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花初昏迷著,但是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夏老將軍才想起尋找那個救了花初的銀發的絕美少年,卻到處也找不到。
少年銀發,容顏清澈絕美,堪稱傾城,不知來處,實在讓人摸不透。不過大家的注意力還是主要在花初身上。
雖說顧花初基本沒生命危險了,但是林子洛還是一刻都不敢離,一月之內兩次重傷,花初不醒來,他心中也沒底,其實這次傷沒那么重,但是因為扯動舊傷,所以分外兇險,好在上次雪纓子配的藥還在,才保下花初一條命來。
祈陽祈馨來的時候,夏府正一陣忙亂,急的要命的祈馨一句廢話都沒說,就跑到花初榻前,看著面色分外雪白,不染纖塵,但是美麗脆弱的好像馬上就會碎掉的少女,眼淚嘩嘩的掉了下來。
“怎么會這樣,怎么能這樣,是誰下的毒手!”怕驚動了花初,祈馨只是低聲哭泣,但越是壓抑看起來卻越揪心,“花初那么好,和別人什么沖突都沒有,哥哥你不能輕饒了兇手。”
祈陽看著花初毫無生氣的模樣,雖然依舊美得不可方物,卻是一種瀕臨死亡的凄美,心下一陣陣絞痛。到底是誰,那么美麗的女孩子怎么舍得下得了手?
在祈陽的執意下,他終究還是留了下來了,祈馨更是不用說,一夜無眠在邊上守著。
好在天明的時候,花初醒了一會,只是一瞬間又昏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后。
“風嵐……”雪白的唇微啟,聽不真切,隱隱約約是這兩個字。祈馨聽說了把花初送來的是個銀發絕美的少年后心中就有了數,那個人是風嵐。她看著花初中指上那個碧玉的指環,又看看花初不安的神色,忍不住淚又流了下來。
不過這次花初是真的醒了。
昨夜的很多事情她已經記不真切了,但是那份恐懼惡心的感覺卻占滿了她的心,她張開嘴,欲要說話,卻干嘔了起來,說是干嘔,是因為她昨天晚上已經把能嘔出來的東西全吐了出去。
她這一吐,立刻扯動了內外傷,吐出的東西都帶了血絲。
林子洛嚇了一大跳,診了又診,還是不明白怎么會劇烈嘔吐呢,明明什么征兆都沒有的,或許是驚嚇到了,可是就是驚嚇到了,花初的神色間并無惶恐啊。
不過再也不能這么吐下去了,不說吃不下藥去,以花初的薄弱的身體狀況也經不起這么劇烈的嘔吐。林子洛之好讓花初吸入了一些安息香,讓花初睡了過去,才止住了她這么劇烈的嘔吐。
到底發生了什么,讓花初這般反應!即使一向儒雅的翩翩君子林子洛覺得自己已經出離的憤怒了,他還記的第一見花初的時候,一歲多點的小孩子,如珠如玉的可愛模樣一下子就揪住了他的心。一直以來,對于花初,他甚至比親生的孩子更疼幾分。
花初性子鎮定到了冷漠的地步,即使面對死亡也會坦然處之,就算是上次刺殺,本是絕對的死地,她也把手頭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最大的利用了,然后逃過一劫。這次到底是因為什么才讓她這樣反應,那種劇烈到幾乎可以把生命都吐出去的反應不像是驚嚇過度,反而更像是無法控制的厭惡和惡心。
那個銀發少年已經不見了,想知道發生了什么,只好等她再次醒過來了。
花初第三次醒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外面一團亂,本來全城戒嚴已經結束了,現在京都的執金吾又開始在街上游蕩搜人。
這次花初醒了邊上沒有什么人,只有郁紫和祈馨,這也是林子洛一直的安排。花初還是不停的嘔吐,但是沒第一次那么嚴重,起碼能斷斷續續的把事情簡要的說出來。
祈馨恨得牙癢癢,可是也無可奈何,他們行動晚了,只怕赫連漠這時候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不過出來混早晚都要還的,她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忍,八年前,德貴妃殺她弟害她母,她可以忍到現在才報仇,三年前石玉瑩害她和花初,然后裝瘋逃過責罰,卻沒想到她能讓她真的瘋了。
赫連漠很強,強的現在的她完全無法和他比擬,但是北蠻狼子野心,和大晉早晚要鬧翻,到時候可借力之處就多了。她也好,花初也好,她們都經歷過最弱小的階段,所以很少有人能比她們更善于用手頭的每一分力量。
至于阿初的問題說是病也是病,說不是病也不算病,她那是自前世帶來的心病。赫連漠的強勢欺辱,勾起了她心中很重的陰影,祈馨不知道她曾經歷什么,但是想必不是什么很好的回憶。
心病無法醫,所以神醫林子洛也無可奈何,只好禁止男性,尤其是已婚男士進入。祈陽對此表示了不滿,他還沒有太子妃,怎么能算已婚男士呢?
林子洛瞪了一眼,“敢問一句,難道太子沒有碰過女人?碰過女人都不能進去,倒是是我疏忽了,我們家但凡不再純潔的男人都屬于已婚的。”夏家男人都是好老公,婚前婚后都沒有搞三捻四的,林子洛可是花初很看重的人又是花初的主治大夫,他這么一說,祈陽也不好說什么,只得灰溜溜的走了,去處理外面的那些紛亂。
倒是祈馨只囑咐了身邊的宮女幾句話后,只把宮女打發回去,不過她在夏家住過也不止一次了。何況花初此時見到她的反應最小,在嘔吐的間隙竟能把藥喝下去,雖然旋即吐了出去,但是還是多少能吸收一點的。
不過為了保住她的命,大多數時候都是燃了安息香讓她昏睡下去再灌下藥。花初嘔吐純屬心理問題,昏睡過去就不會再嘔吐。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過三天,人就急速的憔悴了下去,蒼白美麗的毫無生氣,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揪心。
心病還需心病醫,只是花初這心病到底從何而來卻誰又知道?花初一直以來都是嬌生慣養,如珠如玉般捧著的,誰舍得讓她受過一絲傷?而元宵夜花初只是肩頭衣服被赫連漠撕碎了,其實沒受到什么侵犯,花初又一向是個膽大的,怎么會突然驚嚇過度有了心病呢?
赫連漠已經出了大晉國境,身后的刺客還一波波的追了上來。
又擊退了而不是擊殺了一波刺客襲擊,連赫連漠身邊一向沉穩的侍衛隊長都忍不住把刀狠狠往地上一扔。
“他媽的,雪域樓的頂級刺客連著出了三個,這純粹是拿錢砸人的不是!那伙貪財的家伙,頂級刺客出動一次不管成敗都要十萬兩,這一下就是三十萬兩!拿錢不當錢不是!我們又沒成功!”北蠻的財政狀況一向不好,三十萬兩對他們北蠻來講都是一個很大的數目。
所以包括赫連漠都十分奇怪,當日他雖然起了殺心,但事實上他除了傷了她,但是并不是重傷,他當時起了色心,但是也只撕碎了她肩頭的衣服而已,顧家或者說顧花初到底在發什么瘋!
他敲了敲馬車的門,然后進來了,一把抱住那個美艷妖媚的絕色妖姬,“緋姬,你不是會水鏡之術嗎?幫我看看。”
女子勾起艷紅微潤的唇,勾魂奪魄的笑意里有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你比以前可是糊涂多了,我一月只能用一次水鏡之術,你確定要我用在毫不相干的大晉,而不是我們北蠻嗎?那個人既然可以隨手灑出去三十萬兩,她也可以灑出三十萬兩扶持你的敵人。”
赫連漠一驚,北蠻向來窮困,要是這三十萬兩支持了他的那些敵人們,還真是他的絕大困擾,他手中權利顛覆也不是沒可能!
“想好了嗎?想讓我幫你看大晉還是北蠻?”緋姬柔弱無骨的依靠在他身上,在他耳邊吹氣。
赫連漠一咬牙,道“北蠻!”
雪域樓的刺客固然兇猛,但是這刺殺的架勢是擺明了的,但是北蠻的那些賤人出了什么招他卻不知道。一明一暗,這種選擇題簡單的不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