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電話，張銘倏然的沉默下來，瞳孔失焦的看著墻壁發呆。

眼前忽然閃過父母在田間勞作的身影，轉眼間又被暴雨給沖刷的什么也沒留下。

恐怕這一季莊稼的收入要直接腰斬了。

......

濱江花園。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夏冰看著有些沉默的張銘，不免有些擔憂。

從他進屋到現在基本沒怎么說話，眼神里似乎心事重重。

張銘快速的把碗里的餃子扒拉完，“對了，你跟我說說程瑤唱的歌都是什么風格的？”

“風格？她主要是唱流行，民謠也唱，旋律優美安靜。”夏冰回想了一下，接著又問：“問這個干嘛？”

“我打算賣首歌。”張銘沉吟道。

“怎么突然要賣歌？”

夏冰聞言也顧不上吃飯了，急忙走了過來，坐在張銘的身旁。

“我家那邊發生水災了，我打算寄一筆錢回去。”張銘揉了揉眉心說道。

“叔叔阿姨他們沒事兒吧？”夏冰下意識問。

“人沒事兒，我托人去問具體情況了。”整理了一下低落的心情，張銘朝夏冰笑了笑，“你先吃飯。”

“我還吃的下去嗎？”

夏冰看著剩下的半份餃子，忽然沒了食欲。

沒等張銘說話，夏冰似是想起了什么，轉身就回了房間。沒一會兒就出來了，手里還捏著一張卡，朝張銘遞了過來。

看著一臉認真的夏冰，張銘咧開嘴樂了，想了想，還伸手把卡接了過來。

低頭打量著。

江城銀行，背景就是清江的入海口，一片黃藍交匯，涇渭分明。背面的持卡人簽名欄中簽有夏冰的名字，字如其人，筆跡清瘦但鋒利。

“你就這么把卡給我了？”張銘拿著卡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廢話真多！”夏冰撇了撇嘴。

“問你呢，攢了這么久，不怕我拿了卡就消失了？”張銘抓著這茬不撒手。

“你敢？”夏冰挑了挑眉。

“對了？你這么擔心我們家干嘛？”

張銘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打趣道。

夏冰把手里的筷子往桌面上一拍，“你是不是非得找不痛快？”

“等時機合適了，跟我回去看看？”

張銘也不樂了，眼神中帶著詢問的意味。

這話一說出來，夏冰頓時沒了剛才的氣勢，臉上帶著些淡淡的羞意。

“耳朵紅了。”張銘見她不說話，歪著身子去看她的側臉。

“你放屁！”夏冰不信，但還是很誠實的伸手摸了摸耳垂，似是有些發燙。

張銘又樂了，往前湊了湊，把卡塞到她的手里，“沒那么嚴重，你自己收好。”

“可...”夏冰還想說什么。

張銘打岔道：“你先把飯吃了，然后陪我簡單的錄一個小樣。”

就這么耍個嘴皮子的功夫，房間里低落的情緒似乎緩和了不少，夏冰重新把飯端過來，小口的吃著。

“系統，免費贈送是什么情況？”張銘舒服的窩在沙發上。

系統：“隨機觸發。”

“那昨天的豬八戒娶媳婦都送了，再送一首吧。”

系統無回應，但是默默的打開了光幕，跳轉到商城頁面。

張銘一臉黑線，不給拉倒！

消費一千聲望值購買歌曲卷軸，低頭想了想，在指定曲目中輸入了一個字。

默。

“夏冰，你吉他放哪了？”張銘問道。

“我去拿吧。”夏冰快速的吃完最后幾個餃子，從書房中把吉他拿了出來。

“你到底還有多少歌？”夏冰很是疑惑張銘的創作速度。

“就這一首了。”張銘笑了笑，把吉他接過來。

“你就扯吧，當我是醉美的觀眾？”夏冰不信。

張銘嘿嘿一樂，確認了一下手機的錄音已經打開，用清澈干凈的嗓音唱著：

“忍不住化身一條固執的魚，逆著洋流獨自游到底”

“年少時候虔誠發過的誓，沉默地沉沒在深海里...”

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客廳中像是鍍了一層濾鏡。

簡單唱了一遍，張銘就收了聲，把錄音發給了程瑤。

夏冰坐在一旁，眼神復雜的看著張銘，“要不別賣了？”

“嗯？你還心疼上了？”張銘微笑的看著她。

夏冰倒是沒理會張銘的打趣，很罕見的回了一個“嗯”。

“沒事兒，人家要不要還不一定呢。”張銘不以為然道。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不要。”夏冰毫不懷疑這首歌的潛力。

“歌詞和譜子都給你留個備份，你在醉美也可以唱。”張銘寬慰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感覺有些可惜。”

“我知道。”

......

江城娛樂公司。

“晴姐，公司最近有高質量的新歌嗎？”

程瑤不停的攪動著杯子里的咖啡，似是有些煩躁。

“有倒是有，但是跟你的風格不太搭，你先別急。”

坐在旁邊的女人看起來比程瑤年紀稍大一些，正是程瑤的經紀人杜晴。

“能不急嗎，已經有半年多沒有發新歌了，快跌到二線了。”程瑤嘆了口氣。

“我再找找，你最近有遇到合適的嗎？”杜晴問道。

“昨天倒是遇到一首，但是人家根本不賣。”程瑤無奈的攤開手。

“錢的原因嗎？”杜晴不解。

“不是，他直接拒絕的，都沒有談錢。”程瑤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

“對了，江城電視臺的綜藝什么時候開始錄？”杜晴沉吟了一會兒問道。

“后天，如果一直沒新歌，繼續唱以前的歌的話，估計就只能做個陪襯了，沒幾期就要被淘汰。”程瑤有些失望，聲音也低沉了許多。

杜晴也嘆了口氣。

“叮~”

程瑤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張銘？

程瑤腦海中迅速回憶起昨天在酒吧中唱歌的身影。

張銘：“我這里有一首歌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你先聽聽看。”

然后是一段音頻。

程瑤將信將疑的拿出耳機帶上，播放音頻。

清澈干凈的歌聲像一股洋流朝程瑤涌了過來，似乎有一種置身海底的孤獨感。

程瑤的眼睛亮了起來，剛才還蹙著的眉頭，倏然舒展開來。

“怎么了？”杜晴在一旁輕聲問了一句。

程瑤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把另一只耳機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