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心得驚天秘密
- 宮華絕代
- 蕊沫
- 7148字
- 2011-04-17 21:27:45
第二天一早送走皇上后,柳伊也梳洗打扮起來。這幾月在司徒司設(shè)那兒打探到了不少消息,就如王妍冉竟是兵部尚書王墨的女兒。這王墨是太后娘家的表親,算起來應(yīng)當(dāng)是太后的表弟。也無怪乎王妍冉如此專橫跋扈了,竟是有太后在背后撐腰。按照司徒司設(shè)所說,長孫皇后、冉貴妃和王列榮的背后勢力都比自己大,自己還是如往常一般樸素打扮過去為好。若是盛裝打扮,難免會讓人覺得是過去讓人難堪的。
帶著星月奴前往長孫皇后的鳳寧宮,為了聊表心意柳伊特意帶上了當(dāng)初鐘離妙菡送的那對鎏金點翠花籃耳墜準(zhǔn)備送給皇后作見面禮。
到了鳳寧宮,出乎意料的清凈。鳳寧宮門口竟無一人,星月奴正打算進(jìn)去通傳一聲,柳伊便拉住她,讓她在宮門口等著。
柳伊帶著見面禮輕輕走了進(jìn)去。
奇哉怪哉,當(dāng)真是沒有人!柳伊又往正殿走了幾步,卻聽得“砰”的一聲嚇得柳伊不輕。尋著聲音而去,似乎是在左邊的偏殿。柳伊即刻邁開小步子向偏殿挪去。
“本宮就不信你沒辦法!蠢材!”在距離偏殿還有幾步之遙的臺階上便聽見了一聲怒吼。聽這話,應(yīng)該是長孫皇后說的。柳伊悻悻地躲到一邊,想聽清楚里面究竟在說些什么。看來懷孕的女人比較易怒是真的,沒想到長孫皇后竟然如此兇悍。
“皇后娘娘饒命啊,臣是真的沒有辦法。”這個聲音聽起來比較蒼老一些,像是朝廷的大臣。
柳伊耐不住好奇心,輕輕在窗戶紙上戳了一個小孔。
只見屋內(nèi)站著一名身著鳳袍的女子,想必就是長孫皇后了。而她身邊跪著的,一個帶了藥箱的男人,估摸著應(yīng)該是太醫(yī)。
莫非龍裔有事?長孫皇后動了胎氣了?
“本宮就不信本宮還懷不上一個孩子么!”長孫皇后憤怒之下一腳踢向了跪在地上的太醫(yī)。
“皇后娘娘饒命啊!”那個太醫(yī)畢竟也是有點年紀(jì)的人了,哪里禁得住長孫皇后那一腳,不得不吃痛地歪倒在一邊求饒。
“懷不上孩子,到時候怎么辦?”長孫鳳露一屁股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完全沒有母儀天下的樣子。
“皇后娘娘放心,臣還會替您繼續(xù)開易孕的藥方的。至于孩子,若始終懷不上的話,臣到時候可以從宮外帶個孩子進(jìn)來給娘娘。”太醫(yī)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眼前的女主子。
“從宮外帶個孩子?!”長孫鳳露冷笑不已,“胡太醫(yī)真是會講笑話,混淆皇室血脈,這罪誰來擔(dān)?”
“娘娘放心。”這個胡太醫(yī)看起來很有一手,“臣既然敢說出來,就會有保證萬無一失的法子。更何況,既然不是皇室血脈,那么就只能領(lǐng)一名女嬰進(jìn)來。如此一來,待那個女嬰長大,送出去和親等都是可以的。”
長孫鳳露想想,點頭道,“也是。雖然對本宮沒有幫助,但至少能保住本宮的一條命。”
柳伊在窗外看的目瞪口呆,沒想到長孫皇后竟會有如此大的膽子謊稱有喜。正準(zhǔn)備悄悄離開之際,一雙手卻搭上了她的肩。
“啊!”柳伊受到驚嚇忍不住叫出聲。
“誰?!”屋內(nèi)的長孫鳳露和胡太醫(yī)聽到聲音警覺起來,紛紛跑出來看個究竟。
在柳伊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際,已經(jīng)被人捂著嘴一個翻身上了偏殿的房頂。
長孫鳳露和胡太醫(yī)出來看了一眼,竟發(fā)現(xiàn)沒有人在,心里更是警鈴大作。
“啊啊啊”
長孫鳳露朝聲音的來源看去,竟是一只鸚鵡,“真是討人厭的東西。哪里飛來的鸚鵡,嚇得本宮魂魄都要飛了!”也不再多疑心外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便和胡太醫(yī)又進(jìn)了屋子里。
捂著柳伊嘴的大手終于松開,柳伊轉(zhuǎn)頭看著身后的人。
粗獷的眉毛,閃爍的大眼睛,黝黑的皮膚和健壯的身材更顯示了眼前之人并非馭龍國之人。而他身上的衣服,還有那股氣息,似乎和星月奴很接近。
“你是……瓦剌人?”柳伊輕聲問出口。
那人也不多說話,只是伸出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柳伊見了也就不多說什么了,任由他帶著飛出了鳳寧宮。
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停下,那名男子直接將柳伊丟到了草地上。
“嗯!”柳伊因為被摔在地上而吃痛地悶哼一聲。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眼前的男子和馭龍國的人不同,自己也不好怪罪。只怕是刺客,一個不稱心便要殺自己滅口。
“你是誰?為何要偷窺皇后?”那名男子率先開了口,目光凌厲。
柳伊緩緩從地上起身,拍掉了身上的泥土,不甘地抬高頭問道,“你又是誰?后|宮之中怎么會有男子?”
“呵呵,你不知道我是誰?”那名男子粗礦地笑了笑,“本太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墨哈譙亙是也。”
柳伊仔細(xì)回憶了下,似乎還在紫薇殿的時候西門楹和星月奴提到過,墨哈譙亙,不就是瓦剌送來當(dāng)人質(zhì)的太子?
“你是……瓦剌太子?”柳伊看著眼前的美男子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不像么?”墨哈譙亙給了柳伊一個豪爽的笑臉。
“質(zhì)子……不是應(yīng)該被圈禁了?”柳伊看著眼前這個行動自由的瓦剌太子,簡直不敢相信。
“哼,你以為就憑馭龍國的那些蝦兵蟹將能攔住我么?”墨哈譙亙說到這里帶著強烈的不屑。
柳伊想想也對,看剛才墨哈譙亙的身手,想必也只有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或者大將軍這樣的人物才能比得上了吧。
“那么敢問太子又在鳳寧宮做什么呢?”柳伊帶著滿臉的不屑向墨哈譙亙福了下身,“莫非是覺得長孫皇后的鳳寧宮里風(fēng)景好?”
墨哈譙亙看出了柳伊的不屑,卻也不惱,嬉笑道,“也不知是誰躲在門外偷看,若不是我或許就被抓到了,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也未可知。”
“我還沒有如此不濟(jì),若不是你我也不會驚叫出聲,更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柳伊不甘示弱,對這個油嘴滑舌的太子恨聲道。
“哦?馭龍國的女子不是很溫婉的么?怎么我似乎遇到潑婦了?”墨哈譙亙似笑非笑的表情更讓柳伊氣紅了臉。
“你!”柳伊氣憤不已,但又不知該如何罵墨哈譙亙。
“對了,談了那么久,還不知道姑娘是何身份?”墨哈譙亙說著滑稽地做了個作揖的動作,惹得柳伊頓時笑出聲。
“妾身柳伊,是昨日新封的柳淑媛。”說罷柳伊又向墨哈譙亙福身,但這次是認(rèn)真的。
“哦?”墨哈譙亙聽了卻是臉色一變,“原來是宇文軒的女人。”滿臉的鄙夷不需多言就已經(jīng)表現(xiàn)了出來。
柳伊沒想到一個人可以那么快翻臉,于是低聲道,“妾身不知太子為何如此,但入宮做皇上的女人是妾身的選擇,還望太子諒解。”柳伊說完自己也覺得奇怪,自己入宮和他墨哈譙亙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本太子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就此別過。”墨哈譙亙說完便一陣風(fēng)似的沒了影。
柳伊楞在原地,這個太子怎么做事如此“雷厲風(fēng)行”的?
柳伊尋著路去鳳寧宮門口找星月奴,遠(yuǎn)遠(yuǎn)看見那抹身影正焦急地跺腳就覺得好笑。于是加快腳步走了上去,生怕她沖進(jìn)去告訴皇后娘娘自己來過。
“星月奴,走。我們回徳若殿。”柳伊平息了自己因快走而紊亂的氣息,冷靜地吩咐著。
星月奴對柳伊的出現(xiàn)感到驚詫,看了看柳伊來的方向也不對。但是見柳伊急急地走了,也便什么都不好問,只能加快腳步跟上去。
回到徳若殿,只見一名宮女模樣的女子坐在正殿之中品著茶。柳伊心里著實有些惱怒,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在自己的地方撒野?
“你是何人?”柳伊一步上前,質(zhì)問眼前正在喝茶的女子。
只見那位女子慢慢放下茶杯,輕輕起身向柳伊躬身道,“參見淑媛娘娘。”動作無比優(yōu)雅,柳伊簡直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人會是個宮女。
“免禮。”柳伊見她如此沉著,心里更是奇怪,一個小小的宮女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膽子?“你是何人,在這里又有何事?”
“回娘娘,太后命奴婢到此請娘娘前去相會。”宮女一字字道來,當(dāng)聽到太后二字的時候柳伊心里一驚。
難道太后要對自己下手了么?還是……?但太后既然如此光明正大的派人到徳若殿來接人,估計也不敢對自己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
“好,我隨你去。”柳伊壯著膽子,并屏退了原本想跟著自己一起走的宮女,獨自跟著那名來歷不明的宮女走了。
走著走著,柳伊心下越發(fā)忐忑起來。這名宮女身手矯捷,走路輕盈似乎不著地一般,如果沒猜錯許是太后身邊的護(hù)衛(wèi)。太后竟派自己身邊的貼身護(hù)衛(wèi)來召自己前去,是怕自己會跑么?
好一會兒,終于到了棲鳳宮。
“娘娘,請。”那名宮女倒也不進(jìn)去,只是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柳伊自個兒進(jìn)去。
“多謝了。”柳伊向著那名宮女點頭,徑自走進(jìn)了棲鳳宮的正殿。
太后微瞇著眼睛斜靠在椅塌上,一旁的龍涎香飄起裊裊細(xì)煙。看樣子太后已經(jīng)在殿中等候多時了,久得甚至讓她打起盹來。
“妾身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柳伊按規(guī)矩行跪拜禮。
然而斜靠在椅塌上的太后卻對此絲毫不聞不問,依舊微瞇著眼,仿若沉睡。
“妾身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柳伊放大了聲音,又行了一個大禮。
然而太后還是沒有動。
“妾身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柳伊幾近用盡全力般的喊道,又向太后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終于,殿中的人略微動了動,撐起身子,一雙鳳眸細(xì)細(xì)打量著柳伊。
“原來是柳淑媛。”太后挺了挺身子,“果然是哀家老了,不中用了。就那么一會兒竟然都能睡著。”話雖說得平常,可卻沒有一絲讓柳伊起來的意思。
柳伊在殿下以頭碰地,一直保持著行大禮的姿勢,沒有太后的許可她也不敢抬起頭來。
太后見柳伊如此謹(jǐn)慎,確實是挑不出錯來,便抬了下手,“柳淑媛起來吧,哀家真是老糊涂了,讓皇兒的心頭所愛跪了那么久。”
“多謝太后。”柳伊這才起身,聽了太后的諷刺心里略有些不痛快,卻也只得隱忍著。
“哀家倒是沒仔細(xì)瞧過柳淑媛,來,到哀家旁邊來。”太后一招手,示意柳伊上前,“讓哀家好好瞧瞧。”
“是。”柳伊也不敢違抗,只得慢慢挪步到太后身邊。
太后卻突然一把捏住柳伊的下巴,眼中閃現(xiàn)出的狠厲讓柳伊不禁一顫。
“倒也不是什么絕色傾國的女子,”太后冷冷一笑,松開了手“也不知皇兒貪戀你的什么?”
“太后恕罪。”柳伊即刻跪倒在太后的腳邊,“妾身以后必定讓皇上在后|宮中雨露均沾,萬不敢奢求專寵。”
“恕罪?”太后一挑眉,“你可知你罪大滔天,根本不可饒恕?”
柳伊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太后的臉,“妾身不知犯了何等滔天大罪,還望太后指點一二。”雖然眼前的太后著實嚇人,但柳伊也絕不是膽小怕事的女子,既然和太后撕破臉已經(jīng)難以避免,那么就只能勇敢面對。
“自己不知?”太后看著柳伊,臉上一抹詭異的神色閃過,“哀家倒是不信你自己不說。”說罷拍拍手,便出來好幾個身手矯捷的宮女架起柳伊。
“放開我,放開我!”柳伊見勢不妙便大喊起來,“來人啊,救命啊!”
“真是聒噪!”太后一臉的不滿。架起柳伊的宮女見太后一臉的不悅,立刻伸手在柳伊的頸后重重一擊。
等到柳伊轉(zhuǎn)醒,只見周圍燈光昏暗,自己置身于一間很特殊的小房間里,似乎應(yīng)該被稱為密室。
柳伊摸索著起身,手所觸及之處皆為銅墻鐵壁。冰涼的金屬質(zhì)感讓柳伊心灰意冷,如今這間密室四面無窗,僅有鎖著重鐵鏈的門上有一個小小的透氣窗,想要逃脫的話簡直難如登天。
正想著,隨著鐵鏈“叮叮”的聲音,鐵門打開了。隨即進(jìn)來了方才幾個宮女又駕著柳伊出了那間駭人的密室。
宮女將柳伊拖至太后跟前,一把摔在了地上。柳伊吃痛地皺了下眉,環(huán)視四周,如地牢般的陰暗,更可怖的是墻上掛著的各種刑具。
“奴婢參見太后娘娘。”柳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給太后行了個禮,心里的恐懼讓她的身子顫抖不已。
“起來吧。”太后破天荒的竟親手拉起柳伊。
柳伊面對突如其來的溫厚有些不知所措,任由太后拉著站了起來。
“怎么?還不愿意說?”太后眼神一冷,手由方才輕輕托住柳伊變成了緊緊攥住。
“奴婢不知太后要奴婢說什么。”柳伊一下又跪倒在太后的腳邊,然而這次卻是帶著決絕和不屑的。
“真是個嘴硬的丫頭,”太后笑了笑,“哀家對你的身世很感興趣,柳淑媛要不要告訴哀家呢?”笑臉下的狠厲讓柳伊略有膽怯。太后畢竟在后|宮住得久了,再加上本身就是個狠角兒,幾十年的歷練讓她變得更善于折磨人了。
“來人,”太后隨即叫了幾名宮女上前來,“帶她去見識一下那些不愿意聽哀家話的人都是什么樣的下場!”
“是。”幾名宮女雖武藝高強卻也不敢怠慢了太后,立刻架起柳伊向太后所坐的青金瑞獸雕金鳳椅后走去。
柳伊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椅子的背后另有玄機(jī)。一塊黑竹簾隱藏于幽幽燭光之下,與旁邊的墻壁融為一體,若不是走得極近,很難發(fā)現(xiàn)這里的奧妙。走在最前頭的宮女伸手撩起竹簾,竹簾后面隱藏著一條極細(xì)窄的走道,方可容納兩人同行。就在竹簾撩起的那一剎那,一股很奇怪的惡臭味道從里面若隱若現(xiàn)地飄出來。宮女壓著柳伊走了進(jìn)去,走道內(nèi)的墻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會有一座琉璃鍍金燭臺,燭臺上的蠟燭很干凈,看來是有宮女經(jīng)常候著剪蠟的。借著幽幽的燭光,柳伊略能看清前進(jìn)的道路。走了約摸十五、六步,宮女壓著柳伊向左一轉(zhuǎn),空間瞬間開闊了不少。后面的一名宮女上前利索地把鐵門打開,又帶著柳伊走了進(jìn)去。
這也是一間密室,只不過散發(fā)著陣陣惡臭且沒有燭光照耀。宮女又慢慢地將兩旁的燭臺點了起來,柳伊這才看清了在眼前的是什么。
一具具尸體!
不,不應(yīng)該說是尸體。因為那些尸體還在動,甚至發(fā)出“啊啊啊啊”的聲音,她們猩紅的雙目死死地瞪著柳伊,更有一些向柳伊張牙舞爪地?fù)鋪恚路鹨粤怂粯印Ug密室里都充斥著血腥和腐臭的味道,柳伊頓時作嘔,跑到一邊的缸里干嘔起來。
當(dāng)柳伊伸手扶著缸時,卻發(fā)現(xiàn)缸內(nèi)也有一具類似尸體的東西,只不過,像是一團(tuán)肉。
“啊——!”柳伊嚇得凄厲地尖叫起來。
“別出聲!”離柳伊最近的宮女見情況不對,立刻上前捂住柳伊的嘴并制住她想要逃跑的身子。
“這……這些……是……什么?”趁著宮女松開手的間隙,柳伊拼命穩(wěn)住了自己的情緒,身體卻還是不自覺的發(fā)抖。
“是不愿意聽太后娘娘話的人。”那名宮女臉色平靜,似乎眼前的這些都是死物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太后……怎能如此心狠手辣。”柳伊克制不住地留下眼淚,顫抖地手指向缸內(nèi),“那……這又是……什么?”
“一個太后最痛恨的人。”宮女只是看了眼缸中的物體,隨后拉下柳伊指著那口缸的手臂,“她被砍去了四肢,割掉了舌頭,剜去了雙目,如今只剩頭腹腰身了。”
柳伊驚嚇地說不出話來,那團(tuán)肉一般的東西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更可怕的是,那團(tuán)肉竟然還活著。隨著呼吸上下起伏的胸和蠕動的姿態(tài),無一不在告訴著看到她的人,她還活著。
宮女們并沒有讓柳伊在那間密室里待帶長時間,許是沒有人能夠長時間忍受這股惡臭,宮女們在簡單向柳伊說明了一些情況后就又吹熄了蠟燭,用粗重的鐵鏈鎖上鐵門,壓著柳伊按原路走回到了太后跟前。
“看起來柳淑媛對看到的東西很滿意啊。”太后看著柳伊煞白的小臉心里頓時覺得好玩,“怎么,柳淑媛到現(xiàn)在還不肯說么?”
“太后……我……”柳伊此刻懷著恐懼而又復(fù)雜的心情顫抖不已。說出來,注定是死路一條,而不說,如果被太后弄成那些密室里的人一樣的話
,那還不如死了。
“看來柳淑媛還是不肯說。”太后靠向了跪在地上的柳伊,很輕卻又很有力地說道,“來人,行刑。”
幾名宮女聽聞太后的命令,即刻上前拉住柳伊向墻角拖去,看著墻上掛著的那些刑具和方才見過的那些不人不鬼的東西,柳伊驚惶起來。
“不!太后娘娘,求您放過我吧!太后娘娘!”
“行刑!”太后一揮手,打碎了柳伊所有的希望,“哀家給過你機(jī)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說罷還裝出一副無限無奈的樣子。
“不要!不要!”柳伊此刻早已哭成了個淚人兒,但畢竟是柔弱女子,掙扎不過那些宮女,被死死地綁在了木架上。
那些宮女似乎對這樣的事情很熟悉了,對柳伊撕心裂肺的喊聲也是充耳不聞,各自平靜地準(zhǔn)備著不同的刑具。
當(dāng)?shù)谝粋€宮女手持匕首向柳伊走來時,柳伊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一般,只能呆愣地看著她走向自己,卻發(fā)不出一個音流不出一滴眼淚。
血噴涌而出,染紅了眼前宮女的衣裳、手,還有似乎是眼睛。柳伊并不覺得痛,只是感覺自己的左肩似乎有什么東西止不住地從自己的體內(nèi)向外流出。
當(dāng)宮女再次舉起匕首時,柳伊緩緩地閉上的雙眼。此刻腦中是一片空白,這里密不透風(fēng),還能期望誰來救呢?漸漸地,只覺得四肢空乏,頭腦沉重……
“叮”
就在柳伊昏過去之前,只聽到了這樣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隨后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隨著“叮”的一聲,宮女手中的匕首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筆直而有力地插在了地上的縫隙中。
“誰?!”宮女憑直覺發(fā)現(xiàn)對方的來歷不淺,低聲詢問道。
“皇兒參見母后。”宇文軒并沒有理睬宮女的詢問,而是徑直走到太后的跟前,跪下行了個大禮。
“皇兒果然聰慧,能發(fā)現(xiàn)哀家的密室。”太后雖然對宇文軒的闖入感到不滿,卻又對他的出現(xiàn)而感到贊賞。
“母后謬贊了。”宇文軒也不等太后免禮又徑自起身,“怕若是皇兒再晚來一步,這密室又要多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了。”
“哦?”太后對宇文軒的話提起了興趣,略睜大了些雙眼,“看來軒兒什么都知道了?”
“母后,您要如何處置那些太妃皇兒都無話可說。”說著宇文軒走到柳伊身邊,“但她是皇兒的女人,皇兒絕不容許母后動她半毫。”
“軒兒竟為了一個女人頂撞哀家,畢竟不是親生的骨肉啊。”太后撐起了身子,一雙鳳眸直勾勾地盯著宇文軒看,眼神令人發(fā)毛。
“母后的教養(yǎng)之恩自然無人可比,皇兒也并非有意冒犯。”說著宇文軒抬高了語氣,“但如此喪盡天良的做法,即便是自己的母親也難以忍受。”
“一個通敵叛國的亂臣賊子所養(yǎng)的女兒,留著終是禍患!”太后的聲音冷冽了不少,隱約夾雜些怒氣。
“你,帶柳淑媛出去。”宇文軒并不急著回答太后所說的話,而是指著一名宮女讓她先將柳伊帶出去。
那名宮女偷偷看了眼太后,見太后略略頷首這才背著柳伊出了密室。
“章文并非通敵叛國,是朕設(shè)計有意要他死。”宇文軒緩緩說道,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什么?!”太后遲疑地望向宇文軒,眼中滿是不信。
“相信母后已經(jīng)聽清楚了。”宇文軒踱步至太后跟前,“柳淑媛是無辜的,太后不該如此。”
“你這個逆子!”太后忍不住憤怒伸手指著宇文軒的鼻子,“你還記不記得你父皇對你說過的話,你竟如此對待一個為馭龍國鞠躬盡瘁的忠臣!”
“父皇的話皇兒自然不敢忘記。只是他章氏在朝中權(quán)力過大,為避意外,不得不如此。”宇文軒看著太后,堅定得不容置疑。
“呵呵,”太后苦笑了兩聲,“不知軒兒可否還記得你父皇賜你的那杯茶?”
宇文軒聽了踉蹌退后兩步,猶記得父皇那句“陳茶比新茶更有韻,登基后萬不可忘記。”
“那杯茶……”宇文軒有些愣住了。
“那杯茶的含義想必軒兒比母后更為清楚,為何要違背你父皇的心愿呢。”太后略略搖頭,對此事很是無奈,而更多的則是痛心疾首。
“事已至此,皇兒也無法挽回,但柳伊皇兒是要定了。”說著宇文軒向太后拱手道,“皇兒告退。”
“下去吧……”太后頗傷感地以手撐頭,示意宇文軒下去。
宇文軒匆匆離開了密室,抱起柳伊回了徳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