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抱了抱李湘，輕聲對她說道，“謝謝你，陪我走了這么一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開心。還有，對不起，招惹你卻又負你?！?

李湘瞬間紅了眼眶，卻強忍著不哭，道，“嗯，我李湘也很有幸，能跟你走這一段。還有，我也對不起你……”

只是到底對不起什么，她卻說不出口。

沈軒摸摸她的頭，道，“傻瓜，你有什么對不起的?！?

兩人抱了一會兒，沈軒松開她，“好好生活，有什么困難的地方找我。”

李湘笑著點頭。

沈軒也笑了笑，隨即拿著桌上的離婚協議書，一步步走出別墅。

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李湘的嘴角一直是上揚的，也不曾落淚，更不曾回頭去看他。

直到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眼淚再也包不住，簌簌往下掉。

她終于，放他離開了。

只是，心好疼。

疼到，好像已經失去知覺了。

良久，她才拿起手機，給冷霄打電話。

“沈夫人竟然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你這段時間過得太好，都快忘了你的小言了呢。”冷霄不咸不淡地說道。

李湘只道，“冷大少，如果你是因為當初我冒犯你而懲罰我，我現在的確嘗到了苦頭，所以，我們之間的交易，結束吧?！?

冷霄愣了一秒，隨即笑開，“我還以為沈夫人是因為什么事找我呢，原來是想背叛我呀?！?

“背叛你？”李湘冷笑，“我從沒想站在你那邊，何來背叛？”

“也是，不過沈夫人在結束之前，就不想想自己的母親和老情人？”冷霄的語氣很冷。

“我當然想了他們，我盡力去愛他們了，也盡力去幫他們了，但我，太弱小了?！崩钕嬖秸f越難受，“我是想過，是不是我可以堅持下去，堅持到你消氣，堅持到你大發慈悲放了他們，可我不行了，我，受夠了?！?

“冷大少，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最壞，也就我們三個在另一個世界相見罷了，那時候，興許媽媽已經沒有了疾病的困擾，小言也恢復了記憶，興許，我們三個又可以像好久好久之前那樣，開開心心在一起了。”

說到這兒，她還真有些懷念那個時候呢。

“還有，我已經和沈軒離婚了，要對付沈家，你找其他人吧，我實在無能為力。”

最后還說了句，“冷霄，對不起，當時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說完，她掛了電話。

說起她得罪冷霄，其實也是她自己作的。

當年她在酒吧打工，無意間聽到有人在談論冷霄，說他是冷家的私生子之類的，她為了不得罪同事，就附和了幾句，哪想被冷霄抓到了。

之后，冷霄為了報復她，帶走了她媽媽和小言，以此威脅她為他做事。

也許，那時候就不該為了迎合別人，說一些傷人的話。

這邊，冷霄看著已經掛掉的電話，冷笑兩聲，隨即突然一下子砸了手機。

趙立聽到聲音，趕緊跑進來，問道，“老板，怎么了？”

“怎么了？”冷霄反問道，陰冷的眸子看向他，“叫人教訓言青一頓，不死就行，然后連同她那個媽，一起丟出去！”

趙立愣了會兒，立即反應過來，回答道，“好的老板。”

這邊的言青明明吃飯吃得好好的，突然一群人沖進來，毒打了他一通，剛吃下去的飯被打出來不說，后面連站都站不起來。

接著就被丟了出去，連同湘湘的媽媽一起。

李湘的母親李黎看到言青渾身是傷，想要過去看看他，可自從得了肝癌以來，她的身體已經沒有多少力量了，以至于想從地上站起來，都有些費力。

“小言，小言……”她喚道。

言青聽到熟悉的聲音，艱難地睜開雙眼，在血色的眼簾下，看到了李黎的面容，“阿，阿姨……”

李黎雙手撐地，想站起來，可剛一用力，就倒了下來，“嘭！”

“阿姨！”

言青看得有些著急，也想要過去扶她，可全身上下都是傷，站不起來，只能爬。

終于，他咬著牙，爬到了李黎身邊，費力地抱住她，見她已經暈過去了，著急地喚道，“阿姨……能聽到我說話嗎……”

可不管怎么喚，后者都不回答。

直到他額頭上冒出的血染紅了發梢，他的意識也開始越來越模糊。

他想撐到有人來，讓他打個電話，他家湘湘的電話。

可興許是這條路太過偏僻，好久都沒有人來，后來他實在堅持不了，抱著李黎，跟著暈倒了……

夏子然和宮燦這邊。

“你要帶我去什么地方啊，這么神神秘秘的？”

趴在宮燦背上，夏子然問他。

“當然是去一個好地方。”宮燦回答。

夏子然看了看荒涼的周圍，沒錯，他們現在在一座山的半山腰，旁邊到處都是樹，只有一條荒草叢生的小路。

“可我怎么覺得，這個地方有點點……嚇人？”

宮燦笑笑，“原來夏小姐也有害怕的時候？”

夏子然臉微紅，“怎么？還不許了？”

“行，許許許！就是覺得稀奇，你夏大小姐除了撓癢癢，還會怕其他東西?！?

夏子然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是超人？我害怕的東西可多了，你只是不知道?！?

宮燦挑眉，“可不就是超人嗎，不然怎么能才跟沈軒喝了咖啡，又來跟我吃晚飯。”

自那天兩人溫存后，沈軒又多次找過夏子然，這事兒讓宮燦心里十分、尤其不舒服。

所以這幾天都在拿這事兒來說事兒。

“哎，我就只跟他出去喝了個咖啡，這事我們翻篇了好不好？”夏子然無奈地說道，她還是第一次發現，這人的醋意這般大。

宮燦哼哼兩聲，“喝個咖啡，你想的是喝個咖啡，他可不這么想。鑒于你對危險沒有鑒別能力，我要懲罰你?！?

夏子然哭笑不得，“所以你的懲罰就是，帶我來這座山，卻累死累活背我上山？”

“嗯哼?！?

“可你不覺得累的苦的是你？”

他一路背著她上山，光想想，她都覺得累。

哪想宮燦幽幽地說，“到了上面，你就知道累的苦的是不是我了?！?

一聽他這話，夏子然心里還真有點發毛。

不過再想想，有他在身邊，最危險的事情也不過是來一次，就他今天背她上山的情況來說，兩次是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