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江行至近前，行禮道：“師父，不知這位是……”
楚玟珺介紹：“這位算是你的二師姐，江婷。”
余江心說這名字有點耳熟，還是禮貌問好：“二師姐好。”
“你，你好……”，江婷白皙的臉頰迅速染上緋紅，說話也支支吾吾的。
好熟悉……
余江腦海中迅速回憶起來，突然，畫面定格在幾天前，自己還在宿舍的時候。
哦，對了，是那位社恐的前輩，江亭！
余江恍然大悟：“想來，那本《元陽訣》，就是師姐你送給我的吧？”
江婷視線躲避，沒敢去看他，只是應了聲“對”。
楚玟珺輕撫其后背，柔聲道：“余江是咱們的師弟，今后你們會熟絡起來的，不必害怕。”
余江也道：“是的，江師姐，咱們都是一家人，你也不必勉強自己，慢慢來，熟絡之后就好了。”
聽此，江婷似乎有了些勇氣，她看向余江，微微點頭。
正此時，另一邊別墅的大門突然被一腳踹開。
緊接著，一赤裸上身的小紅人從中跑出，狂笑不止。
“哈哈，我成了！金陽決第一層，成了！余江，現在你就奈何不了……”
楚玟珺隔著老遠一掌揮下，直接把發癲的小紅人拍進了地里，就剩個頭露在外面。
“沒記錯的話，這位是……楚宗主他兒子？”，江婷看著小紅人，有些疑惑道。
以前她也見過楚中天，但那時候的他還算是個翩翩公子，現在怎么成了這幅鬼樣子？
楚玟珺點點頭：“他現在，也算是你的師弟。今后，你們可能會一起修行了。”
江婷看著只剩一顆頭露在外面，嘴卻還叭叭個不停的楚中天，嘴角微微上揚。
“余江，我跟你說，我現在就一個腦袋露在外面，我準備管這叫出人頭地，怎么樣，形象吧？”
楚中天被塞進地里還說個不停，顯然是經常被這樣對待過。
余江走到腦袋面前，居高臨下道：“叫一聲哥哥，把你拔出來。”
楚中天奮力抬頭，冷哼一聲，不屑道：“我如今金陽決一層，已經是鋼筋鐵骨刀槍不入，不用你來，我自己也能出……”
說著，他便開始瘋狂蛄蛹，想掙脫大地的懷抱。
奈何陷地太深，他蛄蛹半天還是沒能拔出來半分。
余江蹲下去，看著楚中天，嘖嘖嘆道：“你是鋼筋鐵骨沒錯，但你又不是神力加身，能出來就有鬼了。”
“我確實不是神力，”，楚中天不服道，“但你不也不是嗎？裝什么呢？”
“我要是把你拔出來了怎么辦？”，余江瞇著眼說。
楚中天不屑地笑了笑：“你要是能把我拔出來，我管你叫爹。”
余江單臂擒住露出來的腦袋，猛地往上一提。
啵！
像拔蘿卜一樣，他連人帶土把楚中天拔了出來，后者被拎至半空，在風中凌亂。
“你這修的什么仙啊？你這體質，你真的是人嗎？”
“叫吧。”
“爹。”
“嗯。”
見楚中天如此爽快，余江也就把他放回了地面。
第一次見這場面的江婷有些發愣。
她思考再三，還是問道：“師姐，他們倆平時，也是這樣的么？”
楚玟珺沒有回話，只是點了點頭，全然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江婷有些發懵。
這倆人一個是萬中無一的紅蓮道體，一個是身份顯赫的宗主之子，相處起來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
她原以為，修行者之間，肯定免不了勾心斗角、明槍暗箭，為奪機緣和寶物也是不擇手段。
更別說他們這樣天才中的天才了。
但他們倆相處的方式，卻和她想的大相徑庭。
難道現在修行者的友誼，都變成這種形式了嗎？
那社交，似乎也沒那么可怕了？
“行了，不鬧了，”，余江拍拍手上的塵土，“我要開始練劍了。”
“啊？你的賤還用練？你不是與生俱來的賤胚嗎？”，楚中天又開始犯賤。
啪！
余江一巴掌下去，又把楚中天摁回了地里。
楚中天感覺有點丟臉，但還是死要面子：“我現在修成了金陽決第一層，你的攻擊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撓癢癢！”
“哦，那你就先在這里待一會兒。”
說罷，余江又喚出玄靈劍，向著楚玟珺二人點頭致意。
楚玟珺明白，余江是想讓自己親自指點指點他，也就留在了原地。
這時，江婷突然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能閑著，你們先修行，我去給你們做飯。”
余江一愣，心說這位社恐前輩還會一手廚藝？
楚玟珺美目含笑，朝著江婷點了點頭。
江婷會意，當即推開院門，進去生火做飯。
見余江一臉懵，楚玟珺解釋道。
“你江師姐是個苦命人，她的父母是散修，都在爭奪機緣中逝去了，所以她自小便學會了如何自力更生，但凡間求生，何其艱難？”
“當時，她受盡了收養之人的欺凌，若不是師祖，你今天恐怕就見不到她了。”
余江面色一凝：“竟還有這種事？”
楚玟珺輕嘆一聲：“當初她親眼目睹了，她的父母被相識多年的修行者殺害。所以，江婷現在才會如此害怕與人相處。”
“原來是這樣么……”，余江沉默下來。
他知道，此方世界，并沒有看起來那么美好。
弱肉強食，是所有世界都通用的法則。
踏云宗這樣的宗門，都是靠誰更能打來決定名次，更別說整個修仙界了。
地里的楚中天也聽到了談話，他抬起腦袋，問道。
“那，江婷師姐最后成功復仇了嗎？”
楚玟珺聞言，微微搖頭：“她是九冥仙體，身上九竅被封，每突破一竅，都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力，經受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而任意一竅突破失敗，都將使她神形俱滅。”
“所以，她一直苦修至今，我們曾想過幫她，她卻表示要靠自己的力量，去突破封印，去完成復仇。或許，這也是師祖看重她的一點吧。”
余江和地里的楚中天都是沉默下來，各自思索著什么。
余江捫心自問，換作是他，估計也難以像江師姐那樣堅強。
半晌后，他開口道：“那，師姐現在筑基了，應當有了復仇的能力了吧。”
楚玟珺搖搖頭，只說了個“難”字。
“無論怎么說，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幫師姐一把，畢竟她只有一人，想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仇家，談何容易？”，楚中天正色道。
余江笑了笑：“你小子，居然還能從你口中聽到這種話？不過這次，你確實說對了。”
楚中天腦袋一仰，擺出一副“我本就如此”的模樣。
幾人正商討之際，一股飯香從楚玟珺的院內飄出。
緊接著，江婷輕柔的聲音便悠悠飄來。
“師姐，師弟們，飯好了！先來吃飯吧！”
“來了！”
余江應了一聲，與楚玟珺相視一笑，隨即邁步走進院內。
門外，楚中天傻眼了。
“喂？我還沒出來啊？喂！誰來把我拔出來啊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