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這才剛一回到家,嘉靖的圣旨便緊隨而來。
“錦衣衛同知陸松之子陸炳,年少多才,甚得朕心,念其跟隨錦衣衛指揮使王佐多年,特擢升為錦衣衛南鎮撫司百戶。”
“臣,陸炳謝恩。”陸炳趕忙起身,笑著接過圣旨。
那太監對著陸炳說了幾句好話,還不愿意離開,只是在一旁笑著盯著陸家幾人。
“哦,哦,我都快忘了。”范氏掏出一塊銀子,悄悄遞給那太監。太監接過銀子后,又對著陸家人說了些好話,這才離開。
“祖宗保佑,炳兒總算是有出息了,這般年紀就做了百戶。”太監剛一離開,范氏就對著祖宗牌位禱告起來。
陸松在一旁冷哼一聲,“哼,這有什么,德不配位,遲早出問題。”
“那也比你好,也不知道誰,30多歲還在當個總旗。”
“你。”陸松被戳中痛處,瞬間面色變得通紅。
范氏也不再理踩他,拉著陸炳就往餐桌走去。
其實,陸炳對于這個封賞還是挺意外的,錦衣衛百戶那可是正六品的武官,自己本來只是王佐的弟子,在錦衣衛中可沒有實權。
如今一躍成為百戶,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人。
“唉,要是北鎮撫司就好了。”陸晨心中暗道,酒足飯飽思淫欲,這話倒是一點沒錯。
不過,也難怪陸炳如此想,百姓們口中的錦衣衛其實基本上都是北鎮撫司的人,因為只有他們才有詔獄之權,而南鎮撫司則是錦衣衛的監察機構,雖然明面上說負責監察整個錦衣衛,但是也只是說說罷了。
因為,北鎮撫司那群人,從來沒把南鎮撫司的人放在眼里。
“不過,對于目前的我來說,倒是夠了。”
一念到此,陸炳倒也釋然了。就在陸炳思考的間隙,范氏已經端來佳肴。
“來,這是娘親自為你做的。”范氏為陸炳端來一碗甲魚湯。
陸炳接過一飲而盡,范氏趕忙又為他添了一碗,兩碗,三碗......
“夠了,夠了,娘,我真的喝不下了。”
見母親要往死里灌他,陸炳趕忙擺手拒絕。
“你現在身子虛,正是要好好補一補。”
陸炳趕忙借口有事便逃一般的離開。
看見陸炳逃走,范氏忍不住低聲嘀咕,“這孩子,這多浪費的,還有這么多呢。”
陸炳出了家門后,循著記憶來到王佐的府上,王佐好歹算是自己的老師,如今自己也算是出師了,怎么也得來拜會拜會自己的老師。
由于陸炳不止一次來過王府,因此沒有受到阻攔,便徑直來到王佐的書房。
此時,書房內依舊燈火通明,陸炳在屋外看見屋內有一個人影正在案牘上寫著什么東西。
“老爺,陸公子到了。”帶路的管家一步向前,沖著屋內輕聲道。
隨后,屋內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陸公子,您進去吧,我就先下去了。”
“嗯,麻煩王管家了。”
王管家沖著陸炳一笑,隨后轉身離去。
陸炳深吸一口氣,隨后推開房門,入門之后便見一個約莫四十五六歲的男子,正在桌案之上書寫公文,那男子五官分明,雙眼如炬,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一股正氣。
陸炳進來后,他好似沒有看到他一般,依舊埋頭寫著公文,陸炳只得站在一旁,不敢打擾。
良久之后,王佐緩緩抬起頭,“坐吧。”
陸炳如夢方醒,找了個椅子便坐下。
“聽說,皇上擢升你為南鎮撫司的百戶了?”
“嗯,今天的事情。”
“你倒是好運,有個好爹,好娘,我像你這般年紀,還不知道在哪呢。”王佐放下筆,不由得感嘆起來。
這話直接把陸炳搞得面色尷尬,陸炳只得訕訕一笑。
見陸炳不說話,王佐又開始找起話題,“對了,那個花魁怎么樣了?”
“大人,屬下知錯了,還望大人恕罪。”
陸炳知道王佐是在興師問罪,趕忙跪下認錯,從記憶中來看,這王佐對自己還算不錯,一直把自己當做子侄一般,對陸炳頗為照顧。
“哼,小小年紀,不學無術。”王佐徹底爆發,直接氣得胡子都飄了起來。
聽得王佐的呵斥,陸炳將頭埋得更低,不敢出言頂撞。
“起來吧,下不為例,你要是再敢去那等地方,別怪我錦衣衛家法無情。”
“不敢,不敢。”陸炳連連點頭答應。
王佐敲打一番陸炳后,開始給他傳授經驗,“你到了南鎮撫司,切記莫要頂撞你的上官,要多多與同僚處好關系,還有你的公文書寫莫要荒廢了。”
“錦衣衛首領一定要精通公文寫作。”
聽得王佐想把自己往錦衣衛指揮使培養,陸炳趕忙笑著回應。“叔父的教誨,陸炳肯定時刻謹記,絕不負叔父的希望。”
見陸炳應下,王佐又考察了一番他的公文書寫。
半小時后。
王佐拿起陸炳書寫的公文,不由得感嘆道:“你現在可以出師了,切記,莫要丟了我的臉面。”
“叔父謬贊了,我哪趕得上叔父。”
“你小子就知道給我戴高帽。”
“是是是,現在像叔父這般不愛戴高帽的人,可太少了。”
王佐聽得此話,不由得一笑,明顯很受用一般,卻是不知已經著了陸炳的道。
陸炳將視線移向屋外,見天色已晚,“叔父,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攪您休息了。”
“嗯,你路上小心。”
說罷,陸炳對著王佐一拱手,便邁著輕快的步子朝著家中趕去。
翌日清晨,陸炳從睡夢中醒來,看了看旁邊的佳人,不由得心情大好。
今天同時也是他去南鎮撫司上任的日子,范星月紅著臉為陸炳換上官服,猶如小媳婦一般。
“啊,你干嘛。”陸炳突然抱住范星月親了一口,嚇得范星月發出驚呼。
“咱們都一起睡了,還在乎這些干嘛,娘子,你就從了我吧。”陸炳突然惡趣味起來,想要嚇唬嚇唬她。
“現在是白天,而且你馬上要去當值,晚上,晚上好嗎?”范星月瘋狂掙扎。
“咳咳......”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打斷了二人,隨后范氏便走了進來。
“娘,你聽我狡辯。”
范氏旁敲側擊,對著二人就是一通教育,直到陸炳借口當值要遲到,范氏這才放過陸炳。
“呼,呼!”出了陸府,陸炳大口喘著粗氣,隨后直奔南鎮撫司而去。
到了衙門后,說明身份,立馬便有兩個青年小旗將陸炳迎了進去,將陸炳帶到他的位置上。
“兩位大哥,不知二位貴姓?”
其中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拱手道:“小的名叫王虎。”一個稍微文雅些的青年,輕聲回應,“小的名叫韓成。”
“好好好,我以后還需要多多仰仗兩位大哥。”
“大人客氣,我們就在外面。您要事有事,招呼我們一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