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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那痞子男

  • 君若蘭質
  • 楓莛艾
  • 6030字
  • 2009-11-29 18:55:28

跌跌撞撞地跑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為這條密道沒有盡頭,久到我以為就要筋疲力盡死在密道里。一道刺眼的日光直晃晃地照進來,我條件反射地用手擋住雙眼。心底一個雀躍的聲音告訴我,我出來了!像無頭蒼蠅似的跑了一個晚上,我終于出來了!!!

我把火折子滅了放進懷里,慢慢地,慢慢地挪開擋住陽光的右手,微瞇著眼適應這突如其來的日光。

那郁郁蔥蔥的樹林,那竊竊私語的小鳥,那潺潺流動的溪水,甚至那毒辣無比的太陽,在經過一個晚上的暫別后都顯得那么可愛。

我轉身望向云來庵的方向,但是卻看不到云來庵,那邊有座山靜靜地擋住了庵堂,一片平靜和諧,似乎山的那頭那群尼姑依然早起念經打齋。但我知道,山的那頭,云來庵正在遭受滅頂之災,或者已經一片狼藉了。而我,卻毫發無傷地逃了出來,我真是個貪生怕死之徒!

看著眼前這條泥濘的道路,一時間感慨萬千,但是卻還不敢松懈,又飛快地向前跑去。此地不宜久留,我這條命還得好好地留著,還得將寶物完好無缺地送給向陽頂,還得伺機向那群惡賊報仇!

又像過了一世紀那么長,我終于看到了一條林蔭小道,我笑了,卻也哭了,一個踉蹌,我狠狠地跌在了小道上。

我的尼姑帽早在密道跌撞中就已丟失,頭發散落一身,濕漉漉地粘在脖子上,臉上。衣服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了,黑乎乎,邋里邋遢。白皙的手掌也磨破了好幾處皮,血跡斑斑,只須一陣微風吹拂就生生地疼。臉上也污穢不堪,早已掩蓋了驚鴻之貌。

當然,現在我也無暇顧及這些,只想著快點離開這里,離開這個充滿殺機的地方,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盡快趕到鳳陵城去!

一陣達達的馬蹄聲漸行漸近,我眼睛一亮,原來上天還是眷顧我的,正好派了這輛馬車帶我逃離這虎狼之地。我忙俯下身在地上挖了泥土涂在本就狼狽不堪的臉上,現在已經完全遮蓋住了我的容顏,不細看之下儼然就是一個小乞兒,就算是色胚估計也不會對我這張臉產生任何的興趣。

我不要命地沖到路中央,大喝一聲:“馬下留人!!!”

馬車吁地一下停在了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我分明從那位手執馬鞭的青衣馬僮臉上看到了嫌惡。

我冷哼一聲,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那馬僮煞有氣勢地一揮空鞭,叫囂道:“哪來的小叫花,眼睛瞎了?敢擋我們少爺的車,快滾一邊去!!!”

我正欲回罵他,馬車主人懶洋洋地問道:“四九?發生什么事了?”這聲音怎么有點耳熟?

四九將頭探進馬車內恭聲道:“少爺,也沒什么事,就一小叫花擋了我們的道,不要理他,小的這就趕路。”說完駕地一聲一抽馬鞭,那匹馬像瘋了似地向前沖去。一旁的污水濺得我滿身滿臉,我甚至感覺到我的眼睛火辣辣的痛以及嘴里一股怪味彌漫著。

我呸地一口將嘴里的污水吐了出來,又抬起污穢的袖口擦了擦被水濺到的臉,氣得火冒三丈。指著漸行漸遠地馬車大聲罵道:“他奶奶的,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前方的馬車似乎在聽到了這句話后又折了回來。我心虛地縮了縮腦袋,難不成聽到我罵他們心里不爽又折回來打我了?忙轉身往后跑,我可不想在沒完成師太交給我任務前就一命嗚呼。

但是我很快就發現自己跑不動了,領口被人一把扯住,像老鷹拎小雞一樣把我甩進馬車里,我的頭狠狠地撞在木板上,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只聽到外面的四九極不贊同的聲音響起:“少爺,您尊貴的身體怎么能碰那個臟兮兮的小乞丐呢?”

我聽到這句話剛剛還沒有滅掉的怒火愈燒愈旺,我抬起頭正想教訓這個三番四次看扁我的馬僮,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先映入我眼簾,他邪魅地笑道:“要不是你那句爆發力十足的聲音,本少爺還聽不出是你呢。”說完從腰間抽出那把招牌翠玉扇,啪地一聲打開故作瀟灑地搖了起來。

是他?晴天!!!

我一下懵了,想起了欺騙他的那天,他恨恨地放下狠話說,再見我的話讓我等著瞧。我頓時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只能垂著頭在那邊裝沒看到他。

他用扇柄敲了一下我骯臟的腦袋:“抬起頭來看著本少爺,這是基本禮貌懂不懂?!前幾個月不是很猖狂嗎?敢欺騙本少爺的感情,”他又重重的打了一下我的頭,“現在怎么像焉了的茄子?”

說完他從袖口掏出一條繡著牡丹的絲絹細心地擦拭起剛才打過我腦袋的扇柄,說不出的娘娘腔。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就聽到咚的一聲腦袋敲到車頂了,我的腦袋今天備受摧殘,慘不忍睹。但是我在氣勢上卻不甘處于弱勢,就半站著睥睨著他道:“姑奶奶我今天落你手上也算我走霉運了,你說想怎么讓我走著瞧?”

他搖搖頭把我拉下來卻沒有再用扇柄打我,而是把手掌放在我腦后輕輕揉著,揉了一分鐘不到,就又拿出那條絲絹擦拭他的手道:“本少爺要求也很低,你只需答應本少爺一個條件,以往的事就既往不咎,你答不答應?”

這小子倒很賊,條件還沒說就問我答不答應,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就問道:“什么條件。你說了我再考慮看看。”

他伸出右手捏住我的下巴威脅道:“你還有的選擇嗎?本少爺提醒過你不要再讓本少爺遇上你,如今你時運不濟遇上了本少爺,也活該自己倒霉!”

我垂眸思量著,與其下車遇上那幫惡賊,還不如假意投誠,暫時遂了他的意,權當緩兵之計,然后再尋機逃走。這樣就不會辜負師太的期望,斷了復仇之路。

千思百轉之后我答道:“好,我答應,你說什么條件吧。”

他見我答應,一時高興得得意忘形,突然察覺到車廂里還有個我,忙收斂一下表情,故作鎮定道:“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本少爺的貼身婢女了。本少爺讓你往東,你不可往西,本少爺讓你坐著,你不可……”

“我不可站著嘛!”我抬眸掃了他一眼道,“知道了。”

“錯!”他又用扇柄敲了一下我的腦門道,“你不可以走動,還有,本少爺說話的時候你不可以插嘴!”

“知道了!”我涼涼地說,這個少爺怎么說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一定要別人遂了他的意才滿足。

他開心得手舞足蹈:“那么現在,我們就找間客棧住下,你先把你那張臉給我弄干凈,還有,換下那身臟得要死的衣服,免得丟了本少爺的臉。四九,”他朝正在外面駕車的四九喊道,“找間就近的客棧住下,今天別趕路了。”

“可是如今天色還早,而且夫人已經催了少爺好幾次讓少爺趕快回去了,少爺是不是應該……”四九遲疑地說。

“混賬!”晴天一聲怒喝,“你到底是誰的奴才?本少爺讓你去客棧就去客棧,什么時候輪到你教本少爺做事了?”語氣嚴厲震懾力十足。

“是。”四九在外面禁了口。

車窗外,一片黃沙……

馬車停在迎客來門口,里面的店小二眼尖地看到這匹高大駿馬,這身豪華馬車,即知來者非富即貴,忙從客棧里快步出來迎接,諂媚道:“客官是打尖呢,還是住店?”

“住店!”四九回應道。然后從馬車后面拿來一塊踏板放在地上,又躬身恭敬地撩起車簾請晴天下車,晴天這才搭著四九的手背施施然地走下車去。

瞧這小樣,簡直一紈绔子弟,我看了很是不爽,就沖他背影扮了個鬼臉。冷不防他一個回頭,我的鬼樣正好入他眼底,他皺了皺眉頭:“什么鬼表情,下車!難不成還要本少爺抱你下去。”

一旁的四九又開始欠揍了:“少爺不可,不可啊,如果真要抱的話還是讓四九代勞吧。四九臟了不要緊,但是少爺金貴的身體可不能給弄臟了,否則小的無法向夫人交代啊。”啰里啰嗦的四九被晴天一個凌厲的眼神嚇得又噤若寒蟬了。

當小二在看到我后,原本一臉諂笑霎時變成了一臉嫌惡,對晴天恭敬道:“公子,本店不招待乞丐的,您說這可怎么……”

晴天不耐地撇了撇嘴,朝四九使了個眼色,四九心不甘情不愿地白了我一眼,拿出一個金元寶扔給小二道:“這樣夠了吧?”

小二又變了臉,嘴流口水眼放金光連連點頭道:“夠!夠!夠了!!!”

晴天瞥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就搖著扇子徑自走進客棧道:“三間上房,再準備一桶熱水和一套衣服到這位姑娘房里。”

小二點頭如小雞啄米,又不屑地瞄了我一眼嘟囔道:“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竟攤上這么一位有錢公子哥。”說完就悻悻地走了。

因為接連受到四九和店小二的鄙視以及晴天的冷嘲熱諷,我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于是一聲不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我也無心欣賞這雅致的環境,失魂落魄地坐在木椅上。我在這邊安然無恙,但是師太和寧心她們呢?是不是已經丟下了我,到另一個世界去了?我不敢去外面打聽任何消息,就怕聽到什么噩耗。

不管怎么樣,跟天機門的仇算是結定了。但是僅憑我一人之力是沒法和天機門抗衡的,那么我又能依靠誰呢?在這片茫茫人海里,我還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嗎?

我心里無限唏噓,在前世,我最起碼還可以信任俊楓和曉紅,可現在……

對了!還有他!!!我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張溫潤如玉的俊臉,激動地從懷里掏出那塊貔貅玉佩,幸好我沒忘記帶走它。我定定地看著玉佩,段奕之說過,只要我有困難,就可以拿著它去鳳陵城的河洛客棧找他,只是他是真心的還是客氣話呢?而且,天機門這么大的殺手組織,連朝廷都不敢得罪,段奕之會為了我這個一面之緣的陌生人而不惜與天機門為敵嗎?

這種可能性顯然不大。

那我應該怎么辦呢?在這個陌生的時空里,還有誰可以幫到我?

小二的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起身讓他把水送到房里,又讓他把衣服放在床上打發他走。他瞥了一眼我剛剛坐過的椅子,看到了留在上面的污垢,心疼道:“我說姑奶奶呀,能不能不要把房間搞得亂七八糟的呀?”

我又領教了一次他的冷嘲熱諷,加上這幾天遭逢突變心里更加不爽,頓時氣上心來。我給了他錢,不,是晴天給了他錢,這間房現在的使用權歸我了,我在房里怎么做,難道還要征求他的同意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挑起柳眉譏誚道:“你們掌柜就是讓你用這種態度對待客人的嗎?打狗還得看看主人,更何況我可是剛才那位有錢少爺的人,我只消讓他跟你們掌柜稍微溝通一下,看你狗嘴里還吐不吐得出象牙。”

他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就弱了下去,哼了一聲就夾著尾巴逃走了。

我關起門來暢快地泡了一通,站起來擦干身子換上小二拿來的衣服后就開門招呼小二進來把洗澡水抬出去。

店小二不耐地回應后就屁顛屁顛地跑上樓來,當看到我慵懶地倚在門邊后,原本不耐的臉色頓時變成了癡迷的陶醉,呆呆地癡視著我,口水流了一地。

我厭惡地皺了皺眉,我也知道現在的我一定美得驚人,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本來看到美人閃神也無可厚非,但是我實在看不慣他前后判若兩人的樣子,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轉身入屋。

小二恢復過來后,招呼別的伙計把木桶扛下去后就彎腰恭聲道:“姑娘可還有其它吩咐?”那雙眼睛絲毫不掩飾他的邪念。

我擦拭著自己未干的秀發,起身從荷包里拿出一琔銀子遞給他道:“幫我準備兩套男裝,多余的算打賞你了。”

他為難地看著那琔銀子道:“姑娘,就這點銀子小的怕買不到好衣服啊。”

我尷尬地又從荷包拿出一琔銀子扔給他打發他走了,只是有點心疼銀子,哎,這點錢不知道撐不撐得到鳳陵城啊。

到了晚膳時間,小二殷勤地招呼我下去吃飯,我簡單地梳了個發髻就匆匆下樓了。剛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我感覺到齊刷刷的目光注視著我,有驚艷,有贊嘆,有羨慕,有嫉妒。

我選擇忽視這些復雜的眼光,施施然下樓。突然,一道身影閃至我身邊,晴天以袖掩住我的面,拉起我的手往樓下走,撅起嘴道:“你怎么一出來就這么張揚,就知道招蜂引蝶。下次出門的時候記得帶個面紗什么的,或者把臉弄得丑點。”

我好笑地睨了他一眼道:“不知道是誰又讓我洗澡又讓我換女裝的,怕我給他丟臉,現在我給他長了臉,他怎么又有意見了?”

他更加握緊了我的手,任性道:“反正就不許別人看到你的樣子!你是我的!”

我甩開他的手冷冷道:“少爺請自尊,奴婢惶恐!何況奴婢是屬于自己的,不屬于任何人!”說完就徑自走到位置坐定。

晴天賭氣地坐到我左邊,拿出翠玉扇緊緊地握在手中道:“不行!本少爺想怎樣就怎樣!你得乖乖聽本少爺的話,況且,本少爺已經看過了你的身體,就得對你負責到底!你這輩子注定是本少爺的人了!”

正在一旁喝水的四九聽了這話一時沒忍住噗的一聲將茶水吐了出來,咳了兩聲,錯愣道:“少爺,您什么時候看過小乞丐……”話還未說完我一記殺人眼光掃過去,他忙改了口道:“看了姑娘的身體了?”

我糾正:“那不算是……”話還未說完,晴天就伸出他的手緊緊的握住我道:“不算什么?本少爺說算它就算,從那天起你就是本少爺的人了,本少爺會對你負責的。”

“我不用你負責!”我悶悶地甩開他的手,雙手交迭把頭靠在桌子上不理他。

他似乎也覺得自己太霸道了,伸出手指戳了戳我道:“好啦。我知道我先前態度不好,誰讓我那么相信你,你卻出賣我啊。害我被你們庵里的人整整追殺了一個晚上,期間又撞了三個馬蜂窩跌了四個跟頭,最后跳進云來湖才僥幸逃脫的,幸好本少爺輕功了得水性奇佳,否則啊,”他突然伸出手用力地掐了一下我白嫩的臉,滿意地收回手繼續道,“否則你今天就見不到本少爺了!”

提起這件事確實是我有錯在先,突然想起那天我說過,如果再見他一定要好好教導他一番,于是我認真地凝視著他道:“晴天,你,一定不要輕易相信漂亮女人的話,知道嗎?”

他癡癡地看著我道:“可本少爺就愿意相信你啊,從你摸了本少爺的臉開始,從本少爺看了你的身體開始,你就是本少爺的女人了,作為你的男人,本少爺當然要做到無條件相信你這個壞女人啊!”

我哀嚎一聲干脆用手堵住他絮絮叨叨的嘴巴,如此看來,他的EQ幾乎為零。

他臉頓時紅得像煮熟了的龍蝦,我驚覺自己的行為放肆了,忙收回自己的手尷尬地笑了笑。

他也穩了穩自己的心神問道:“對了,本少爺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君若蘭!”我也覺得沒必要隱藏自己的名字,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伸出筷子夾住一塊百味熏雞,然而另一雙筷子也同時伸過來,不偏不倚地正好夾住那塊百味熏雞。

我抬起充滿殺氣的眼睛掃向這雙筷子的主人,示意他松手,晴天也不回避,嬉笑著對上我的眸子,把筷子一轉,那塊熏雞就入了他的血盆大口。

他有滋有味地嘗完熏雞后,欠扁地發出嘖嘖的贊嘆聲道:“此雞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嘗啊。”

我咽了咽口水,又伸出筷子去夾,結果實力懸殊還是沒能夾到一塊,氣得我吹胡子瞪眼睛的。他吃得津津有味,得意地看著我說:“空谷有佳人,倏然抱幽獨。東風時拂之,香芬遠彌馥。名倒是好名,只是人不知道是不是佳人?”

我也不想跟他討論君若蘭這個名字,反正也不是我的真名,于是將注意力繼續集中到和他的搶菜大戰中。

這頓晚膳就在我和晴天的打斗中,四九的觀戰中,轟轟烈烈地落下了帷幕。

飯后晴天以要和我商量事情為由強拉我進了房間,他吊兒郎當地翹起二郎腿坐在凳子上看著我說:“本少爺已經知道了你們庵里發生了滅頂之災,庵里數百人無一幸免于難。”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乍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忍不住踉蹌了下。

師太和寧心她們,終于還是去了嗎?

我眼眶含淚,但始終倔強得沒有落下,因為現在還不到感傷的時候。我警惕地看著他:“你想怎么樣?”上次他來云來庵就是為了寶物,所以這個人,很危險。

他搖著翠玉扇笑道:“小蘭兒不必這么防備本少爺,雖然本少爺知道你是云來庵的人,也知道寶物極有可能在你身上,但是如今你已經是本少爺的人了,本少爺自會好好保你周全,讓你免受天機門的毒害。何況本少爺上次去云來庵找那寶物,也只是因為一時的新奇與好玩罷了,看一眼自然就會放回去。所以小蘭兒,你可以選擇相信本少爺。”

我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想從他的眼里找出一點說謊的痕跡,卻發現它純凈得沒有一絲雜質。

于是我笑了,異常堅定地對他說:“好,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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