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奇怪老太

開門的是一位老太太，年約六十來歲，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年輕人，有些好奇，又有些不安。

試著問道：“你，你找誰啊？”

辜楊有些結巴道：“我，我找......”

完全沒有準備，有些猝不及防。

老太太指著鄰居的門問道：“你是不是找她家？”

辜楊點點頭，露出客氣的微笑。

眼前這老太太雖然皺紋滿布，卻看起來和藹可親，甚至跟一般老人一樣臉上流露出慈祥的神態。

老太太一臉失落的表情道：“她不在家。”

一邊回答辜楊，一邊本能地走到601門前伸手‘咚咚咚’地敲了幾下。

門內仍舊無人應聲。

“琦妹兒！”

又扯開嗓門連喊了幾聲，也仍舊不見任何回音。

老太太似乎沒轍了，將目光轉移到辜楊身上。

“看嘛！沒人！”

“那她去哪里了，你知道嗎？”辜楊好奇問道。

“我就是不知道啊！”老太太無奈地攤了攤手。

“多久了？”辜楊又問。

“大概.......大概，”老太太一邊想，一邊掐指算著，最后確定地說道：“大前天的晚上人還在，前天中午門就叫不開了，到現在估計至少有三四天了吧。”

說完，老太太突然想起什么，疑神疑鬼地看著辜楊。

“你，你是她什么人？”

辜楊：“我，我是青年組織協會的，專門負責上門探望孤寡老人，是慈善性質的。”

“哦哦。”

老太太理解了似得點點頭，對辜楊放松了敵意。

.......

.......

與此同時。

與大瓦縣相毗鄰的萬寧縣，蓮華菜市場內。

一老太太身體佝僂，拄著一根拐杖，背上背著一包類似衣服的行囊，一瘸一拐，慢悠悠在菜市場走道走著。

周圍菜販熱情地朝她招呼。

但老太太只是輕輕點頭，面露出點點微笑，謝絕著他們的好意，然后徑直走向一處調味品干貨攤前。

“老太婆，你要啥？”

“給我弄一斤干辣椒面兒。”

老太太的聲音鏗鏘有力，擔心攤販不知道自己要買辣椒面兒似的。

一邊扭頭左右打探張望，活像是在偵查周圍環境。

有些鬼鬼祟祟，又有些心虛，模樣兒又笨拙又好笑。

“干辣椒面兒？好嘞！”

攤販很爽快地重復一遍，忙著用鏟子幫老太太裝袋。

然而老太太似乎擔心什么，急忙跨前一步，道：

“這辣椒面辣不辣？”

“辣啊！當然辣！”

攤販停止裝袋，解釋道：“很辣，不過還有微辣的，中辣的，價格都一樣。”

“不，不，我要最辣的。”老太太強調道。

“最辣的？”攤販笑道：“有哇，就這個。”

“嗯？”

老太太有點不相信，伸出干癟粗糙的手指捏了一點放在舌頭上品嘗。

“呃！這，這不辣啊！”

“不辣？呵呵......老太婆您是開玩笑的嗎？”

攤販有些無語，這樣的客戶他遇到的多了。

明明很辣，客戶卻偏會說不辣，很顯然，客戶就是嫌貴嘛！

攤販轉而掛上微笑道：“您要多少嘛？要的多我便宜點，要的少不便宜。”

老太太立刻道：“不，不是錢的問題，我要很辣很辣的辣椒面兒。”

“好吧，那您去其他攤上看看吧！”

攤販差點被氣哭。

老太太微微欠身，不好意思地走開了。

不知怎的，原本風平浪靜的臉上，突然掛上一抹微紅，心也是撲騰撲騰連續跳了三下。

不過突然又因為想到了什么，態度又堅定了下來，與此同時，臉上的微紅也漸漸散去。

慢悠悠，蹣跚著小步子來到另一處攤位前。

同樣跟攤販老板要最辣的辣椒面兒。

攤販老板推薦了她最辣的，可是經過品嘗，心里還是很不滿意。

攤販老板急了，辯解道：“老太太，您別再費心了，整個菜市場最辣的就是這種了，而且每個商家拿貨都是一樣的，再沒有像您說的那種辣度了。”

“不，我要很辣的。”老太太語氣堅定道。

攤販無語地笑道：“辣椒面兒沒問題，是您的味覺出了問題，老年人的通病，年紀越大味覺越差。”

老太太無視對方的數落。

硬是一家挨一家找完，最終還是沒有找到自己中意的辣椒面兒。

不過還是被現實妥協了。

購了一款普通辣度的。

隨即又朝著菜市場外面走去。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在一個小學生的幫助下，來到最近的公交站臺下。

“謝謝你，小朋友。”

老太太面露微笑道，眼睛里全是小男孩的乖巧和誠實。

“不客氣，奶奶，這是我應該做的。”小男孩客氣一句，下一刻朝馬路對面小跑去。

老太太回頭看了看小男孩，滿臉心疼和羨慕。

突然想起什么，下意識地摸了摸掛在臂彎上的小挎包。

摸到了辣椒面兒，心情適才放松了下來。

莫名的，臉上充滿了仇恨的神色，不過，很快又被歲月雕刻下來的慈祥和善良淹沒得不留一絲痕跡。

......

......

另一邊。

辜楊已經被老太太熱情地請到了她的家中。

老太太在半年前也被一些所謂的慈善機構的年輕人來探望過，那些人來的時候還給她拎了食用油和大米，對她是關心備至，比自己的親兒子親女兒都好。

自然，對辜楊也是熱情不已。

盡管辜楊來的時候沒有帶那些日用品，但老太太并未介意。

她家當然不缺那些東西。

人的年紀一大，就對那些所謂的身外之物沒太大興趣了，畢竟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用就可以。

相反則迫切需要更多精神方面的東西。

能被人關心，被人重視，比什么都好。

“上次有一群年輕人，他們來的時候拿這拿那的，我就想，這些東西我一樣都不缺啊，你們能來看我這老太婆，我都已經很感激了，拿不拿東西真的不重要。”

老太太滿懷感激地說道。

“他們教我怎么使用手機微信，怎么在網上買東西，怎么視頻聊天.......還跟我講他們的大學生活，有的還問我幾十年前的大瓦縣人是怎么樣生活的，總之，跟他們聊了很多很多，那天過得非常充實。”

一開始，老太太對辜楊說的幾乎全是題外話。

當然辜楊覺得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

有些無語，又很無奈。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

等老太太徹底放下了疑心之后，辜楊這才跟她挑起了蔡文琦的話題。

“您隔壁家的老奶奶是一個人生活嗎？”

“是啊！她苦命人一個，因為眼疾，害的她一輩子沒結過婚，如今膝下無兒無女，可憐的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