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小鬼難纏
漆黑的夜里,方箏擺脫辜楊的束縛,往回跑了不到兩分鐘,突然感覺肩膀像是被一只手拍了一下。
“誰?”
方箏本能地喊了一聲。
停住腳急忙轉過身去看,身后仍然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奇怪!”
看了看遠處的辜楊,已經不見了蹤影。
于是埋頭繼續跑,方箏知道,這里到大路距離只有兩公里的路程,只要自己再加把勁兒跑十來分鐘就安全了,至少那里有路燈。
“誒!”
肩膀又被出其不意地拍了一下,而且還伴隨有人的說話聲。
“嗯?誰?”
方箏急忙轉過身去看,原來竟是一個青年男子,腦袋呈長方形,像是個畸形兒,雙手軟噠噠的垂下,胳膊抖抖索索。
方箏還看到男子嘴角流出幾絲口水。
心說這大晚上的,怎么會突然出現這么個人?
真是太奇怪了!
抹了把額頭冷汗,方箏好奇地問:
“你,你是誰?你,你找我有事嗎?”
“我,我要報仇!”
“報仇?”
聽到這話,方箏愣了一下,立刻對這男子產生了懷疑,下意識地與之拉開了距離。
戰戰兢兢地問:
“你,你從哪來的?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男子道:“我,我是麻油村人。”
說話結結巴巴,語氣卻給人一種著急的感覺,胳膊和手抖得厲害。
方箏想了想,又問:“麻油村是大藝縣的嗎?”
“對,我是大藝縣的。”
“對了,你,你怎么看得見我的?”
方箏又懷疑了起來。
男子回答道:“我,我已經死了。”
“死了?”
方箏結巴道,心里早已經預料到了,否則在這么晚了,對方是絕對看不見他的,除非是鬼。
但方箏則不同,他雖然修為尚淺,但是身體卻擁有著一些特殊能力,譬如晚上看得見鬼魂,看得見一些奇奇怪怪的臟東西。
也因此,鑄就了他的招鬼體質。
凡是鬼魂都能找得上他。
“是的,我已經死了。”
男子說著,轉過身指向不遠處的明德殯儀館。
方箏愣在原地,害怕的不知所措。
他已經很多年沒被鬼物纏身了,沒想到今天這么倒霉,難道這是舊疾復發?
無論如何,只能先老老實實地聽著。
男子繼續道:“我是冤死的,我已經在這座廢棄的殯儀館待了很多年,我一直希望有人能明白我的遭遇,我要報仇,我要讓他死........”
男子非常激動。
說話雖然結結巴巴,但還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了。
男子名叫吳斌學,大藝縣麻油村人,事情發生在很多年以前了,那時男子在村頭放羊,被人用射釘槍射暈,裝上車拉去明德殯儀館,代替一個姓陳的男子去死。
陳姓男子購買了一份終身商業保險,只要證明自己死亡,親屬就能獲得百萬賠償。
為拿到保險賠償金,陳姓男子不擇手段,將目標放在一個年紀跟自己相當、長相十分相似的吳斌學身上。
然后通過各種手段,將智商以及身體殘疾的吳斌學囚禁起來,跟殯儀館暗中勾結,最終將其活活燒死。
推進火爐的一剎那間,吳斌學醒了過來。
方箏說道:“他們當時肯定是給你打了麻醉劑。”
“具體什么不清楚,當我感受到腳火辣辣的灼痛時,我一下清醒了過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身上全是汽油,一瞬間我就被大火吞沒,我痛苦的嘶吼,沒人應聲,最后我失去了意識.......”
聽完男子的傾訴,方箏非常同情。
可是又能怎樣?
這事兒已經發生很久了,那陳姓男子是否活著都兩說。
而且事情發生的具體地點,以及兇手都十分模糊,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明德殯儀館早就倒閉了,即使追究責任,他又該去哪找?找誰?
這些都是史詩級別的難題。
簡單梳理一番時間線,方箏甚至懷疑這件事至少發生在一百多年前,而不是男子所說的幾十年前。
男子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你,你一定要幫我找到兇手!”
一邊警告似的說,一邊撲向方箏,抓住他的領口很不客氣。
方箏結結巴巴道:“好,好,我,我幫你找。”
他只能答應他的要求,不答應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男子終于松開了手,臉上突然重現出死去很久的尸斑,蒼白無比。
“你快找他.......我跟著你!”
“臥槽!踏馬的還真被他纏上了!勞資憑什么幫他忙?不幫咋滴!”
方箏心中瘋狂嘀咕著。
身體上卻很誠實,主動走在前面,假裝自己正在尋找兇手。
男子緊隨其后,身子輕飄飄的,形體若隱若現,甚是駭人。
方箏若不是見多識廣,估計當場就會被嚇死。
“不行,我得甩開它!”
方箏回頭看了男子一眼,發現它仿佛被點了死穴一般,停駐在虛空中紋絲不動,還以為它又死了。
躡手躡腳地往一處雜草叢里走。
快到草叢時,方箏深吸口氣,霍地拔腿開跑起來,幾乎一口氣跑出去幾公里遠,以為自己徹底擺脫了男子,停下來呼哈呼哈地喘粗氣。
一邊戰戰兢兢地回頭去看。
“臥槽.......尼瑪!!!”
原來男子跟上來了,就站在方箏的身后,仍然保持著原來的沉睡姿勢。
方箏恐極不敢出聲,心中有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男子猶如狗皮膏藥般,牢牢貼在他的屁股后,使他左右難受。
平復下緊張的心情,方箏靈機一動想到了辜楊。
“嘿!我何不去找他呢?”
如此的一想,嘴角不由地勾起弧度。
.......
明德殯儀館。
辜楊從一樓開始巡查,他試圖從這里面找到一些關于金童玉女的蛛絲馬跡,當然還有那恐怖的血色怪物。
這種事既然發生了,就絕非空穴來風。
事出必有因。
當然殯儀館這種活人禁忌之地,也總是難免會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辜爺,辜爺,你在里面嗎?”
方箏的聲音突然從外面飄了進來。
辜楊停住腳,看向窗外。
在凝視之眼的加持下,即使是在晚上,他仍然看得清晰,仿佛戴了夜視鏡一般。
方箏戰戰兢兢地打量著四周,在他的身后跟著一個年輕男子。
很顯然,它是一只鬼魂。
體內的觸手很快就感應到一股鬼氣,雖然談不上強大,但也不是一般的小鬼。
辜楊站在窗臺前向方箏招了招手。
方箏立刻激動地叫道:
“辜爺,你等我,我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