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找到莫有涯的時候她正在海邊，手中爆發著無數的光球對著大海狂轟亂炸，每一顆都要趕得上原子彈的威力了。如果不是大海而是高山或者平原，早就已經千瘡百孔了。梅菲斯特不得不考慮，是不是過斷時間人間就沒有可以讓莫莫大君發泄的場所了，可要是回到地獄的話那些小魔鬼們也一樣會吃不消的。

當然，這些想法他都不會表現出來：“嗯，不錯，有進步。”梅菲斯特悠閑的踩在沙灘上，望著海面的壯觀景象，“我覺得你平時戰斗的時候遠沒有發泄的時候進步快。看來應該多讓你發脾氣。”

“啪”一個紫色的閃光球不等梅菲斯特把話說完就攻擊到了他的眼前，不過仍是被上位魔鬼輕描淡寫的抓在手中消滅了：“下次記得多用力，當你在攻擊人的時候就會留手，這可不是好習慣。”第三軍團副軍長皺眉，代理大君的這一點什么時候才能改掉呢？如果繼續長此以往，早晚會送掉她的性命的。

“呼，你來干什么？”喘著氣，莫有涯拎起丟在海邊的夾克，上面滿是沙子，只好胡亂撲騰的拍著。

梅菲斯特接過大君的衣服，溫和的用帶著白手套的手拍掉上面的沙，還細心的把粘黏得比較牢固的撿干凈，之后才遞過去。他完全沒有想過要回答有涯的問話，反正她自己其實心知肚明，來這里只可能是找她看她什么時候熄火的。

“他們都走了？”終于把氣喘勻，莫有涯披上了衣服。被梅菲斯特處理過的夾克完全沒有任何沙粒的殘留，絕對不會不舒服。

“基本都去上班了。”梅菲斯特報告著，“不過也說了，隨叫隨到。”

“嗯。”有涯一屁股坐在沙灘上，望著遠處的海天一線發呆。

“不甘心？”梅菲斯特站在旁邊。他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像莫莫一樣隨地坐下的舉動的，只要想到沙灘有多臟他就不能忍受。這種潔癖只要看他的永遠一塵不染的白手套就很清楚了。據說當初被從天堂打下地獄的時候，所有的墮天使都橫七豎八的胡亂躺在布滿烈火和熔巖的地上，只有梅菲斯特，即使昏迷過去了仍然舉翅飛在半空，說什么也不肯落地。

“哼！”有涯用鼻子出著氣，算是回答。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被你料準了，你就比上帝那老頭還厲害了。”梅菲斯特對于上帝一點也不恭敬。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雖然所有的魔鬼都是不可能恭敬上帝的，但也沒有誰會在提起神的時候用“老頭”這種詞。而梅菲斯特一直都是一位以紳士和有禮出名的人，卻惟獨對上帝放肆大膽。

“可是，那個神父絕對不是會想到那么深的人。我明明已經徹底把他惹惱了！”有涯惡狠狠的抓了一把沙子，丟向大海。

“那你就該想一想，是不是還有什么地方遺漏，或者是不是他還有別的幫手，甚至是幕后指使者。”梅菲斯特循循善誘。平時他很喜歡挑戰代理大君的權威，但當大君陷入困境的時候，沒有人比他更不遺余力的幫助引導。用他的說法是為了整個第三軍團，如果大君都垮了他還有何面目見路西法陛下？

“你的意思是說，他不是一個人？”有涯的眼睛亮了，“我早該想到的！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控制得了醫生！一定是還有其他人的，那絕非人類的力量！”

梅菲斯特滿意的看著漸漸找到方向的代理大君，那雙因為思索而炯炯有神的紫色眼睛看起來光彩四溢：“可以給你提供一條線索。實際上，你昨天的所有布置并沒有完全落空。”當有涯徹底冷靜下來的時候，他才說出來夜晚的經歷，“圣痕居然會出現在他的身上，太不可思議了。”

“至少是天使，還是強有力的天使，也許是那些天使長之一。”有涯理順著所有的事情，像拼圖一樣拼起來，“醫生圣痕可以說明為什么醫生可以安全無礙的進入教堂。即使他沒有被洗禮過，也一定被烙上了神圣的印跡。而有人通過烙印來侵入他的身體，控制他進行魔鬼狩獵。太卑鄙了，那些自詡神圣的家伙！”

“我們的敵人很強大。”梅菲斯特嘆息。能夠抓住醫生強迫給他神圣烙印，甚至抹煞了他的記憶讓他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的，實在是強悍到了難以置信的程度。他確實在擔心，以現在這位莫莫大君的能力是否能夠與之抗衡。如果找到其他大君幫忙的話，未嘗不是一個主意。但無論是第三軍團還是莫莫，都是過于倔強驕傲的，無論如何都不會肯低頭求救的吧。其實梅菲斯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畢竟這是第三軍團的事情，不管怎樣都不可能假手他人的。

“不會是上帝或者圣子吧？”有涯憂慮的問。這是她最擔心的，真要是遇到了這樣的結果，那么就要傾盡整個地獄的力量了。而那顯然是她所不想見到的。

“不會。”梅菲斯特搖頭否定，“那老頭并不是真的想要動我們，圣子也沒有那么多閑心。對于他們來說，善只有在惡的彰顯下才能夠突出閃亮，光明也正是有了黑暗才可以大放光華。我們的存在是必要的，既是對人類的懲戒也是對人類的警示。他們據對不想動我們，甚至還會盼著我們永遠存在呢。”挑著眉頭嘲諷，對面海上的太陽都會被他的笑容看得瑟瑟發抖。

有涯攤手，翹起嘴角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調皮得像個孩子：“那就好辦了。無非是些激進的家伙們又在大發感慨了。反正在漫長的時間里那種家伙也見多了，你們早就該習慣了吧。”

“現在需要習慣的是你。”梅菲斯特毫不留情的挖苦著大君，“你對于第三軍團來說是遠比那些家伙還令人頭疼的。”

“呼，真抱歉，要讓你忍耐了。”有涯無辜的聳肩，她已經習慣了在被梅菲斯特安撫之后加餐一頓冷嘲熱諷了。

氣氛看起來融洽極了，如果不是突然來到的電話的話。杜爾拉罕將莫莫與梅菲斯特的心直接打入了地獄的最深處“阿撒斯·泰瑞爾醫生，越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