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建軍坐在炕頭，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明天開始鹵鵝吧！不過下午我和你媽去夜市擺攤，你和檸檸留在鵝場，到時候我讓你小姑父過來陪你們?！?

“啊？”

寧萌雖然猜到了父親會同意，但沒想到父親竟然主動提出來要去夜市擺攤。

寧建軍說著就要躺下：“這件事就這么定了。睡吧！”

“不是，爸，你去夜市干啥啊？”

寧萌急了，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爸，夜市就離咱家不遠(yuǎn)，逛夜市的人肯定得有老多認(rèn)識你的人了。到時候開口要講價，你是給便宜還是不給便宜??？”

不是寧萌瞧不起他爹，實在是他爹那是一臉抹不開的肉。

真要讓他爹去夜市擺攤，估計最后賣的鹵鵝可能都沒有送的多。

寧建軍皺眉：“你這丫頭，認(rèn)識的人來買不是更好嗎？”

“那可不一定?！?

寧萌撇撇嘴：“爹啊，不是我說你，就你那一臉抹不開的肉，到時候我媽估計攔都攔不住你請人吃鹵鵝的心?！?

“你這孩子，咋說你爸呢！”

寧建軍的臉色更難看了。

秦美芹聽了忍不住想笑，不過還是忍住了：“萌萌說得對，你就是一臉抹不開的肉！”

“你也跟著瞎起哄！”

寧建軍瞪了自家媳婦兒一眼。

秦美芹被他一瞪，反而也上了火氣：“是萌萌說錯你了還是我說錯你了？之前開飯店，天天都有人過來蹭飯蹭酒，哪次吃飽喝足了拍拍屁股就走，誰給你一塊錢了？”

“那，那都多少年的事了。再說了，現(xiàn)在是賣鹵鵝，又不是開飯店，能一樣么?！?

寧建軍反駁，不過那語氣倒是弱了不少。

秦美芹嗤笑：“怎么就不一樣了？別的不說，就說咱家開鵝場，你那些個哥們兄弟的，有幾個真的過來幫忙了？”

“這和那不是一回事！”

寧建軍依舊很堅持。

寧萌見父母快吵起來了，忙道：“爸，媽，你們現(xiàn)在爭執(zhí)這些都沒啥意義。左右咱們明天是第一次嘗試，爹，你就算跟著也沒啥用，還不知道能不能行呢！”

“我明天跟我媽去試試水，要是真行，咱們就再說你根部跟著的事。要是不行，也就折騰這么一天。正好晚上我和我媽還能回樓房收拾收拾。”

這番話倒是成功的說服了寧建軍。

躺下，寧建軍哼道：“那就先這么地吧！”

“死出！”

秦美芹瞪了他一眼，又招呼寧萌躺下，這才關(guān)了燈。

好一會兒寧萌都沒聽到父親的鼾聲，知道他是沒睡著，估計還在想事情。

不過她是真的累了，躺下沒多會兒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寧萌剛爬起來出了屋子，就看到父親正坐在小板凳上給一只鵝拔毛。

一旁的水盆里還躺著兩只已經(jīng)沒毛的鵝，另外一個盆里則是有一個還沒來得及拔毛的鵝。

“爸，你啥時候起的？”

寧萌走上前，蹲在有毛的鵝跟前，跟著父親一起拔鵝毛。

寧建軍用胳膊蹭了下鬢角的汗：“沒多會兒。你咋起這么早？”

“睡醒了唄！”

寧萌回了一句，又看了看院子，沒看到自家老媽，就問了一嘴。

寧建軍說道：“去廁所了。”

頓了頓，寧建軍小聲問：“閨女，你說的賣鵝毛的事真能行？”

“行不行的試試不就知道了？”

寧萌眨巴眨巴眼：“我小姑父天天也沒啥正經(jīng)事做，不如就讓他去打聽打聽消息。反正他長得人高馬大的，也不怕有人欺負(fù)他?！?

“倒也是?！?

寧建軍贊同的點點頭。

他的那個妹夫啊，人不壞，就是脾氣沖，真要讓他去打聽消息，還真不知道能不能行。

不過能給他安排個事做也挺好，省得成天在家不是喝酒就是喝酒。

正說著話，秦美芹回來了，手里還抓著一把莧菜。

寧萌看著自家老媽，問：“媽，這莧菜不是你從廁所那摘的吧？”

“你媽我傻啊？在廁所旁邊挖野菜，不嫌熏得慌？”

秦美芹被氣笑了：“剛剛在路邊挖的，還挺嫩，等下拌了當(dāng)早飯吃?！?

“我看行?！?

寧萌瞧著自家老媽放下莧菜就進(jìn)屋，跟著進(jìn)去一瞧，果然，老媽就要熬大碴粥。

“媽，我不是帶了大米回來嗎？咱們早上不吃米飯，喝大米粥也行??！”

才兩天時間，寧萌已經(jīng)有點受不住大碴粥了。

見自家老媽沒搭話，寧萌又道：“媽，喝大米粥吧！還剩了四個燒餅，一人一個，配上一碗大米粥，還有你做的莧菜，剛剛好。”

之前買的燒餅一直沒吃完。

倒也不是一家人不想吃，實在是昨天吃了鹵鵝，燒餅就吃得少了。

提到燒餅，秦美芹趕忙進(jìn)屋去看燒餅，聞了聞，沒壞，這才點頭：“行吧！”

其實她也有點喝不動大碴粥了。

大米不算多，燜米飯不一定夠吃，不過大米粥就沒問題。

做好了早飯，寧萌就趕忙開始鹵鵝。

燜罐一次最多只能鹵兩只鵝，加上院子里就這么一個爐子，就算炒勺能做也不行。

好在時間還夠，鹵完兩只就放盆里泡著，回頭鹵第二鍋。

上午十點多，屈大關(guān)來了。

騎著一輛除了鈴不響外其他地方哪都想的二八大杠，手把上還掛這個塑料袋，里面放著一大把菠菜。

“二嫂，這是早市買的菠菜，挺新鮮的?！?

屈大關(guān)將塑料袋摘下來，隨手放在了一旁的破木桌上。

秦美芹看了一眼，隨口問道：“小童知道嗎？”

寧曉童是寧建軍的妹妹，屈大關(guān)的媳婦兒。

屈大關(guān)笑著說道：“知道，咋能不知道呢！她早上特意買了兩捆，這捆就是給你家送來的?！?

秦美芹聽了這話點點頭，倒是沒說別的什么了。

寧萌這會兒還不知道小姑父來了，她正站在西邊岸邊的大樹下震驚。

她昨天坐過的地方突然長出了好幾簇野草，小腿高的那種。

要知道這附近的野草之前都沒有腳面高，這才一個晚上的時間，突然就竄到小腿高了。

這是……過見鬼了啊！

寧萌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那幾簇野草，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看向自己的右手食指。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