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話 指指點點挺爽的
- 東京重制物語
- 干冷秋風
- 4277字
- 2023-07-22 21:50:41
周一周一,奄奄一息。
“我不想上班。”
坐在椅子上的竹達彩喵一臉的死相,雙眼寫滿絕望。
為什么休息日這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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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吃個飯,洗個澡,噩夢般的星期一已經在獰笑招手了……
“唉!這日子是真的沒法過了!”
還在懷念昨晚某人臀部手感的少女深沉嘆息。
…
…
清晨,睜開眼。
又是嶄新的一天。
剛剛起床的內田悠馬看了眼日歷。
星期一,宜罵街,忌歡喜。
“唉?!眱忍镉岂R低嘆一聲,為逝去的雙休日哀悼三秒,而后開始日常準備工作。
身為公認校草,內田師傅一向對外表是極為看重的,梳洗打扮必不可少。
雙手雙腳先來套結締組織外科切除手術,后用洗面奶給臉蛋上料,以腌制鹵肉的手法仔細揉搓,待到面部神經按摩完畢,泡沫均勻,便直接對上皮組織進行沖洗。
抬起頭,清洗完畢的內田悠馬照了一下鏡子。
劉海從額頭垂落,帶著詩人的深邃和神韻。
正視微仰,發絲后的眉宇充滿叛逆和青春期的張揚,正是校園時代,那成績差勁,可玩的一手好籃球,引得圍觀同學連連叫好,讓情竇初開的少女上課偷看在意的,桀驁不馴的酷帥壞學長。
“Nice!”男人打了個響指。
憂郁的氣質,迷人的眼神。
論美貌,今天的內田師傅可謂是全力全開!
“……”站在他身后盯了很久的女人看著他的騷包模樣,終于忍不住嘆息。
人模狗樣的。
為什么自己的老弟會是這種無可救藥的自戀狂?
“快讓開!輪到我洗漱了!”
少女用腳踢了下身前的男孩。
“老姐,你別急啊,我這邊最后再來那么一下就好了……”
男神伸出手指,想要將劉海捏成藍染惣右介的樣子。
女人拳頭握緊,想要把他揍成鼻青臉腫的雜魚配角。
所幸,再怎么折騰也有一個終點。
雖然中間偶有爭端出現,但內田家姐弟終究還是度過了這個每日都得搶奪浴室洗漱優先權的環節。
跟大部分日式輕小說的男主角一樣的設定——內田師傅有姐有房,父母雙忙。
平時的生活也很近似,沒有系著圍裙的母親,也沒有聽著新聞看報紙喝牛奶的嚴肅父親。
“才想起來,老爸老媽又去出差了啊……”坐在餐桌上的男生頂著張剛剛打扮完的臉蛋,伸著懶腰打哈欠,而后肩膀放松,耷拉下眼角。
一在父母二人出差的時間內,這間老破小的房屋內就只會留下姐弟倆。
出生時間差了三年,一只還在讀高中,另一只已經步入社會。
“已經講了很多遍了,能不能不要加那個「老」字?”還在準備早餐的少女看著趴在桌上快要睡著的自家老弟,無奈地撐腰。
老爸老媽就算了,畢竟歲數確實都有點大……
但想到自己風華正茂、年少意氣的年紀,被他這般稱呼就好不爽。
“那叫什么?”內田悠馬皺起眉頭,想了想。
“真理?”
“……”
被他直呼名字的少女目光微移,感覺皮膚上好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旋即她沉默了幾秒,臉色復雜地評價說:“聽起來怪惡心的。”
“我也有同感。”內田悠馬搖頭嘆氣,手指按動遙控器,電視頻道切換到早間新聞。
眼球緊緊鎖死電視機里可人女主持的甜美微笑。
上學的日子里,大概只有這樣迷人的大姐姐才能予以自己精神慰籍。
“要不叫「內醬」怎么樣?”名為內田真理的女孩依然沒有放棄。
“不怎么樣。”
男生轉頭瞥了一眼自家老姐,而后默默收回,“一般來說,在我的觀念里,「醬」這種稱呼應該只有稱呼那種超可愛的女孩子才能用……”
“?”
內田真理朝老弟側目,眉頭微微皺起,眼神變化莫測。
而伴隨著她的目光,房間里的男孩忽然忍不住抖了一下。
“當然,得益于咱們家的超優質基因,老姐你肯定不算丑,甚至只需要稍微打扮一下,畫個淡妝,在外人眼里就能算是【特別漂亮】的那類……要不然也不能當上什么時尚雜志和電視廣告的模特?!眱忍镉岂R拉緊外套,適時的進行補充。
除了樣子有點像歷史上王公貴族身邊那些諂媚的心機小人外,其他都挺好。
“咱們能換個話題么?”內田真理嘆了口氣,“被自家親弟弟提起當模特這件事……總感覺好奇怪?!?
將廚臺的燃氣關閉。
少女將今日的早餐端上桌。
餐盤里有煎雞蛋和培根卷,放在一邊的烤面包片和牛奶也都是溫熱的,升著白氣兒。
很簡便,也很熟悉。
“老姐!回回都是這幾樣,能不能來點新意?”內田悠馬抓抓腦袋,小聲的提出意見。
“抱歉,你姐從小到大就只會這幾樣?!眱忍镎胬砥逞?,“不喜歡的話你可以自己做早飯?!?
“哦,只會這幾樣啊……”內田悠馬輕輕復讀一遍。
旋即他沉默了半晌后,抬手抱拳。
“我原以為老姐你只是單純喜歡偷懶,對我隨便糊弄了事……沒想到就這么一點小學生都會做的玩意,其實已經用盡了平生所學么?”
男生鼻腔用力吸了一口氣,雙目透出真誠:“我好感動!”
“……”
少女握緊小拳頭。
想要斷絕關系了,這么欠揍的狗東西怎么會是自己親弟弟?
“陰陽怪氣!”
內田真理挑眉,冷哼一聲:“你要是覺得簡陋的話,明天開始就由你來做早飯,也省得讓我費力不討好?!?
“成!”
內田悠馬拍拍胸口,聲音透出一股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的豪放,“等放學以后,我就去超市多買幾包泡面,明早就由鄙人親自煮給老姐你吃,味道保證贊!”
“……”內田真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這是知道自己不行,所以連努力都不努力一把,直接就選擇泡面開始擺爛?
少女無奈,伸手扶住額頭:“你倒是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啊……”
“沒辦法,我這個人別的優點不提,自知之明還是有的。”男人用手抓起面包片,迅速往嘴里一扔,邊吃邊點頭。
“那就請有自知之明的悠馬先生以后不要再對辛辛苦苦幫你做早餐的「歐內醬」再說三道四了好么?”瞥了一眼吃著自己做的早餐,居然還理直氣壯的某人,內田真理哼了一聲。
“這可不成!”
內田悠馬搖搖頭,義正言辭的拒絕:“老姐,你要明白,我現在這樣子指指點點都是為了你的未來能好過點呀。”
“呵呵——”少女露出表面和善的笑容。
依自己對他多年的了解,這副架勢擺出來,某人肯定要開始說歪理了。
…
…
我是一個忠實愛情的成熟女性。
戀情已達火熱,正與男友同居。
早晨的廚房是我專屬的特定主場。
每日的料理是我攻破男友心墻的途徑。
提早起床,在浴室好好清洗過一番的女人,輕輕哼起甜美歡快的旋律,邁入廚房,準備起今日的早餐。
是標準日本家庭內最常見的樣式,有肉粥,煎蛋,烤面包片和培根,再配上剛剛熱好的牛奶。
最后用抹布擦拭完餐桌,女人伸手拿起花瓶里的一只紅月季。
“月季花象征著愛情,有著白頭偕老的含義,它的花期較長,幾乎年年都可以開放,就像是愛情永遠都會熱烈開放一樣……”
一般來說,月季花的花語會因花色不同而不同。
像她手中這枝紅色的,通常寓意純潔的愛、熱戀或熱情可嘉、貞節、勇氣。
就如自己現在的心情一樣。
女人喃喃自語,眼前仿佛見到了未來的幸福生活。
“早……”
而昨晚與她共度美好夜生活的男人此刻頂著一頭凌亂的發型,打著哈欠緩步邁出臥室,走向客廳。
“嗯,早!”
女人抬起頭,挪開手中花束,向不遠處的他露出笑容。
她的笑靨燦爛如花。
還抓著后腦勺的男人半瞇著眼睛,目光微微上揚,旋即沉下,對上那雙如黑瑪瑙般,光芒里格外明亮的眼眸。
現場好像莫名奏起了一陣徐緩悠揚的旋律。
“早餐已經好了,你先去刷牙洗臉吧?!币娮约旱哪杏岩呀浧鸫玻藢⒓t月季重新插回花瓶中,準備轉身回到灶臺邊。
“哦,那個啊……待會再說吧。”男人撓撓頭,“等早餐以后,牙齒應該還會沾上殘渣吧?倒不如的吃完再刷好嘍。”
“……好像說得也有點道理。”女人愣了一下,點頭道,“那你先坐下吧,我馬上把早飯端上來。”
女友回頭準備餐盤。
男友抬手打開電視機。
現場背景音樂被嫻熟的切換成了每日的天氣預報。
日本的電視臺又一個特點,播送晨間消息的女主持十分漂亮,讓人心情愉悅。
男人下意識的彈舌,嘖了一聲。
“別看了!快點吃!”回到餐桌前的女友哼了一聲,用力叩了一下桌面。
“好好,馬上!”
男人說話間又偷偷瞄了一眼電視機里那位臀腰線驚人的知性黑絲女主持人,與桌對面的女友進行對比。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
從氣勢上看,真理醬大約是完敗吧……
自同居開始以后,他們每天都是如此渡過。
只是男人今天莫名感覺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話說,我們倆交往多久了?”女友口氣略帶懷念的問。
“大概有兩年了吧……”男人咬了一口煎蛋,感覺焦熏味依舊。
“嗯,算上今天的話,剛好八百一十五個白天與八百一十四個黑夜?!迸苏UQ劬ΓZ氣歡快。
聽到她的話,原本還在咀嚼的男人頓時一僵,臉色無比難看。
……算這么清楚?
這是準備攤牌了?
在他的注視下,女人輕輕嘆了口氣。
“我最近發現了一件怪事……”
“說吧,身為男友,傾聽煩惱本就是我應盡的義務?!蹦腥溯p輕咳嗽,正襟危坐。
女友瞥了他一眼,而后緩緩開口,語調溫和地繼續說道:“就是啊,我發現身邊的同事好像無名指上都多了一個戒指?!?
媽個雞,還真是來攤牌的?!
男人繼續咳嗽,偷偷往后看了眼女主持的黑絲襪。
“這說明啊……你這些同事最近都被金店柜臺的售貨員忽悠了,買了完全沒什么實際意義的東西?!蹦腥苏Z重心長,“你想想,整倆戒指有什么用,最多也就是拿去跟別人攀比而已,純純的利己心態,這可要不得??!”
“可是人家買完婚戒,已經跟男朋友約著下周訂婚了啊?!迸搜a充道。
“訂婚有什么用?”男人昂首,“連結了婚的人都能離,就算做工再好,價格再昂貴的戒指,一旦感情到了該終結的時刻,這些東西就都再無用武之地,只能成為證明愛情曾經存在,但如今卻已破碎的證物?!?
“……”
女人久久注視著好像很理直氣壯的男友。
“你的意思是——不想跟我結婚嗎?”
她說完后稍微頓了幾秒,但出乎意料的居然沒聽到反駁和狡辯,她重新抬頭幽幽凝視對面人。
男人搜腸刮肚,難得憋出一句話:“不能說是不想,只能說咱們可能還沒到那個時候……”
“可我已經懷孕了。”
女人淡淡的聲音傳出,只是原本語氣中的熱情這回逐漸冷卻下來。
“那我也沒辦法……只能建議打掉了?!?
男人嘆了口氣,刀叉穿過盤中里的煎蛋,塞進嘴里只覺苦澀,“相處八百一十四天,干脆就在今日分手吧。也不瞞你了,其實我外面早就認識了其他女孩,身材窈窕,長相可愛,跟真理醬你比,實在強太多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做飯還一點都不難吃!”
“跟她在一起我不用每天懷疑自己會食物中毒!”
草!
離譜原上草。
女聲是老弟掐起嗓子模仿的東廠督公音,勉為其難。
男聲是老弟粗著嗓子演繹的池面渣男音,活靈活現。
內田真理拳頭一敲桌子,而后沉默了好幾秒,抬手扶住額頭,頗感疲憊的嘆息道:“如果嫌難吃的話,可以大大方方地提出起,沒必要繞這么長一段故事?!?
“不!不只是做飯難吃!”
內田悠馬抬起頭,瞥了眼自家那位臉色復雜難言的老姐,稍微一頓,補充道:“我剛剛提到的可不止家政弱手一點,還有諸如身材貧弱、性格陰暗等各種缺憾……”
說話間,他好像聽到底下的桌子有“咯吱”的慘叫了一聲。
應該是錯覺吧?
內田悠馬看了一眼自家老姐擱在桌面上的拳頭。
骨肉勻稱,指甲修建整齊,白皙肌膚,青筋隱隱,略微合握,纖骨分明。
不是錯覺也得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