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宮

太后今日借著天朗明居，查宮女們將那些堆在庫房里的衣料布匹拿出來曬曬，自己也好享受一下陽光。

“主子，您小心點，別再著涼了。”嬤嬤拿來一塊毯子，蓋在太后腿上，以免膝蓋受冷。

“沒事，你看著太陽多好。”太后笑瞇瞇的，月牙泉的笑眼動人不已，溫潤語間。

嬤嬤看著太后好似心情還不錯，哄著勸著將這最后一副藥喝了下去，只是這臉從喝了那副藥之后就一直拉著，怎么逗都不笑。

這會兒，段笙月與碧瑩剛好也到了萬壽宮。

“參見太后。”段笙月帶著碧瑩等人，恭恭敬敬端莊行禮問安。

“起來吧。”太后見段笙月有些顯懷了，看著那肚子怎么都喜歡，笑意濃濃的說道。

“賜座。”對著一旁的嬤嬤輕柔的說道。

段笙月與碧瑩落座，端莊嫻淑，端起嬤嬤奉上的溫水，笑盈盈的道謝。

“今日怎有空來看哀家啊！”太后也從剛剛到苦味中緩了過來，悠悠慵懶說道。

“上次聽聞太后您中毒了，那時臣妾胎位不穩，沒來探望，今日想著日子不錯，帶著碧妃來看看，希望太后不要怪罪才好。”段笙月放下手中的茶杯，淺笑安然，優語恰道。

“有心了。”太后直覺段笙月來找自己的目的不只這么簡單，但這貼己的話聽著就是暖心。

“不知皇上那里有沒有查到什么線索。”段笙月以絲捂嘴，看似不經意說道，實則靜靜觀察太后的表情。

“唉，哀家現在也頭疼，關于那下毒之人一點頭緒也沒有。”太后想起那下毒之人就怒不自已，卻也無奈自嘆。

“臣妾這兒找到一些線索，太后要不要看看。”段笙月感受到太后隱藏的怒氣，青甜微笑，對著太后說。

“那便呈上來看看吧。”太后雖不對段笙月可拿出什么有利證據抱有希望，但也給她面子。

細柳將那小包毒藥，交于嬤嬤。嬤嬤拿去給那位神醫診斷，得知結果后，興奮四溢，許久未跑的她此刻也不顧的了。

“主子，是這毒藥。”嬤嬤聲線微顫，雙手抖動，對太后說道。

“月妃，這要從何而來。”太后因氣憤，雙手緊握，拍打桌緣，也不覺著痛。

“太后，這是貴妃用來養花的，只是不知如何下毒”段笙月立馬半俯身行禮，低頭，恭敬答道，碧瑩也順勢跟著段笙月福身。

“好一個貴妃，竟敢給哀家下毒。”太后已顧不得形象，起身，喝道。

“嬤嬤，將我們的貴妃給哀家叫來。”太后說完拂袖朝屋內走去，身旁侍奉的一等宮女立馬扶著太后。

段笙月與碧瑩對視眨眼，同時起身，跟著太后朝屋內走去。

半刻鐘，嬤嬤帶著柳沁菡匆匆趕至萬壽宮主殿，柳沁菡并未想過太后會查明自己下毒，依舊端行妃禮，委婉道“參見太后，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哼，不敢，哀家怕享受不起。”太后冷哼，輕諷說道。

太后并未叫柳沁菡起身，柳沁菡只好一直跪拜，低著頭，盯著自己纖美優細的指尖，心中不滿也漸漸積蓄。

“貴妃，哀家問你，這毒藥是不是你宮中的。”太后將那包從桂樹下重新挖出的毒藥，砸至柳沁菡身上。

“太后娘娘，冤枉啊！您給臣妾十個膽子，臣妾也不敢啊。”話未落，淚已下，猶憐惹人，顫音盈盈惹人憐。

“你還不認嗎？這是哀家剛剛查人從你宮中挖出的，你還有什么好說的。”太后見柳沁菡拒不承認，見那妖媚不已的小臉，氣惱不已。

“它在華禧宮，但不是臣妾下的毒啊！”柳沁菡心中雖驚異，但仍然不承認。

“還不認，嬤嬤掌嘴。”太后也是在這后宮闖出來的，柳沁菡的小動作，小眼神怎么逃得過太后的火眼金睛呢。

“啪啪啪”一起一落，三掌下去，本雪嫩的小臉已腫脹不已，柳沁菡也不敢再出聲，只是幽幽咽嗚之聲。

五十掌下去，柳沁菡臉已不能用出水芙蓉來形容了，只能說是圓如大餅，腫若高山。

“說，到底是不是你。”這五十掌，好似解不了太后的火氣，依舊語如寒冬，凌冽不已。

此時太后也聽不進任何勸道，柳沁菡只蜷縮在地上，啼哭不已，一句話也說不出。

“來人，傳哀家懿旨：貴妃柳氏，心思惡毒謀害哀家，現罰抄女戒一百遍。”太后因氣惱臉此時漲紅不已，時不時傳來的粗氣聲，顯示了她的憤怒。

就在眾人以為結束之時，得知消息的洛杞姍姍來遲。

“皇上駕到。”

洛杞進殿，環視一圈，太后驚異，段笙月，碧瑩站在原地端莊行禮，柳沁菡一人緊緊懷抱自己，本如巴掌一般的小臉，現已無眼直視。

“皇上，今日怎有空來哀家這兒。”太后見洛杞匆匆趕來，心中以認定是柳沁菡偷偷派人通知了洛杞，心中已不能用厭惡來形容了。

“母后，這兒所為何事”洛杞扶起臥地不起的柳沁菡，些許震怒道。

“后宮之事，哀家做不了主了嗎？”太后并未正面回答洛杞的問題，只微微笑道。

“朕有權過問。”洛杞強硬不已的態度，凌厲寒森盯著太后。

“好，那哀家便告訴你，她就是給哀家下毒之人，你還要護著她嗎！”太后見洛杞冷如寒冰的態度，怒急攻心，緩緩說道。

洛杞微楞，但心中還是有些不信，轉頭看像段笙月。

前幾日因巫蠱娃娃段笙月找到證據帶著洛杞去了華禧宮，處死了一位宮女。今日她直接找來太后，下毒之事自己查了許久未有線索，這時段笙月帶著證據找到太后。

洛杞心中對段笙月多了幾分懷疑，還剩幾分愛意，又對柳沁菡留有幾分憐惜。

洛杞黑眸哀郁失望，看著段笙月，而洛杞的眼神也刺痛了段笙月燃起暖意的心火，撲滅她所有的僥幸，激情，愛意。

“你們退下吧，元盛，送貴妃回宮查太醫診治。”洛杞轉身遣退眾人，揮手搖頭，再未看過段笙月一眼。

“是。”段笙月面色嬌冷，心如寒冷，規規矩矩行禮，拉著碧瑩帶著細柳離去。

只片刻，整個宮中只剩洛杞與太后兩人，太后坐于軟塌，閉眼不語。洛杞負手站立，一言不發，盯著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