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空白的三天
- 消失的心臟
- 何七白
- 3027字
- 2023-05-27 20:39:20
“鄭京和?”外面的人聽見了我的呼喊,照著我的強光晃了晃,然后才移開。
我把手放下,用力地大喊回應(yīng)他:“是!我沒有死!麻煩開門把我放出去!”
外面的人遲疑了片刻,起步往門口走了過來,當(dāng)走到離門還有三步左右的距離,他再次停了下來。
從門上玻璃上透出的明亮的光線使我看清楚了他的臉,門外站著的人看上去四十歲左右,國字臉,五官端正,一雙不大的眼睛里透著一股犀利。
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十分驚訝,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地望著我。
突然想起來我站在門前背著光,怕他看不清我,我連忙倒退了兩步,讓更多的光線從透明玻璃上透了出去。
我扯起嘴角給了他一個表示友善的微笑,想要證明我確確實實是一個表現(xiàn)正常的活人。
他愣了片刻,終于有了動作。他走到門口,從懷中掏出了一張薄薄的卡片,然后往門上碰了一下。
“咔噠”一聲,門鎖被打開了。
聽見門鎖打開的聲音,我急急地抓著門把手想要把門拉開。
門外的人把門打開后,迅速往后退了好幾步,警惕地盯著我。
我靠!不是打開了嗎!他嗎的怎么拉不開!
迫切想要離開這間陰冷的停尸間的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拉門,然而門卻絲毫不動。
站在幾步外看著我的中年人看不過去了,出聲提醒了我一句:“往外推。”
囧……
我收回了力氣,往外輕輕一推,門立馬就被我推開了。
尷尬……
我暗暗罵了一句MDZZ,而后朝門外的中年人尷尬地笑了一下:“多謝長官放我出來!”
中年人原本緊繃的表情幾不可聞地松了一下,壓下了眼中的驚訝和疑惑,帶著威嚴(yán)問道:“你自己從裹尸袋里爬出來的?”
我點點頭:“長官,我還沒死,我是活的。”
“不然呢?喪尸出籠嗎?”中年人一臉我在說廢話的表情,揮了揮手:“走吧,出去再說話。”
“好的長官。”
“別叫我長官,我姓林,你可以叫我林警官。”林警官立住不動,示意我先走。
我再次點頭笑了笑,從他面前走過,走在了前面。
好在這走廊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否則哪有我“帶路”的份。
走廊盡頭同樣是一道雙開門,我伸手把門推開,門外倒是一片寬敞明亮。
出了昏暗的走廊,林警官往前了兩步,走在我旁邊為我?guī)贰?
又過了兩條走廊,他才停下,把我?guī)нM(jìn)了一個辦公室。
辦公室不大,放置著幾張辦公桌,辦公桌上的東西有些凌亂,文件紙張到處堆積著,其中一張辦公桌前正圍著幾個人。
聽見開門的聲音,圍著辦公桌的人都看了過來。
當(dāng)看見站在林警官身邊的我時,全都瞪大了眼睛,眼里充滿了和林警官剛看見我的時候一樣的驚訝和不敢置信。
其中一個個子嬌小的女警甚至短促地驚呼了一聲。
林警官清咳了兩聲,打斷了眾人對我的注視,才開口說:“打電話叫法醫(yī)部的派個人過來,幫他檢查一下。”
“啊?好、好、馬上。”一個高個子反應(yīng)了過來,有些結(jié)巴地應(yīng)下,然后低下頭到處找座機(jī)。
“那里。”我指著隔著他們站著的辦公桌有兩個桌子的另一張辦公桌上的座機(jī),提醒他。
高個子順著我的手指的方向看見了座機(jī),回頭跟我說了聲謝謝然后繞開身邊的人過去拿起了電話。
這個時候,原本像石化了一樣的其他人才回過神來,都面色奇怪地小聲說著話。
我尷尬地站在他們面前被圍觀議論,有些手足無措。
“我擦,這他嗎也太牛B了吧。”其中一個圓臉、看起來年紀(jì)和我相仿的男人聲音有些大地感嘆了一句。
對此我報以一個認(rèn)同地微笑。
看我對著他笑,圓臉男人臉上很是好奇地向我搭話:“你是怎么活過來的?”
“呃……”我有些詞窮,總不能說我一覺醒來活過來的吧?
“你是不是穿越來的!高長恭?李世民?”剛剛驚呼出聲的女警似乎是驚嚇感過去了,很是興奮地?fù)屧挕?
“呃……”我有些囧,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
“我知道了!你身上是不是綁定了系統(tǒng)!是不是完成任務(wù)了就有超能力……”
女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直沉默著的一個因身材干瘦而顯得有些尖嘴猴腮的男人一巴掌拍過去堵了她的嘴。
“林小默你能別跟個智障似的行嗎?”尖嘴猴腮的男人說完,有些戒備地看了我一眼。
對此我報以一個友善的微笑。
“唔唔唔……”被堵住嘴的名叫林小默的女警使勁掰著男人的手,奈何力氣不夠,改了策略往男人頭上打去。
“夠了!”林警官厲聲喝了一句,林小默和男人同時放下了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立正站好。
“猴子,阿金,你們兩個先幫鄭先生錄個口供。”
丟下這么一句,林警官走出了辦公室。
等林警官走了,辦公室里的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氣。
尖嘴猴腮的男人打量了我一眼,語氣冷淡地開口:“跟我們來吧。”
說著他轉(zhuǎn)過身往辦公室里面走去,我只好抬腳跟了上去。
“你好,我姓金,是負(fù)責(zé)你的案子的警員。”走到圓臉男人的身邊時,圓臉男人和我并排而行,一起跟在了尖嘴猴腮的男人身后。
那前面的那個就是林警官口里的“猴子”了。
看我看向前面的猴子,阿金笑著開口:“他姓候,只是看起來不好相處罷了,你待會兒進(jìn)去好好配合,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就行了,不用擔(dān)心。”
我點點頭,笑著跟他道謝:“金警官,謝謝你。”
阿金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猴子帶著我進(jìn)了辦公室最里面的一間小房間,房間小到只放了一張桌子和一個柜子。
猴子和阿金坐在了桌子的對面,阿金笑著示意我也坐下說話。
我有些拘謹(jǐn)?shù)刈讼氯ァ?
“姓名年齡籍貫工作家庭住址。”猴子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
“啊?”我有些愣住,這些東西他們不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嗎?
猴子抬頭,臉上很不耐煩地重復(fù)了一遍:“姓名年齡籍貫工作家庭住址。”
說完他又低下了頭看著手上的文件。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不解,一邊坐著的阿金開了口:“前面只是例行公事,你只要照常回答就行了。”
我點點頭,依次回答了他:“姓名鄭京和,年齡23,籍貫S市,保險業(yè)務(wù)員,租住在淮西路福山小區(qū)A區(qū)3棟301。”
“失蹤的這三天的時間和案發(fā)當(dāng)晚你在做什么?”猴子繼續(xù)問道。
“失蹤?三天?案發(fā)當(dāng)晚?”我被他的問題問得很是迷茫,我不是昨晚暈倒在浴室被發(fā)現(xiàn)送進(jìn)來的嗎?
這次不等猴子重復(fù),阿金就已經(jīng)開口向我解釋:“我們是今天早上6點接到報案,當(dāng)時你渾身赤裸著躺在角山公園,已經(jīng)停止了心跳和呼吸。法醫(yī)鑒定你的死亡時間是昨晚凌晨3點。但是在這之前,你的朋友就來警察報過案,說你失蹤了。所以問你失蹤三天里和昨晚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什么!角山公園!渾身赤裸!
阿金說了一大段,可是我卻只抓住了這兩個重點。
我不是在浴室里見到了鏡中人從鏡子里走出來,然后吃了我吐出來的心臟被嚇暈過去的嗎?
怎么可能渾身赤裸地出現(xiàn)在角山公園?
要知道,我所住的出租屋和角山公園一個在S市的西邊,一個在S市的東邊,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難道有人趁我昏迷,把我一絲不掛地搬去了角山公園?
原本昏迷前的事情就已經(jīng)無法用常理解釋了,沒想到昏迷后竟然發(fā)生了更令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咚咚咚!”因為我一直沒有開口回答,猴子不耐煩地敲了幾下桌子催促我。
“我……”
我開了個頭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難道要跟他們說我相親相到一個絕色美女,然后回了家夢見絕色美女引誘我把自己的心挖出來了,結(jié)果就在浴室里被從鏡子里走出來的另一個恐怖又惡心的自己嚇暈了?
這樣荒誕的解釋,換一個人跑到我面前來說,我不把他當(dāng)蛇精病才是我腦子瓦特了。
“不用著急,你可以先理一理,然后再把發(fā)生了什么告訴我們。”阿金的態(tài)度和緩地寬慰我。
我感激地朝他笑了笑,想了想,終于想到了他們之前還提到了,我失蹤了三天?
“我失蹤了三天?是什么意思?今天多少號?”
“10月25號。”
什么!10月25號!
我明明記得和林離相親的那天晚上是21號,那一天剛好是周末,怎么一醒來就變成了25號?
可我只有21號和林離相親之后在浴室里的記憶,然后就是剛剛醒來從裹尸袋里爬出來,這中間完全空白了三天!
事情似乎比我所了解到的還要復(fù)雜無數(shù)倍!
此時我的腦子里一片紛雜,感覺就好像被一張看不見的大網(wǎng)網(wǎng)住了我,偏偏我還眼瞎心盲什么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