我當時害怕極了。外加臭氣的熏逼，我只好關門回到家里，可是眼睛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心里就難免不踏實，何況家里現在只剩我一個老太婆，萬一........”

“哦？”

“幸虧我前兩天讓我兒子兒媳們回家，否則都不知道以后得日子怎么在這房子里待了，幸運的是，我兒子兒媳今晚就會回來。”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辜楊安慰一句。

隨后跟老太太告別離開。

電梯內。

辜楊和方箏倆人幾乎同時總結出結論：

這個怪物專吃高曉飛制造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