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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還有十年的準備時間

今年是公元174年,距離黃巾起義還有10年整,距離諸侯討董還有十五六年。大漢的天下局勢將亂未亂。但王朝末期的各種跡象已然可見。

世家因為黨錮之禍,那么多官職被宦官子弟拿在手里,自己這么高貴的人,反而要被一幫不學無術的宦官子弟欺負,所以滿腹怨氣。

世家之下,各地的地主豪強因為沒有上升渠道,最多在郡縣里當個小吏,連縣官都做不到,所以滿腹怨氣。

地主豪強之下,被兼并土地,淪為農奴的平民。被稅負壓的喘不過氣的平民們,當然更是特么的滿腹怨氣。

全天下那么老些人,對大漢局面滿意的竟然一個沒有。這大漢不完就怪了。

在地球東漢末年上演的一切,在高武大漢末年一樣上演。甚至還多了一項。

那就是嫌棄儒家今文占著茅坑不拉屎,無法實現自身政治理想的黃老道、儒皮法骨的二五仔,廣開門戶兼收并包的儒家古文等等在野黨滿腹怨氣。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萬民怨恨就是時日曷喪。這些怨恨再積累十年,就將以一次波及八州的超級農民起義的形式總爆發。

至于說,為什么現在還沒爆發呢。一方面是因為壓力還不夠。另一方面是大家,對于現在的大漢局勢還有幻想。

前面說的一切怨氣,有一個超級擋箭牌。那就是宦官。這個時代的人們,無論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都把它歸結為宦官的錯。更何況其中真的很多,真的就是宦官們的錯。

所以大家幻想著,只要把宦官們都干掉,大漢就會好起來。所以還有盼頭。

再之后,就是對天子的期望。

曹孟德當然知道,現在這位天子是王八蛋,是出生,是禽獸,是寄生蟲,在歷代皇帝里排的上號的。裸游館這么讓人羨慕……我是說作嘔的東西,不遜色于酒池肉林了都。

但天下其他人不知道啊。

非但不知道,甚至對他有頗多期待,頗多美好的幻想。

畢竟這位剛剛成年,歷史上謚號是個“靈”字的皇帝陛下,現在表現得相當的聰明。

當年外戚竇氏,之所以愿意選他當皇帝,除了他年紀小,爵位低,沒后臺,好控制之外。他的聰明也是重要的加分項。

成長過程中,他的幾個老師,無論是宗室長者劉寬,還是大儒張濟,又或者三世三公的世家子楊賜,都對皇帝的學習能力給予肯定。

這種輿論下,新皇帝剛成年親政,就認可了蔡邕的熹平金經提議。一副喜好學問的文學皇帝模樣。怎么看怎么像明君模板對吧?

所以現在,天下人都盼著這位聰明皇帝誅除宦官,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呢。

又有幾個人能想得到,這位聰明的文學皇帝大權在握后有多荒唐,對宦官們又有多親近。甚至當爹當媽呢?

正常人都想不到的對不對?

“所以啊,還有十五年。”

進了洛陽之后,曹孟德將親戚們打發回家。就帶了新收的兩個門客,直接去了他的老師,當今兵家大佬。曾任度遼將軍,總理北疆軍務的大漢名臣喬玄家中。

“還有十五年時間,為亂世做準備。

倘若十五年后,還和阿瞞原始版那樣一事無成,只能以袁本初小弟的姿態開場亂世爭雄的話,豈不是白穿越了么?

以十五年的時間,在亂世開局前,把勢力追平到汝南袁氏那個檔次,這就是我的小目標。”

在自家老師,兵家大佬,兩任三公的喬玄喬公祖家門口,曹孟德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服,之后推門而入,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樣。

這一會兒的他,滿腦子亂世爭雄,滿腦子諸侯爭霸。滿腦子利用現如今的家世資源,囤積人才,增長名望,提升知識和閱歷,儲備兵馬與軍事經驗。

至少不能像阿瞞原始版那樣,在討董戰爭中,三番五次被打到全軍覆沒。

要做到這一切,一分要落在自家譙縣曹氏集團上。一分要靠自己努力打拼。還有一分自然是貴人扶持。

這貴人扶持,當然不是南陽許劭那樣,一個好評都不愿意給自己的樂色。而是自家親愛的恩師喬公祖。

他曹孟德能打著兵家傳人的頭銜,在外面招搖撞騙,還不就是打的老師的名頭?

喬玄喬公祖。大漢名臣,兵家名帥。

當年高句麗、鮮卑和匈奴三家一齊打過來。眼看著要提前一百年進入五胡亂華世界線,還不是他老人家帶兵平了?

哪怕后來名聲巨大的涼州三明,見到他老人家也得問個好?給幾分面子?

至于說涼州三明之下,皇甫嵩、董卓、夏育這些軍中宿將,雖然比曹操大了好幾十歲,但在兵家體系里論起來,都是曹操平輩。

后漢亂世,上面說過的幾個有怨的階級里,民心被太平道張角拿了去。再之后就是各地的黃巾余波,百萬人口嘯聚山林,給人做嫁衣的貨。

地主豪強的杰出人物,基本上是你占了哪塊地盤,當地的地主豪強,乃至本地世家都會給你一定支持。哪怕是呂布那種貨,占著徐州的時候,陳元龍那等豪杰也會虛與委蛇一下子。

最后的世家人心,理所當然是歸了世家領袖,宛洛領頭羊,四世三公的袁氏。

否則呢,他們不去投靠袁本初或者袁公路,難道要投靠你個宦官子弟不成?

這種情況下,曹操想要脫出原始版阿瞞的窠臼,在亂世之前更上一層樓,他給自己尋摸的路有兩條。其中一條建功立業暫且不說,另外一條,就是學派之爭。

哪怕不提漢末戰亂爭霸。從王莽改制失敗,知識分子懷疑人生這點說,真正想要拯救天下,嘗試著打破歷史周期律,讓華夏民族找準一個新的方向,而不是在原地車轱轆轉,也只能從學派這個切入點入手。

要從學派這個切入點入手,喬玄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早熟悉了曹孟德是誰的喬家傭人,見到曹孟德推門而入,沒攔著也沒驚訝,直接引著曹操往里走。

與此同時,曹孟德將自己的十五年計劃,重新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表情要多嚴肅有多嚴肅,昂首闊步,那叫一個英雄風度,器宇不凡。只想著給喬老師留下一個好印象。

直到下一秒鐘,不遠處花園中,傳來兩聲軟軟糯糯的招呼聲:

“孟德哥哥~”

曹孟德轉眼一看,卻是恩師的兩個女兒,見到曹孟德后,放下了小皮球跑過來叫人。

她兩個不過總角年紀,這年代的女孩子也沒個正經名字,所以只以出生時間為準,大的叫做大喬,小的叫小喬。

眼看著兩個師妹粉雕玉琢,麗質天成,雖未長成,但已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可愛的不要不要的。曹孟德的臉刷的一下就變了,笑的那叫一個開心。十五年計劃被丟到了一邊去,一路小跑到了兩個師妹前面,就準備跟兩位師妹多親多近。給她們買糖果,帶她們看金魚。聽她們說:“長大后,要做孟德哥哥的新娘。”然后哈哈哈。

但是,還沒等曹操說話呢,就聽身后一聲輕咳。他轉過身去,就看到自家老師,光祿大夫,兵家巨擘,天下名臣,二喬之父,喬玄喬公祖面無表情站在那里,開口向他問道:

“孟德你為何發笑啊?”

曹操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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