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路了
- 詭異勞務(wù)公司
- 老黑怪
- 2413字
- 2023-06-05 23:23:14
合伙人遇到麻煩,魏昆不能坐視不管。他性格內(nèi)斂,可這不代表他沒有一個熱心腸。
看視頻刷到國內(nèi)爭議極大的新聞,會出于正義為受害者憤慨發(fā)言、舌戰(zhàn)群儒。平日里遇到不公平的事,諸如陌生姑娘被社會流氓騷擾、孕婦被插隊卻敢怒不敢言,他也會出手相助。
當(dāng)然,他不是活菩薩不是圣母,不會因為面子的事逞強(qiáng),更不是貪圖別人的感激。他只是不介意在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
世界本就該因此多些美好,不是嗎?
魏昆想到了長舌女鬼,于是說道:“劉姐,淘寶那邊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盡管說,我或許能幫上點(diǎn)忙。”
結(jié)果被大姐姐澆了一頭冷水。
“你呀……”
劉玉璞望向魏昆,將惱火壓下,眉關(guān)舒展道:“遇到這種事,不管是發(fā)貼辯解還是發(fā)律師函,都沒有意義。網(wǎng)民們才不會管誰對誰錯,最好的辦法就是跟同行打一場粗暴的價格戰(zhàn),能活下來的就能吞掉對方的客流,成為最終贏家。可這需要的是很多錢……”
她扶著魏昆的肩膀,眼睛的真誠,似乎是怕觸及這個年輕男人的自尊,可她覺得有些話是一定要說清楚的。
“你的心意,做姐姐的領(lǐng)了。但現(xiàn)在需要的不只是信心,而是實(shí)打?qū)嵉募业住D氵€沒步入社會,可能還理解不透,等我們的公司辦起來,你賺到屬于自己的錢,你就什么都明白了……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把程序完善,等我們接到第一個項目,然后把它做到最好,用實(shí)例將顧老板的投資弄到手,這才是你當(dāng)下最先考慮的任務(wù)!”
句句在理,又含蓄委婉,但魏昆感覺心頭堵得慌。
不就是錢么……
幾個字兒而已……
魏昆猛然回首,審視自己人生過往,有年輕人常有的灑脫、驕傲和自命不凡,可唯獨(dú)少了最重要的錢!
劉玉璞握住魏昆的手掌,輕輕將一樣?xùn)|西塞到他手心,然后眨了眨眼。
但劉玉璞越是安慰他,越是裝作若無其事,不想把負(fù)面情緒傳遞給魏昆。這個活在自己世界中自由了二十多年的男青年,就越是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挫敗感。
等到劉玉璞的黑色奔馳E300L匆匆離去,魏昆還沉浸在情緒中不能自拔。
王律師是過來人,他明白魏昆心中所想,輕輕嘆氣,拍了拍他的胳膊。
“魏先生,誰沒窮過呢。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老祖宗已經(jīng)告訴咱了,書讀好了,以后想要什么都有。”
“五更雞也能有嗎?”
“你踏馬蹲這半天尋思的是這個?”
王律師拽起魏昆,“走了,你剛才不是要去小商品市場嗎?我回律所取個新案子的卷宗,然后送你過去。”
車上。
王律師邊打火邊說道:“劉老板那個段位的女人呢,一般人猜不透也看不透。她公司一個月的利潤就夠買我五輛寶來的。這破寶來我辛辛苦苦供了好幾年還沒還完,哎,說實(shí)在的,我也喜歡有韻味的漂亮富婆。老祖宗的話啊,是有點(diǎn)道理,金鑰匙找金鎖頭,萬事都要講究個門當(dāng)戶對……”
“王律師,你安全帶插我扣里了。”
王律師:“……”
魏昆發(fā)現(xiàn)王律師在接了那個新案子的電話后,就有些心不在焉,好奇問起,王律師隨口應(yīng)付說是一起很小的車禍案。但魏昆不信,屢屢提及王律師插錯的安全帶,才讓這位老司機(jī)惱羞成怒地說出實(shí)情。
“有個律所的大客戶,我?guī)退蜈A過幾起漂亮的案子,所以跟我很熟,指名道姓要找我。”
“回頭客給你送錢來了,你一個副高級律師能因為車禍這種小案子慌神?”
“慌?你根本不知道他在電話里說的什么!”
王律師嘴唇顫了顫,罵道:“你個象牙塔里的大學(xué)生懂個屁!什么副高級律師,在人家面前連屁都不是!要是得罪了這位客戶,我都可以考慮直接轉(zhuǎn)行了!”
魏昆忽然想起了那位顧老板。
顧陽好像也是在最近出了車禍,見面時還在醫(yī)院養(yǎng)傷。
當(dāng)他提起顧這個姓氏,卻被王律師一口否決。
王律師搖頭:“顧先生是位講理的大人物,但那位爺不是。有些人啊,你看著不顯山不漏水的,但咱們這平頭老百姓,真的萬萬得罪不起人家。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你爺爺一失誤,我爺爺就要飯。”
“你聽人家的認(rèn)真做不就行了。”
“認(rèn)真?你教教我怎么認(rèn)真!”
王律師突然一腳剎車踩到底,眼睛通紅地瞪著魏昆,道:“那傻逼請了個會請大仙的神婆,讓我跟底下的人聊聊。我活這么大,頭一次聽說下邊也講法律!你讓我怎么做!我還能怎么做!難道讓我一個堂堂博士畢業(yè)的唯物主義者,也去裝神弄鬼嗎?這就是個幌子,什么鬼啊神啊,完全不存在,就是在找抗責(zé)任的大冤種!他想活活逼我去死!”
他說著說著,兩手顫顫,趴在方向盤上竟是隱隱嗚咽了。
先前幫魏昆和劉玉璞制定法律文件時的意氣風(fēng)發(fā),和眼前哭泣的男人比宛若是兩個不同的人。
“我讀了這么多書,每天只睡五個小時,忙得像條看門的畜生一樣,爹媽辛苦養(yǎng)大的我,不是生下來給那種人當(dāng)替罪羊的……憑什么啊……這種狗屎理由……沒有錢……真的狗屁都不是……操你媽……”
王律師心頭有萬千委屈無從傾瀉。他發(fā)泄夠了,抬頭看向魏昆,勉強(qiáng)笑道:“魏先生,讓你見笑了。我這行壓力大,精神一直繃著難免斷弦。你就當(dāng)沒聽見,放心吧,你和劉女士的事我會認(rèn)真處理好的,等你拿了公司名頭,保證在學(xué)校畢業(yè)典禮上大出風(fēng)頭……”
“那你的事?”
“沒關(guān)系,你也幫不上忙。大不了拖就是了,丟掉大客戶的后果我扛得住,那個姓孫的找不到我應(yīng)該會找別人——”
咚咚!
突然有人用力地敲擊車窗!
王律師循聲望去,看清楚窗外耳釘寸頭男人的臉,先是愣神,心頭一顫,然后趕忙搖下車窗,做出習(xí)慣性的職業(yè)微笑。
“孫、孫先生,您怎么在這……”
“我?guī)фこ鰜砉涔洌闪耍芘龅侥氵@貨。”孫海洋摟著暴露的高挑女郎,酒氣熏人,指了指王律師,然后指了指魏昆,“和你同事下車吧,擇日不如撞日,跟我去那邊直接把事辦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孫先生您誤會了,他不是同事,是一個朋……”
“你TM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臭打工的,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你們所長見了我都得客客氣氣的,別逼我動手打你。”
王律師笑容凝固,歉意地看向魏昆,卻見魏昆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孫海洋的車是一臺進(jìn)口賓利慕尚。
他醉醺醺地倒在副駕駛上,將王律師和魏昆都喊上了車。他忽然看向正駕駛的女伴,道:“小冉你開慢一點(diǎn),車上四個大活人呢,道遠(yuǎn),別又出事了……”
叫小冉的女人點(diǎn)點(diǎn)頭,緩緩起步,駛向城市主干道。
魏昆捏著手機(jī),默不作聲。
他清楚地知道……
此時車?yán)锊皇菍O海洋數(shù)的四個人,而是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