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未動蟬先覺。
康田和谷燁之所把孫子、女兒送到他這里估計是覺察到了某種危險,存著避險的念頭。
這危險的源頭無疑便是即將到來的紅嘴鷗攻島戰。
莫問道要坐鎮主島,高星志和蘇冉輔助,這三位都是高端戰力。
楊逍遙雖說是陣法師,奈何修為太低,在大戰中能起到的作用有限。
他最大的優勢在于,作為陣法師,有管理島上部分陣法運轉的權限,比如島上的小型傳送陣。
若是戰事不利,他毫無疑問將是最有希望利用傳送陣逃出去的那一批人之一。
再看這兩人,一個負責紫竹園,專門接待高階修士;一個負責靈食,島主府內來了什么人,往往可以根據飲食的檔次和喜好有所了解。
以此推之,島內很可能已經來了高階修士,只是不為外人所知。
這兩人究竟是聽到了什么風聲,還是習慣做最壞的準備,這就不得而知了。
他先是回到自己的棲霞坡小院,隨手在門口掛上閉關的牌子,以免有人打擾。
又開啟了陣法,防止外人窺視。
調整好狀態后,他服食下第一顆燃血果。
燃血果不愧燃血之名,楊逍遙只感覺有一股火焰在血液中燃燒,好在還沒有超出他的忍耐力。
然后這股火焰慢慢燒入骨髓,這回產生的不是疼痛,而是又麻又癢的感覺,讓他恨不能把手伸到骨頭里去撓撓癢。
隨著時間的流逝,五小時后,楊逍遙身上的種種異常感受終于逐漸消退。
同時,一股精純的靈氣不斷融入他的身體之中,讓原本緩慢增長的修為陡然間提速。
結束修煉的他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汗,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這不是什么身體內的雜質或毒素,是單純的汗水。
燃血果對他身體的改造,需要一兩天的時間才會徹底完成,期間他的修為也會快速增長。
等第一顆燃血果的作用發揮殆盡時,再服食第二顆燃血果效果最好。
所以他沒有立即服食第二顆燃血果。
簡單用法術清理掉身上的污垢后,楊逍遙這才拿起通訊玉佩,發現果然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樣,整個龍鱗島已經徹底炸開了鍋,給他傳訊的人足有好幾十人。
一半是想請他升級、加固自家陣法,還有不少人想拉他入伙,合力捕殺筑基期紅嘴鷗。
有人看到的是危險,有人看到的是機會。
還有一條是呂鵬發來的,告訴他谷春花懷上了。
呂鵬表示自己也非常意外,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要當父親。
看來呂鵬并不知道谷燁已經把谷春花懷孕的事情告訴自己了。
想來是谷燁對呂鵬這么快就讓谷春花懷上孩子這事有些介懷。想想也是,要是自己是谷燁,前一刻還在考查這個準女婿,結果發現自己竟然要當外公了,這誰能接受。
楊逍遙一一回復,類似的情況,就用同一套話來回復。
處理完這些后,他又給呂老頭傳訊,問他什么時候有空,有事找他。
呂老頭秒回:馬上來。
然后他就帶著覃歡過來了。
“老祖在家啊?你直接讓我過去找你就行了,還自己跑一趟。”
楊逍遙笑道。
“這叫什么話,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會過日子。
我過來還能蹭杯茶喝,你過去了我反過來要泡茶給你喝,里外里等于我損失了兩杯茶。
你說我該不該過來找你?”
楊逍遙被呂老頭的話逗樂了,他知道呂老頭不是這么摳搜的人,說這話更多是為了活躍氣氛。
“小歡怎么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見覃歡小臉面無表情,不似平時那般歡快,楊逍遙便問了一句。
覃歡聞言,先是臉上顯露出委屈的神情,然后迅速低頭,一句話不說。
“這混小子剛被我揍了一頓,憋著氣呢,別理他!看他能憋多久!”
呂老頭沒好氣地說道。
楊逍遙其實懶得管這種小孩子的事,不過看覃歡那副樣子,恐怕心里正期盼著他問。
“到底怎么回事?”楊逍遙問。
“嗨!我最近在收紅嘴鷗的鳥糞,這可是老祖我發掘出來的好機會。
這孩子不知道珍惜機會,讓他收拾兩天鳥糞他就不樂意了。
你說該不該打?”
呂老頭搖頭嘆氣道。
“是三天半,不是兩天……”
覃歡抬頭,飛快地說了一句,又飛快地低下頭。
“你還頂嘴,三天半和兩天有什么差別?這么好的機會你到哪里找?”
呂老頭作勢欲打,楊逍遙趕緊攔下。
“老祖別生氣,少年人嘛,哪個想的不是御劍縱橫、騰云駕霧?你讓他整天跟糞球打交道,他自然不高興?!?
勸了這兩句后,他問道:“老祖是想之后將這些鳥糞賣給靈植夫?”
呂老頭點頭道:
“還是逍遙你聰明,一說你就懂。你可知龍鱗島上靈植長勢比幾個副島都要好是什么緣故?”
他不等楊逍遙回答,便接著道:
“一般人都會以為是主島上靈氣充沛之故,卻不知道另外一個奧秘便在島上有數寸深的糞肥。
龍鱗島上因為那些紅嘴鷗每年在此短暫停留,年復一年,積累下大量肥沃的鳥糞土。
這些鳥糞富含微量靈氣和各種養分,對靈植的作用不亞于靈丹妙藥?!?
楊逍遙聽罷也感覺漲了見識。
“此外,我也沒打算把收來的鳥糞馬上賣掉,現在各島土地肥力還足。
那些短視的家伙哪里肯出好價錢買鳥糞?
等到幾十年后,土地肥力衰退,我手上的這批糞肥就要成香餑餑咯!”
呂老頭喝著靈茶,搖頭晃腦地說道。
楊逍遙知道呂老頭是借著和自己談心把這些話說給覃歡聽,算是用心良苦了。
“老祖的這番謀劃不可謂不深遠,讓我受益匪淺。”
楊逍遙真心誠意地說道。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一個個都想賺快錢,為了一點靈石打生打死,近在眼前的機會卻看不見,可悲可嘆吶?!?
呂老頭感嘆完這幾句后,問道:
“逍遙,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楊逍遙反應過來,道:
“聽老祖你說話太入迷,差點忘了正事。
過些天各副島可能不是很安全。我想問問你們要不要住到我棲霞坡小院中去?!?
呂老頭聽完,斜眼看著還在賭氣的覃歡,道:
“聽到你楊叔的話了沒有?你要不要過去躲一躲?”
覃歡聞言把頭一昂,道:“師傅要去我就去,師傅要是不去,我也不去!”
“你不怕死?”
“不怕!”
楊逍遙見狀沒有再說什么,呂老頭的經驗比他只多不少,輪不到他來操心。
他也沒有問呂老頭準備做什么,修士多少有點自己的秘密。別人不主動說,楊逍遙便不會問,這樣大家相處起來才舒服。
送走呂老頭師徒,又有來客登門。
鹿遠楓和鹿一鳴這對叔侄來訪。
一番客套后,鹿遠楓說明了來意:“這次過來,是想請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與此同時,鹿一鳴取出一枚精致的玉簡,放到楊逍遙面前的桌上,道:
“道兄,這是一枚二階陣法傳承玉簡,還有一次接受傳承的機會,算是我們的一點小小心意,還望不要推辭?!?
二階陣法傳承玉簡,哪怕只有一次接受傳承的機會,也很珍貴,最少上百塊下品靈石。
至于整套的上乘二階陣法傳承可以賣到數千靈石之巨。
楊逍遙哪里敢隨便拿這等好處,拿了好處幫不上忙,或者是要自己做出重大犧牲的忙,雙方便會從此結仇。
“鹿巡察使,正所謂無功不受祿,若是能幫得上的事情,盡管開口,我定然不會推脫。要是真幫不上,我也不能厚著臉皮收下這么重的禮物。”
楊逍遙謹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