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凝聚軍心
- 大明戰狼
- 寂寞劍客
- 2993字
- 2023-06-27 12:00:00
那個明軍卻是充耳不聞,手中鋼刀兀自疾斬而下。
只聽噗的一聲響,雅巴海的一顆人頭便滾落在地。
這下好,徐鋒想要抓個建虜活口的意圖徹底落空。
徐鋒快步來到那明軍跟前,怒道:“你耳朵聾了嗎?”
“徐鋒,你算個什么東西?”那個明軍竟然懟了回來,“一個小小的募兵隊長也敢在老子面前叫喚?你他媽的活膩了?”
這反應,有些出乎徐鋒預料。
“陳猛,你他媽的橫什么橫?”
童威提著滴血的腰刀站到徐鋒身邊。
徐鋒的同鄉小貓還有二狗也毫不猶豫站過來。
尤其是徐小貓,還是浙營夜不收小隊的隊長。
可對面的陳猛也不是一個人,身后很快聚集幾個家丁。
徐鋒這時才終于“想”起來,此人是另一個援遼總兵陳策的家將,陳策戰死之后,他的家將家丁就被臨時編入浙營之中。
像陳猛這樣的家丁家將還有不少。
“我呸,童威你是當狗當上癮了是吧。”
陳猛對著童威腳下吐了口痰,語氣極為不屑。
“給童總戎當狗這我能理解,可是現在你給一個小小的隊長當狗,你他媽圖什么?指著姓徐的能給你封一個浙營什長嗎?”
“放屁,阿牛現在是浙營游擊。”童威大怒道。
“去他媽的游擊。”陳猛反嗆道,“兵部下過公文了嗎?老子不認!”
“對,我們不認!”陳猛身后的那幾個家丁紛紛附和道,“沒有兵部的公文,誰說話都不好使,總兵也不行。”
“陳猛,你在質疑戚軍門的軍令?”
徐鋒的眼神冷下來,他突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不再是令西方雇傭兵聞風喪膽的戰狼,而浙營也不是他麾下的戰狼兵團。
在被戚金委任為浙營暫攝游擊將軍之前,他僅只是浙營的一個小小的隊長,而且在浙營歷次參加的戰役之中也沒有什么亮眼的表現。
而眼前這些川浙兵,卻是一群真正的驕兵悍將。
這些驕兵悍將對他這個突然上位的游擊,當然不會服氣。
“少拿戚軍門壓我。”陳猛哂然道,“我對戚軍門只有尊敬,但是讓我聽命于你這小小的募兵隊長,卻是休想!”
陳猛身后的幾個家丁也跟著鼓噪。
“就是,憑什么讓我們聽命于一個隊長?”
“要我說,浙營游擊就應該讓猛哥暫攝,大伙說是不是?”
“論武藝,猛哥甚至不輸給童總戎,論箭術,猛哥更是冠絕整個浙營,所以這個浙營游擊讓姓徐的當,我們不服!”
周圍響起不少川兵的應和。
顯然,抱有同樣想法的大有人在。
軍隊是個實力為尊的地方,沒本事很難服眾。
童威大怒,正要上前理論卻被徐鋒一把攔住。
徐鋒將童威攔住,又拿目光死死的盯住陳猛。
徐鋒知道,今天如果壓不住陳猛,明天就會有張猛,后天還會有劉猛,這支隊伍就沒法帶了,浙營的分崩離析也就不可避免。
后面他想做的事,那就一件也做不成。
所以,今天無論如何都必須將陳猛鎮壓下去,而且必須得是殘酷鎮壓。
徐鋒盯著陳猛眼睛沉聲說:“紀效新書卷五,教官兵法令禁約篇第一條,凡將領官哨隊長,不相和協,傾陷妒忌,煽惑妖言,妄傳軍令……”
感受到了徐鋒身上的殺意,陳猛橫刀于胸前,冷然說道:“你待怎樣?”
徐鋒握住刀把緩緩往外抽,一邊陰沉沉的說:“因而誤事者,斬!陳猛,你竟敢煽惑妖言,本游擊要拿你來明正典刑!”
“就憑你?”陳猛哂然道,“也想殺我?”
說話間徐鋒的刀拔到一半,突然一個跨步欺近陳猛近前。
這下完全出乎陳猛的預料,剛才看見徐鋒拔刀,陳猛還道徐鋒要拿刀來砍他,卻沒想到刀才拔到一半就突然間貼上來。
而且徐鋒選擇近身搏殺也讓陳猛感到十分意外。
陳猛再想要挺刀直刺或者劈砍時已經沒有空間。
當下陳猛只能將刀身翻轉,拿刀刃去推擋徐鋒。
只聽鏘的一聲輕響,陳猛的刀刃已經頂在徐鋒的胸甲上。
正當陳猛準備發力將徐鋒推開之時,徐鋒軍刀已經出鞘,刀柄末端正好撞在陳猛的喉結上,只聽喀的一聲輕響,陳猛的喉骨瞬間被刀柄給撞得粉碎。
這個動作看似拔刀,其實卻是一記極其陰狠的近身殺招。
陳猛瞬間睜圓雙眼,雙手捂著自己喉結緩緩癱倒在地上。
徐鋒跟著上前一步,一腳踩住陳猛的胸口,順勢一刀斬下。
刀鋒及體,陳猛的一顆大好頭顱便立刻骨碌碌的滾向一邊,失去腦袋的軀體只是抽搐了兩下之后就再沒有動靜。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讓人反應不過來。
除了離得近的童威,甚至沒人看清楚那一瞬間發生了什么。
徐鋒一刀斬殺陳猛,然后殺神般環顧四周,說到近身格斗,他才是專業的,收拾陳鋒這個莽夫還不是手到擒來?
徐鋒目光落在剛才跟著鼓噪的那幾個家丁:“拿下!”
童威和小貓二狗便立刻撲上去,將呆若木雞的那幾個家丁摁倒在地,這幾個家丁還沒有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
陳猛居然一個照面就被人干掉?
姓徐的什么時候變得這般驍勇?
“軍令如山,膽敢妖言惑眾者,斬!”
手起刀落間,幾個家丁全部遭到斬首。
徐鋒眨眼間連斬數人,其中還包括陳猛這個猛人。
周圍的川兵浙兵無不神情凜然,紛紛收起對徐鋒的輕視之心。
徐鋒環顧四周一圈,厲聲喝道:“暫攝游擊也是游擊,既然戚軍門信任我,讓我當這個浙營游擊,那我徐鋒就是浙營游擊。”
“今后再有擾亂軍心者,殺無赦!”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敢站出來公然質疑徐鋒。
通過斬殺陳猛以及幾個家丁,徐鋒已經初步樹立起威信。
但也僅僅只是初步樹立威信,離真正掌控浙營還差很遠。
就只說一個簡單的事實,凝聚力,此時的浙營已然是沒有任何凝聚力可言,一旦在這時候遭到攻擊,怕是瞬間就會作鳥獸散。
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
同樣的,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信任以及服從。
這些驕兵悍將絕不會因為戚金簡單的一句話,一個暫攝浙營游擊的空頭銜,就突然對徐鋒深信不疑,然后徐鋒讓干啥他們就干啥。
信任與服從的建立,絕不是件簡單的事。
不過徐鋒絲毫不慌,因為這方面的業務他熟。
徐鋒的前世當過兵,還當過傭兵團長,他知道怎么帶兵。
不是吹,在緊要關口徐鋒只要幾句話,就能把手下的兵煽得嗷嗷叫。
沒別的,當兵的大多都是暴脾氣,就算原來不是暴脾氣,軍營這座大熔爐也能夠把你改造成暴脾氣,不是暴脾氣在軍營根本生存不下去。
軍營里的陽氣太盛,娘們唧唧是沒有活路的。
再一個,軍隊又是個實力為尊的世界,真正有本事的能帶著他們打勝仗的主官很容易獲得基層官兵的由衷擁戴,而一旦這樣的主官受了傷甚至犧牲,瞬間就能點燃整個部隊,不要命的發起最兇狠的報復。
所以重新凝聚軍心的抓手都是現成的。
“過來,全都過來。”徐鋒示意整個浙營都圍到他近前。
不過即便這種時候,徐鋒也沒有忘記讓徐小貓帶人警戒。
血戰余生的川浙兵和那些家丁家將紛紛聚集到徐鋒跟前,夜幕之下,所有人都跟餓狼似的盯著徐鋒,仿佛一句話不對就敢撕碎他。
徐鋒從這些大頭兵的眼神中看到了怒火。
很顯然,這些大頭兵的胸中都憋著股火呢。
陳猛之所以挑釁他,多半也是因為這股怒火。
“你們是不是很火,很想砍人?”徐鋒沉聲道。
沒有人回應,但是大頭兵們的眼神已經說明一切。
“火就對了,很想砍人就對了。”徐鋒音量拔高,扯開嗓子大吼道,“自打嘉靖四十年戚大帥練兵以來,我們浙兵什么時候吃過這樣的大虧?”
“還有你們,你們白桿兵自打成軍以來什么時候吃過敗仗?”
只是兩句話,就把浙兵和川兵的心氣重新帶起來,又變得顧盼自雄。
“童大帥、戚軍門還有七百多個袍澤,為了給我們求得一條活路,為了給浙營還有川營留下幾顆火種,不惜以身飼奴,自愿戰死!”
“這可是天大的恩情,就是一輩子都還不清這恩情!”
“我不管你們怎么想,反正我徐鋒絕不會辜負這份恩情。”
“這個仇老子必須報,老子必須多砍幾個建虜出了胸中這口惡氣。”
徐鋒又放了一記大招,因為軍隊里邊就認這個,當兵的最在乎戰友情誼。
對這些川浙兵和家丁家將來說,戰死的不僅僅是他們的戰友,還是親人,而且是字面意思的親人,因為這些川浙兵和家丁家將大多來自同一個鄉里甚至同一個村子,大多是未出五服的親戚,甚至于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