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杞回到御書房,一人靜坐于書桌前,思考著造反之事,這件事派給龍衛的人去調查,已有幾天時間,依舊還沒得到任何線索,洛杞甚是惆悵。
“主子。”龍喬對著書桌前緊蹙劍眉的洛杞行禮問安。
洛杞聞聲放下手中不知不覺早已握斷的筆鋒,抬眼看著單膝跪地的眼前之人開口“有什么線索。”
“回主子,屬下發現此次造反的不像是民間起義,倒是有意,有組織的進行。”龍喬抱拳起身,立于洛杞書桌一側,凌冽說道。
“此話怎講。”洛杞對此并未感到驚訝,整理自己剛剛因入神而失態的衣角,悠悠啟唇。
“屬下發現,他們起義不似普通民眾那般毫無章法,隨心所欲,以達某種目的而誓不罷休。相反,他們手法嫻熟,出手迅速,狠,也招招命敵。”
龍喬看了一眼洛杞的眼色,在他凜鋒的注視下,輕輕咳口,繼續說道。
“他們先在各個地區水源充足的地方下毒,現又恰逢大旱,人們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現在流民增多又身中毒,輿情嚴重,他們便借此煽動流民,現在已…”
未等龍喬話說完,元盛匆匆忙進殿,臉色慘白,眉眼似被陰暗籠罩,依舊恭敬有理對著洛杞俯身行禮,說道“皇上,外面丞相大人還有…”
元盛話剛說到一半,一眾大臣便紛紛沖進來,對洛杞行禮后,雙手呈上一紙流民上書的民情書,有近萬名流民的簽名,希望皇上給他們一個交代。
“皇上,這個是民情書,請您過目。”元盛接過,雙手呈于洛杞,誰知洛杞臉色愈發黑如夜色,伴隨著星光,耀眼又高攀不得。
“你們對此有何看法?”洛杞眼神緊盯,開口語氣平淡,察覺不到任何情緒。
“回皇上,臣以為賑災之事刻不容緩,而造反之事可稍加緩和。”
“回皇上,臣以為先穩定民心,才可進行下一步。”
洛杞正要開口說話,就見本該管轄禁衛軍的統領齊將軍,覲見。
“啟稟皇上,宮門外,數百位流民在宮門前討伐,希望您可,可以給他們一個交代。門前的將領雖守住了宮門,但京中流言紛紛。”
齊將軍不顧在場眾人的眼色,將宮門前情景悉數道出。
“皇上,您還請多加考慮民生啊!民乃國之根本。”一眾大臣紛紛跪拜,齊口說道。
“朕明白了,你們退下吧!”洛杞揮了揮手,眾人也起身行禮告退。
洛杞一人獨坐在桌前,靜安不語,元盛默默立與身側,無聲輕顫。
第二日,洛杞終是當著朝臣的面寫下了罪己詔,并將此張貼于宮門處,以便流民與諸位百姓直觀明了。
下了朝,洛杞便收到龍喬的消息,原來那數百位流民,在一位富人的幫助下,喬裝進京,為自己討回公道。洛杞心疑,卻又無從下手。
華禧宮,柳沁菡也收到父親傳來的朝中消息,洛杞身處帝位,遭到民眾的起訴,災情嚴重,毫無頭緒。
“娘娘,前朝不穩定,您也就別參與了。”辛柳看著柳沁菡神若游絲的氣息,開口勸道。
“你懂什么?本宮為的可不止這些。”說著柳沁菡輕笑,起身將那封家書燒毀,朝梳妝臺前走去。
“替本宮梳妝。”柳沁菡端坐,隨手拿起珠釵戴于發髻之上,辛柳小步連連,幫著柳沁菡梳妝起來。
梳妝完畢,柳沁菡將剛剛提筆書寫好的家書傳于辛柳,眼眸漆黑幽深,開口“將書信傳于我父親,讓他務必按照計劃行事。”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辛柳緩步退下。
柳沁菡起身,帶著華禧宮一行人去了御書房,洛杞下了罪己詔,終日忙著與大臣們想對應之策,已好幾日未歇息了,現在眼底青黑,疲憊爬滿了他的面容。
“皇上,柳妃娘娘,有事求見。”元盛將浮沉輕搖至一旁,作揖俯身說道。
“讓她進來吧!”洛杞放下手中的奏折,抬頭看著一襲曼棋裙略施粉黛的柳沁菡,起身朝軟塌方向走去。
“臣妾參加皇上。”柳沁菡一人入殿,恭謙有禮,緩步生蓮。
“平日也不來,今日怎么有空了。”洛杞接過元盛奉上的茶水,微微輕喝了一口,開口說道。
“臣妾聽聞近日皇上因操勞朝中之事已無心休息,臣妾沒有貴妃娘娘的戰場英姿,對于造反之事也幫不上什么忙。”
柳沁菡微微瞥了一眼洛杞的神色,見他并無拒絕之意,緊接著說“臣妾實在擔心,聽聞近日災情嚴重,臣妾愿代柳家盡一份力,為賑災捐獻銀兩,以減輕皇上負擔。”
“你有心了。”洛杞聽著柳沁菡的心系天下之語,心底也多了幾絲幽憐,細絲清語。
“為皇上分憂是臣妾分內之事,流民擾亂,造反四起。臣妾想說,既然他們用毒來針對百姓,我們也可以以毒攻毒啊!”柳沁菡近日追隨玉春學習不少,自然心中有計謀。
“用毒?”洛杞對此法有些擔憂,但也未拒絕。
柳沁菡也是懂得,有些事提點一下即可。對洛杞行禮說道“皇上注意休息,臣妾先行告退。”
“既然來了,就陪朕一會兒吧!”洛杞也甚是勞累,柳沁菡適時關心,便開口了。
柳沁菡扶起洛杞朝著寢殿方向走去。
自此,洛杞這幾日便天天留宿華禧宮,洛杞復寵柳沁菡的消息后宮皆知,段笙月也得到了消息。
碧瑩近日也天天來銅雀臺陪著段笙月,二人時不時聊天,談論的除卻平時小事,便是洛杞與碧瑩心系之人了。
“姐姐,你今日看著臉色并不太好,是身體不舒服?”碧瑩剛進門就見段笙月一人獨坐桌前,手上的書未翻一頁,眼神游離。
“沒事,你快坐。”段笙月在碧瑩的聲線中拉回思緒,起身拉著碧瑩說道。
“姐姐,我知道近日皇上他,但是你與皇上的感情我們都知道,你就別擔心了。”碧瑩也不知怎么安慰,只好如此說道。
段笙月也只是蔚然一笑,不語,碧瑩看著姐姐的樣子,思及自己,便也不再多說,心系那白衣公子,卻在一同生活了一月之余不辭而別,心底的失落,思念也涂生增長。
姐妹二人桌前暢飲,心系牽掛,煩憂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