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看著閻子行指向警局的手，就像看一枝枯叉一樣，難以置信地說著：“警局？線索？親愛的閻先生，你不會是想冒險再進入里邊偷資料吧？”四月想起在審訊室里那種被敵視的異樣目光，心里就一陣哆嗦，“我可不想馬上體會第二次。”

閻子行冷冷一笑說：“你就這么沒膽了嗎？剛才我不是還聽到有人信誓旦旦地說著‘我們是夫妻’這樣的話啊？”

“你，你，你早就來了？在外邊偷聽？”四月一頓粉拳就往閻子行身上招呼了過去。

閻子行也不躲也不防，只是任由四月肆意妄為，他反而卻一直帶著自信而享受的微笑：“我不是有意偷聽，只不過對方的頭兒，也就是那個徐警官沒到場，我們總不能硬闖吧，他們就是要故意拖時間，看看能不能從你的嘴里套出些關(guān)于我的信息。”

“那你總得給我個什么暗示吧，至少你也得用血契聯(lián)系多少給我點提示吧？”四月氣呼呼地說著，想到自己之前維護閻子行的那些話被他給聽了進去，心頭羞惱，頓時有種找個地洞鉆進去的感覺。

“這個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我利用潛意識的感官去尋找馬律師幫忙，大白天的，總不能隨時動用陰氣吧，很傷身體的，你就不心疼我一下？”

心疼？四月心里一愣，難道說閻子行在白天動用陰氣會損傷身體？這個自己之前還真不知道啊。

“你，你說什么呀，你白天里動用陰氣會損傷身體嗎？”

“損傷到是不至于……”閻子行看見四月忽然變得關(guān)心自己，一臉的急切表情心里頓時有種暖洋洋的感覺，說不出的受用，“只不過陰氣本身就懼怕陽光，屬于水火不容，偶爾有用還可以，要是長時間的多次啟動，我也說不準會出什么問題。”

“不行不行，你以后得好好注意了，千萬別落下什么后遺癥！”四月連連搖頭后怕。

“不過也正是白天動用了陰氣，在這個偶然的條件下，我才發(fā)現(xiàn)了最有價值的一條線索！”閻子行一邊說，一邊把目光轉(zhuǎn)向不遠處的警局，之前面對四月的那種溫柔蕩然無存，變得傲氣凌厲。

“和警局有關(guān)？”四月問道。

閻子行點了點頭，微微嘆了口氣：“我千算萬算，我沒想到在警局里會找到線索，我一開始只是簡單的以為警局不過是幕后操縱者設(shè)下的一枚棋子，一枚最厲害的棋子，恐怕我們都想錯了，警局不是棋子，而是最終的手談?wù)撸　?

四月聽得頭皮一麻：“不會吧，你是說警局是幕后黑手？”四月?lián)u頭否定，“子行啊，你有沒有注意到，當我們來到警局的時候，最先感受到的是一種浩然正氣，蕩氣回腸的感覺，這是警局這種正義之地應(yīng)有的一種氣息，并沒有半點的駁雜，這樣的地方怎么可能會隱藏著陰暗呢？”

“對，一開始我也感受到了，我也覺得這很正常，但是只要細細一想，就有其中的玄妙之處了。”

“洗耳恭聽！”

“呵呵，你這好奇心又開始泛濫了！”閻子行揉了揉四月的頭發(fā)說，“自己開動腦筋想啊，不要事事都問我。”

四月嘟著嘴說道：“我是真的想不出來嘛，警局的威嚴，墳場的陰森，這不都是一貫如此的嗎？并沒有什么特別值得驚奇的地方呀。”

“我這么跟你說吧，有助于你換個思路。我在地府的時候遇到過一件事情，那是一個命不該絕之人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假死，誤入地府，他的魂魄中帶著很重的陽氣，這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整個冥府的氣氛忽然變得更為陰森，甚至連我們很多鬼差都感覺到了一種涼意，如果照尋常的思維，地府有陰森寒冷之意很正常不過，可是仔細一想就不對了，為什么我們平時習(xí)慣了的陰氣會在這一刻忽然加強，或者說忽然變得讓我們都感覺到異常，其中必然有問題，后來，仔細一查，果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帶著陽氣的假死之人，送他還陽之后冥府才恢復(fù)了往日的氛圍。”

四月聽完閻子行的故事，心中忽然產(chǎn)生了一個念頭，這個念頭在她的思索下越來越清晰，最終在腦海里完完全全地構(gòu)思出來。

當這個構(gòu)思變得清晰之后，四月心頭猛然一驚，自己差點就被那種浩然之氣給騙了——不，不是被騙了，而是被迷惑住了。

閻子行的那個故事，在陽間也有同樣的例子，而且不勝枚舉，就拿人的身體來說，在很多時候，人體血液中存在這對抗病毒的白細胞，一旦有細菌入侵，白細胞則會不斷增強、增多，這本來看似很尋常的一種現(xiàn)象，卻成了醫(yī)學(xué)上判斷人體是否收到感染的重要標準。

想明白了這一點，四月再來看警覺的情況。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講，巽城的這座警局確實有些氣勢過度了，本來應(yīng)有的是威嚴之氣，現(xiàn)在竟然讓人感受到了浩然之氣，那么只有一種可能，警局這種地方天生所具有的防御氣息已經(jīng)被調(diào)動起來，并且不斷地加深，才形成了現(xiàn)在這樣的氣勢磅礴的氣息。

也就是說，警局中混入了不屬于威嚴、敬畏的氣息。這種氣息一定是被浩然之氣所敵視的，那也就是猥瑣陰暗的氣息。

這一層意思想通之后，四月只覺得全身都在顫抖，她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選在在這樣的正義之地藏身，簡直就是背道而馳。

這人的心思實在是太微妙了，一個索魂高手，一個道法高手，還是一個心理學(xué)高手，四月猛然間發(fā)現(xiàn)，他們所面對的這個幕后黑手，盡然擁有這很強很強的素質(zhì)。

不管是人還是鬼，都一定會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對手。

“子行，那你想好怎么對付他了嗎？”

“沒想好，我連怎么找到他都沒主意，所以我剛才只敢說線索包在我身上，沒敢說結(jié)果包在我身上。”閻子行苦笑著說。

“那個，你沒有主意，我倒是有個辦法。”四月狡黠一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