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走過去，笑呵呵地說：“幾個月不見，你變得穩重了很多。”
杜蕓娘跟著林宇走進院子，很是艷羨地四處看：“這個地方可真是清靜！林大哥，你這次是準備在這里安定下來嗎？”
林宇搖著頭：“我也只是打算暫住而已。”
“娘親是準備帶著我和小弟在這里安定下來。”
“那就好，”林宇附和道，“不管世道怎么變，這里總歸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嗯，就是這里什么東西都貴！想要安定下來，可真是不容易。”杜蕓娘微微低著頭說。
林宇轉頭問她：“你家傳的釀酒，在這里也可以做下去啊。開頭是難，只要站穩了腳跟，后面就會越來越好的。”
杜蕓娘嘆口氣：“我娘也是這么跟我說的。只是……唉……”
看她這為難的樣子，恐怕這釀酒的生意，的確是艱難。
不過杜蕓娘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很開心地說：“在玉港城的時候，林大哥不是要在釀酒上與杜家合作嗎？現在就正是時候。”
“嗯，我也正想等這幾天安定下來，就去找你和夫人。”
“嗯，現在釀的還是靈葡酒，就是比起以前，稍有不足。林大哥有空，就不妨去看看。”
林宇琢磨著，這任何時候都有空啊，倒不如現在就去。
杜蕓娘十分高興，帶著林宇就走。
出了院子，杜蕓娘還是走路的架勢。
林宇不由得問她：“這里不是可以御劍而行嗎？”
杜蕓娘滿臉羞慚：“娘親說，我是個大姑娘，御劍而行，不成體統。其實吧，她是嫌御劍飛行太耗靈石罷了。”
說這話時，杜蕓娘都忍不住偷笑起來。有一種看透娘親的小得意。
還沒等林宇說話，她就接著說：“也好在也沒有多遠，走過去，也就是大半個時辰。”
好吧，的確是沒有多遠。
也就是大半個時辰。
林宇也不多說，跟著杜蕓娘邊走邊說，倒也并不枯燥。
這里只是南都江城城外，最外圍的一圈，沒有城墻防護。
可是這一路上走來，行人來來往往，個個都是健步如飛，一臉急匆匆的模樣。
這里的生活節奏太快了。
相比霧隱山城和玉港城這種地方，明顯要更卷。
越往城里方向走，林宇敏銳地察覺到，靈氣也就更濃郁一些。
他不由得大為驚奇。
按照世人的認知，那些靈脈所在的地方，一般都是在名山大川。
像這種大城所在地，因為人群密集，即使靈氣充沛，也往往不過百來年，就會近乎于枯竭。
所以城里的修仙家族，都會建起聚靈陣，甚至干脆在城外有莊園，城里的宅邸，只是當臨時住處。
至于那些宗門，則更干脆，都是在高山大川有靈脈之處，立山門，作為宗門的立足根本。
這個南都江城，這么多人，這么大的地方，四周有沒有高大山脈，只有一條大江，自西向東流淌而過。
怎么這還是在城外，靈氣就這么越來越濃郁的樣子？
杜蕓娘笑著說：“我剛到這里時，也很驚奇。為此還探究了好幾天，終于弄明白大概。”
“哦？是不是這座都城，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聚靈陣法？”林宇猜測就是如此。
“是，也不完全是，而是還有靈脈匯聚。”
林宇震驚了。
這還僅僅是城外。
要是到了外城，內城，那又是如何一番模樣？
內城里，還有都城。
都城里，還有皇城！
皇城的靈氣，豈不是濃郁得如同是靈脈之處？
這……特么太嚇人了！
怪不得這個大燧仙朝，可是傳承近千年而不倒！
底蘊太深厚了。
杜蕓娘接著說：“這還不是全部。大燧仙朝四都所在之處，就是在中州兩條祖龍靈脈穴竅之上，匯聚山川靈脈，蘊養大燧氣運。”
“如此大手筆，不愧是千年前陣法大宗師百曉生所為！”
林宇嚇一跳，駭然問：“這是百曉生的大手筆？”
“我猜的。”杜蕓娘轉頭一笑，有幾分羞怯，卻又帶著幾分自信，“我甚至懷疑，四都，十三州州府，就是組成一個更大的陣法。”
這一下，林宇不是嚇一跳，而是木了。
“以天地為陣基，窺大道流轉，匯山川靈秀，煉仙家氣運！”
這幾句話，林宇在百曉生留下的陣法玉簡中，看到過！
那時，他只是覺得，這個牛皮吹得夠大。
可是沒想到，這竟然不是怎么吹牛皮！
而是真的！
林宇震驚得一路都說不出話來。
杜蕓娘也是大為感慨：“跟這些前輩相比，我……我真是一點用都沒有，看都看不懂。”
“這倒未必。”林宇回過神來，嘆口氣說，“這些前輩驚才絕艷不假，不過他們在你這個年紀，恐怕也是在這么感慨。”
杜蕓娘噗嗤笑出聲來：“林大哥，你怎么知道？”
“猜的。”林宇聳聳肩，哈哈大笑起來。
旁邊那些腳步匆匆的路人，忍不住側目看過來，很是怪異。
如此邊走邊說，真的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到了杜家所在的興平坊。
這里人就多了去了。
到處都是吵吵嚷嚷的，空氣中還飄著各種酒味兒。
杜蕓娘有些不好意思，解釋說：“這個興平坊，都是些釀酒的。娘親盤下的作坊，在最里頭，又花了不少錢和不少工夫，才重新運轉起來。”
林宇心里說，怪不得這位大小姐杜蕓娘變得成熟了許多。
剛到這里時，從好歹也是個大小姐，變成什么事都要親力親為的女漢子，這個心理落差有點大。
能成功跨過來，當然就成熟了。
“這里釀的靈酒，各種各樣的都有。有賣給酒樓酒肆的，也有賣給城里豪富人家的。”
林宇忍不住問：“你釀制的那個靈葡酒呢？”
杜蕓娘失望地搖著頭：“現在還才剛剛起步，只能靠著東坊自家店鋪賣出去一些。”
競爭激烈！
這是林宇得出的第一印象。
興平坊里，順著十字主干大道走到底，再右拐，就到了杜家靈葡酒作坊。
標準的前店后坊，后頭兼住人。
前頭店里，杜夫人親自在操持，還有一個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