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寒風從巷口灌入,迎面吹在臉上,讓白川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他現在已經來到了位于鳥矢町碼頭處的一個集裝箱外。
這里是酒廠掌控下的一個安全屋,集裝箱內部是組織二把手朗姆常用的幾個秘密會客點之一。
當白川利用只能使用一次的通信機器告知自己發現了價值10億日元的黃金后,整個組織都被驚動。
10億日元和價值10億的黃金完全是兩個概念,日元雖然是官方規定的國際結算貨幣之一,但近些年貶值幅度極大,導致其在國際結算,特別是黑市結算中已經處于被淘汰的邊緣。
可黃金不同,黃金作為一般等價物,在黑市算得上最受歡迎的貨幣。
如果10億黃金真的存在,而且真是五年前沉沒的龍神號,那么按照五年前1日元等于現在3日元計算,這將是價值至少30億日元的一筆巨款。
眾所周知,酒廠雖然看起來財大氣粗,但財務狀況其實一直不怎么樂觀。
不僅有一大堆科研人員要養,還要購買大量武器炸藥來維持在世界各地的行動,組織內部還有數不勝數的薪水小偷。
背后的大boss烏丸蓮耶非常有錢,連別墅都是金子做的,但給經費一直摳摳索索,逼得勞模琴醬為了幾千萬日元必須親自上陣勒索(請參考云霄飛車殺人事件),因此這筆巨款對于天天愁著如何打錢頭發都愁白了的琴酒而言就是久旱逢甘霖。
負責和白川聯系的無名酒廠接線員自然沒有作主的權利,一路上報最終就有了現在和二把手朗姆的會面。
順著集裝箱內部的樓梯一路朝下,白川很快來到一間整潔干凈,和普通會客室別無二致的房間,房間內有一個左眼閃爍著紅色光芒的機器人。
這個東西他在查閱原主19年的記憶中見過兩次,是朗姆用來傳話的替身,似乎做了特殊處理,在對話結束后就會自我銷毀。
“你好,奈良沢白川先生,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
誰?
就在白川認真等待機器人發聲的時候,低沉的男聲從身后響起。他轉過頭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眼睛,眼睛圓潤飽滿,眼神犀利,左眼湛藍,右眼則是一種近乎透明的顏色。
庫拉索?
特殊的眼睛構造讓白川輕易認出來人的身份,朗姆心腹,有著近乎變態的記憶儲存功能,一個在他心目中魅力比貝爾摩德更大的女人。
“怎么?很驚訝嗎?”
庫拉索隨手拉過一張椅子慢悠悠的坐下,她手臂屈起抵住微微側偏的腦袋,左腿搭在右腿上,高跟鞋緩緩在空中畫出一個美妙的曲線。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放松,但又帶有別樣的魅惑。
“你不是朗姆。”
白川緩慢而堅定的搖頭,這讓庫拉索有瞬間的呆愣,刻意營造出來的魅力瞬間被打破。
“我聽人說起過朗姆的傳言,身強力壯的男人、像女人一樣的男人、行將就木的老人,我無法判斷這其中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朗姆,但我能斷定他的年齡一定不會小。”
“哦?這是為什么呢?”
這次響起的是機械混合音,很明顯朗姆本人不打算繼續裝下去了。
“朗姆先生。”
雖然不是真人到場,但白川還是起身微微鞠躬,維持著前幾次見面時的禮儀,“您說話的聲音是機械合成聲音,無法判斷年齡。但說話的口吻和我一位名叫虎倉更平的叔叔很像,他今年剛好55歲。據此判斷您的年齡應該合和他相差不大。”
“就憑這一點?”
“就憑這一點。”
“我不是偵探,也不喜歡搞推理那一套,對我而言懷疑就是決斷的理由,證據這種東西是用來說服其他人的,不是用來說服自己的。”
朗姆偽裝成脅田兼則時曾今說過他是一個喜歡偵探故事,喜歡推理的人,這是朗姆賴以生存的本領,但也是一個軟肋。
都當恐怖分子了,誰TM還跟你講證據啊?
“有趣的說法。”機械合成音的笑聲有些刺耳,似乎是故意設計成如此,讓人心中總是莫名生出煩躁的情緒。
“我這里剛好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你可以試著用直覺判斷一番。”朗姆話音剛落,庫拉索那邊似乎就接到了什么指示,左手按在藍牙耳機上,不斷點頭。
大約兩分多鐘后,她拿起一個印有許多色彩的卡牌組,盯著看了幾秒中,緊接著抽出一張紙進行人物速寫,同時換回原本磁性的女聲。
“組織在加拿大進行的任務中遇到了不小阻礙,朗姆大人懷疑美國FBI參與其中,而且組織內部出現了蛀蟲。”
看著庫拉索筆下的一個個人物速寫快速出爐,白川眼睛都有些直了,這就是超級記憶力嗎?當真厲害啊!
直到庫拉索不滿的咳嗽了一聲,白川這才將視線放回四張人物畫像上。“所以你是希望我找出組織內部的臥底?”
四張照片上的人物他一個都不認識,但想要解決這種事情其實也不需要知道這些人都是誰。
酒廠的組織架構極為簡單,除了半死不活的大老板、喜歡玩角色扮演的二把手、兢兢業業的勞模、傻乎乎的司機外加打同伴命中率100%打敵人貼臉空槍的三流狙擊手,剩下的酒不是臥底就是臥底。
因此酒廠的計劃失敗,百分之一千是某個有酒名的臥底搞得鬼。
“恕我直言,你們這樣的調查毫無意義。四個人,一一調查他們是否存在不合理的地方,這是一種費時費力,而且不一定有效的做法。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解決問題,而不是先解決人。”
“將四人全部調離加拿大,派到歐洲或者亞洲來。國家與國家之間是存在隔閡的,如果這四人中存在臥底,換到一個新的國家,失去地頭蛇的支持和保護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
“同時觀察四人被調走后加拿大特工對決組織成員的成功率如何,要是發現在加拿大的行動突然變得簡單,那么四人全部下調信任等級,不允許接觸機密任務就行了。”
白川暴躁的處理方式讓房間短暫陷入沉默。
“簡單粗暴行之有效,但并不滿足實際情況。”機械合成音響起,先肯定了白川的想法,隨后否定了想法在現實中執行的可能
“這四人都擁是本地居民,這樣的身份對我們非常有用,一旦調離組織在加拿大的情報網將出現短暫孔空缺,后續再想布置,將要花費更大的功夫。”
組織這魄力一般般啊!白川咂摸著嘴,只能提出其他方案。
“那我問幾個問題吧,第一,這四人加入組織的時間都是什么時候?他們加入后,組織在加拿大執行任務時有沒有感覺任務變得更加簡單或者更困難?”
“第二,這四個人的生涯履歷中有沒有空白階段?比如自稱在打工卻沒有見證人,又或者自稱是在旅游或者流浪。”
“第三,查他們一身的本事都是哪里來的,沒有人是生而知之,想要獲得知識就必須有門路,世界上可沒有那么多自學成才的天命之子。”
這次房間內寂靜的時間更長了,朗姆似乎真的按照白川的說法進行著排查。
無所事事的白川索性慢慢挪到庫拉索身邊:“這位小姐姐怎么稱呼?”
庫拉索瞟了一眼,高冷的轉過頭,完全沒有最初的魅惑,整個人就像一只高傲的天鵝。
被無視的白川并沒有任何不滿,笑呵呵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鄙人是奈篤電子株式會社的會長,實不相瞞我們公司正在尋求一位美術總監,高薪聘請,待遇從優,您可以考慮一下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