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什么？”

“水，好多的水，我不能呼吸了，大人！我不能呼吸了！”卡爾松開按住他的手，“雷蒙，評價D。下一個！”

“雷蒙，評價D。”丹尼爾在記錄冊上寫下成績。

第二個上臺的是一個小女孩，依舊是卡爾負(fù)責(zé)測試，丹尼爾負(fù)責(zé)記錄。

魔鬼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正好看到蹲在鍋邊流口水的阿薩，于是走過去踢了他一腳“喂！白薯，你的成績是多少？”

“我不記得了！”阿薩抬頭看向黑貓小姐，她一過來，自己新交的兩個朋友就立刻躲得遠(yuǎn)遠(yuǎn)地。

“那你在測試中看到了什么？”

“嗯！”阿薩認(rèn)真回想了一下“我看到一頭大灰狼，它披上了一張羊皮，然后直直地沖進(jìn)羊群，但是沒有注意到腳下有一個沼澤陷阱，等它發(fā)覺不對的時候，已經(jīng)逃不掉了。”

“這都是什么啊！”魔鬼對人類測試同類靈性資質(zhì)的方法不屑一顧，太過于主觀了，根本就是胡鬧。

啊！好無聊啊！真是好無聊！沒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嗎？魔鬼左右環(huán)視，被固定在這具人類的身體之后，它作為魔鬼的天賦，欺詐，迷惑，變幻，交易，見證都受到了嚴(yán)重的削弱。

它作為魔鬼變得更加弱小了。

魔鬼看向自己的右手，一個小巧的嘴巴正在手心處緊緊地閉合。

但從一個凡人的角度，它反而變得更加強(qiáng)大起來。

等到自己完全消化掉扮演魔藥，到時候不但作為魔鬼的天賦可以完全恢復(fù)，還能把這份凡人的強(qiáng)大保留下來，桀桀桀！真是愚蠢的女人，竟然選擇保留它的影子，而把可以加速時間的手臂留給了它。

她遲早會因為這項決定而后悔的。

作為從蠢女人手里獲得扮演魔藥的代價，它答應(yīng)了幫她救出她的父母并把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的交易。

這項交易很合理，但魔鬼討厭合理的買賣，通過公正的交易施行欺詐之事才是它的最愛。但是魔鬼可以感受得到，那個女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冷漠，它無法從傷害她父母的行為中讓其產(chǎn)生悔恨。

真是討厭！討厭的人類！

魔鬼聳動了一下鼻子，變成這個樣子后它的嗅覺也削弱了不少，但這是什么？這不是怨恨嗎？好精粹的怨恨。

它在人群中努力搜索，篝火旁邊，一對雙胞胎女孩引起它的注意。

“讓我看看，心懷怨恨的是…姐姐！不，是妹妹！真是青春啊！自以為是奉獻(xiàn)自我的姐姐，和把不滿妒忌壓抑在心底的妹妹。”不行，不能這樣，我得幫幫她們！

一個一個排隊測試，很快就輪到臉頰有些消瘦的姐姐。她坐到卡爾面前，鼓起勇氣大聲喊道“晚上好，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

“簡！”

“看向書頁。”卡爾打了一個哈欠，重復(fù)的工作實在有些無聊，他按住女孩的腦袋讓她的臉貼向啟蒙書。

“你看到了什么？”

“一片黑色。”

“哦！有什么變化嗎？”

“光，有光芒在中間出現(xiàn)，是火，火焰將整片世界燃燒。”

人群發(fā)出一陣尖叫，堆積在廣場中的三座篝火忽然激烈地向四周噴射火焰，卡爾猛然抬起右手，火焰，有巫術(shù)火焰在他右手上燃燒。

“敵襲！”他從背后抽出魔杖，但是右手上的火焰又很快地熄滅。

他發(fā)現(xiàn)火焰的來源竟然是啟蒙書，整本書都燃燒起來，火焰點燃桌子，點燃凳子，點燃簡身上的衣服，將一切可燃物燃盡，簡赤條條的鴨坐在泥土地里，毫發(fā)無損而不知所措。

“喂！丹尼爾，你說這是什么情況？”

“檢查一下！”

“你去。”

“我來吧！”

卡爾試探性的把手放在女孩頭上，她頭發(fā)上的余溫還未散去，沒有魔力反應(yīng)，精神力強(qiáng)度也在正常人凡人，也就是說，卡爾吞了一口吐沫。

他們巡游各個村子是他們要做的基本任務(wù)，全程做下來每人大概能有九十多塊魔石的賺頭。

但是如果他們能發(fā)掘一個靈性天賦在A級的天才，則可以得到額外的獎金三百魔石，他們兩個人分，一人一百五。

“丹尼爾，我們要發(fā)了！”

“先別激動，有沒有可能是誤判什么的。”丹尼爾看了一眼在遠(yuǎn)處閑逛的黑貓小姐。“A級評價的獎金是多少來著？”

“三百，有整整三百塊魔石！丹尼爾你還有啟蒙書嗎？”

“我哪有第二本，而且啟蒙書的準(zhǔn)確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需要帶她回學(xué)院進(jìn)行更精確的確認(rèn)才行。”

“沒錯，得快點回到巫師塔才行，這個寶貝必須要趕緊帶回去。”

“那剩下的呢？”丹尼爾看向還剩下三分之一的兒童。

“不用管他們了，反正啟蒙書也毀掉了，測試也沒有辦法繼續(xù)下去了，就從已經(jīng)完成測試的人里面挑選幾個評價高的帶走就行了。”

“不太好吧！”丹尼爾還是看向黑貓小姐，這個自稱旅行者的三級學(xué)徒正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如果沒有外人的話，丹尼爾也就這樣默認(rèn)了，但是沒有對所有適齡兒童進(jìn)行測試始終是他們工作上的一個漏洞。

“你們好像遇到了麻煩？”黑貓小姐在大晚上依舊打著她那柄花里胡哨的雨傘。

“這個孩子的靈性天賦達(dá)到了A級嗎？”

“現(xiàn)在還不能確認(rèn)，必須要回到開蒙巫師塔進(jìn)行更仔細(xì)的測試才行！”卡爾從自己身上脫下外罩披到女孩的身上。

面色和藹可親道“我叫卡爾，這位大哥哥叫丹尼爾，我們會帶你巫師塔，進(jìn)入世界的真面，你未來的巫師之路就是從今天開始的。”

“是嗎？我看你們的啟蒙書好像是燒毀了，你們沒有備用的嗎？”

“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誰想到啟蒙書會自己燒掉呢？”丹尼爾道。

“但是還有一部分孩子沒有接受測試，你們不要緊吧！”魔鬼關(guān)切道。

“啟蒙書被燒掉了也沒有辦法，只能這樣了。”卡爾接口道。

“可這樣是對剩下這些孩子極大的不公平，萬一他們里面有資質(zhì)更厲害的呢？”

“這個小地方出一個天才就已經(jīng)夠了不得了，怎么可能還會有第二個天才。”丹尼爾有些想笑。

“一切皆有可能，這樣吧！我教你們一種不需要啟蒙書也能繼續(xù)測試的方法。”

“是免費的嗎？”

“當(dāng)然是免費。”

“那就多謝了！”

“沒關(guān)系的，首先你們要在地上畫出一個法陣，消耗三塊魔石，捏成粉末撒在上面制作一個臨時的封閉空間，然后讓孩子一個一個進(jìn)來猜紙牌就行。”

“要用魔石的嗎？”

“當(dāng)然！”

卡爾同丹尼爾對視了一秒，然后斬釘截鐵地說，“不就是三塊魔石嗎？花！”

“然后呢？怎么猜紙牌！”

“讓孩子三選一猜數(shù)字，猜四次。連續(xù)猜中四次的是A級天賦，連中三次的是B級天賦，連中兩次的就是C級天賦，而只能猜對一次的就是D級天賦嘍！”

“這方法倒是簡單明了，就是要消耗魔石這一點不太好。”

“來吧！來吧！沒有剩多少孩子了！”

他們倆聯(lián)手布置好法陣，完成靈性之墻的確認(rèn)。

“下一個，下一個是誰？”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孩子們都亂作一團(tuán)，整齊的隊伍現(xiàn)在也都堆在一起。

“大人，下一個應(yīng)該是我妹妹了！”簡身披學(xué)徒黑袍，膽子也大了很多。

“那好！誰是簡的妹妹？”

“我！”一個同簡長的幾乎是一個模具刻出來，但是略微有些肥胖的女孩舉起手。

“過來！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我叫伊娃。”

“好。”紙牌在卡爾手里飛快地轉(zhuǎn)動，然后在地上排列組合成三列，四排，十二張牌。

卡爾指向第一排的三張牌，“選一個，說一個數(shù)。”

伊娃眼神堅定，指向中間的紙牌“三。”

卡爾掀開“錯了。”

“第二排再選一個。”

依舊是中間“二。”

“又錯了，第三排再選一個。”

伊娃眼神開始飄移看向姐姐。

“你能行的。”簡為她打氣。

“四。”這是左邊的一張。

伊娃慌亂起來。

“第四排再選一個。”

她胡亂指向中間“五。”

“對了，伊娃，評價D。”

“伊娃，評價D。”丹尼爾在記錄冊上寫下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