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凌晨三點了，酒吧里幾乎沒人了。

在生物鐘的作用下，人肉眼里的各種事物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層疲憊而困頓的面紗。

張銘也有些困了，眼皮在打著架。

自那首南山南以后，他就沒有再唱新歌了。和夏冰合唱了幾首在這個世界的歌，又把前面唱過的三首重新唱了一遍。

袁子怡和單若楠一行三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離開了，張銘最后看見她的時候，女孩已經困得頭直往下栽著，可能是單若楠不忍心再讓她等下去吧，就帶她回家去了。

“走？”夏冰收拾好以后，朝張銘眨眨眼。

“走。”張銘瞇著眼打了個哈欠。

“有這么困嗎？你之前不都挺精神的嘛？”夏冰有些狐疑。

“剛來這邊兒，生物鐘還沒調過來。”張銘隨口應了一句。

“啊？”夏冰沒聽明白。

張銘轉過身就往酒吧門口走，聲音被撂身后，“走吧走吧。”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門。

濱江路上已經很冷清了，路上幾乎沒有車在跑，兩側的路燈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關掉了一排，一種不知名的小蟲子密密麻麻的圍繞著那些還亮著的路燈，在飛舞。

“你怎么回去？”夏冰問。

“走著吧，順便看看風景。”江風吹散了張銘臉上的困意。

“看風景？大半夜的你去哪看風景？”夏冰沒好氣的說著，按了一下車鑰匙，“要我送你不？”

“你啥時候買車了？”張銘有些驚訝。

“前天。”夏冰指著自己新提的車。

“就它？”張銘順著夏冰指著的方向看過去。

夏冰沒理他，徑直往那輛閃著車燈的小馬牌電動車旁走。

“要送的！要送的！”張銘趕緊攆了過去。

夏冰把鑰匙甩給他，自己坐在后座上。

張銘把鑰匙插進去，順時針扭了一下，正要發車，就聽見夏冰“欸”了一聲。

“咋了？”張銘問。

夏冰抬手指了一下電動車踏板上放著的兩個頭盔。

奧對！

出行戴頭盔！安全守交規！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范，親人兩行淚！

為了安全，還是得戴上！

興許是載人得緣故，小馬牌電動車穩穩當當的在濱江路上小跑著。

“對了，你為啥有兩個頭盔？”

“買一送一！”夏冰的語氣似乎是不想讓張銘再問了。

“哦，那......”

“閉嘴！”

沉默了一會兒，張銘不死心：“我不是問你頭盔的事，我是想問你有沒有棒棒糖？”

“棒棒糖？”

“啊對。”

“沒有，你要棒棒糖干嘛？”

當然是想聽你坐在后排叫我一聲哥哥！

“沒有？那沒事了，明天記得買一根。”

“神經！”夏冰嘴里嘀咕著，似乎是想起來了什么，身子往前湊了湊問：“港島妹妹是誰？”

“哪個妹妹？”張銘裝作沒聽清。

“港島妹妹！”夏冰的聲音在風里回蕩著，又順著道路往前延申。

“夢里認識的。”張銘挒過身子朝她笑著。

江風拂過夏冰的頭發絲，那些頭發絲在她的身后不安分的拍打著。

“哎嘿！把你手拿開！”夏冰用手指的關節朝張銘的腰上杵了一下，張銘弓著身子，電動車有小幅度的搖晃。

“歌是從哪兒來的？”

“夢里阿。”

“夢里？你就胡扯吧！”夏冰不信。

“真的，夢有時候是很真實的。我在夢里活了25年...在夢里25歲那天我又做了一個夢，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你給我發的飛信。”張銘有些神神秘秘的說著。

“那你這些歌全都是在夢里抄的？”

“你怎么知道？”

“你接著編！”

“哎，對了，今天你見到張威沒有？”張銘岔開話題。

“沒見到，怎么了？”

“沒事，我也沒見到，他之前不是挺愛來玩的嘛？”

“不知道阿，好像自從你沒來之后，他也不來了。”

“嗯。”

“咋了，你倆有事？”

“沒有，就是想請他喝酒。”張銘的聲音里聽不出來情緒。

“還喝？給自己找罪受？”

“他最近沒在飛信上煩你吧？”

“沒有，我把他拉黑了。”

“拉黑了？陳杰沒說什么吧？”

“他不知道，再說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他要是再來醉美煩你，記得跟我說。”

夏冰輕輕“嗯”了一聲，似乎是有些冷了，她又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也不知張銘聽到了沒有，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

夜風凜凜，帶著些清冷沉寂的感覺，小電驢的速度好像又加快了幾分。

等到張銘把車子騎到樓下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夏冰已經睡著了，她戴著頭盔把頭抵在張銘的后背上。

我說背上怎么感覺硌得慌！

“夏冰，夏冰！”張銘把車子停穩，沒敢動，輕輕喊著。

沒動靜。

“夏冰，醒醒！”張銘把手背到身后，拍了拍正抵在自己后背上的頭盔。

“嗯？到了嘛？”夏冰揉了揉眼睛。

“到了，要不要上去？”張銘壞笑著。

“滾。”夏冰皺著眉罵了一句。

還能罵人，說明是真醒了。

“明天來接嗎？”張銘把車子還給她。

“自己去！”夏冰騎上車子就要走，又轉身說了一句，聲音在她回過頭以后才響起來，“歌記得注冊一下。”

？

我還以為你要說幾點來接我呢，時間我都想好了，就八點。

白高興了！

張銘目送她走出了社區，轉身就回家了。

打開燈才看見，一張票據不知道什么時候從鐵門底部的門縫里被塞了進來。

催收：

【房間號：401】

【房租：1000元】

【水電：80元】

【合計：1080元】

請于5日內到一樓101繳清費用，過期不候。

張銘住的這棟樓很老舊了，房東是個老大爺就住在一樓101室，老爺子根本不用智能機，所以每次都還要去101現金繳費。

但是我剛從藍星過來阿！才住了一天就要交房租了？

血虧！

關鍵是飛信就剩180了！

“系統？睡了沒？”

系統：“喲，這都一章要過去了，您才想起我？”

嗯？這系統怎么一股子古代青樓的老鴇味兒？你隔著幽怨個什么勁兒？

張銘：“廢話少說，聲望值能換軟妹幣嗎？”

系統：“宿主，私自印幣可是要被關小黑屋的。”

張銘：“那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