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盾被真理之拳擊碎，但法則之力并未因而立刻消散，無數如同碎片一般的法則之力，在這過程中撞在陳煉身上。

一瞬間，陳煉渾身不知多了多少道傷口，成了一個血人。

‘意’源自神魂，需要消耗精神力，超越極限的真理之拳，同時也徹底耗盡了陳煉的精神力。

陳煉搖晃了兩下，噗的一身倒在地上。

程素心想也沒想，第一個沖出去看陳煉，根本沒意識到這舉動，與她的身份不服。

程素心直接把陳煉翻轉過來，先探了探氣息和脈搏，雖然有些虛弱，但暫時平穩，確定陳煉只是昏迷過去而已。

程素心稍稍安心，隨即為陳煉檢查傷口，傷口遍及全身，多是整片皮肉爛掉寬闊創傷，導致大量失血。

‘愛意’恢復傷勢的機理，在于激發人自身的生機和生命本源，絕不能過度使用，否則會耗損壽元，跟兵奴印差不多是一個道理。

陳煉傷得太重，不能完全依靠愛意進行治療。

程素心先用發動愛意，把幾處傷及大動脈大量出血的傷口治好，隨即從隨身攜帶的小布包里，拿出凈水、紗布與及各種藥品，為陳煉處理其余沒那么緊急的傷口。

游鳳歌未必是第二個行動的，卻是第二個到的。

看到程素心盡心盡力為陳煉療傷，游鳳歌并沒有多想，只單純地問道：“這傻子沒事吧！”

“世子精神虛耗過大，加上失血過多，暫時昏迷而已，只要小心處理，以世子的修為和年紀，應該不會有什么大礙。”

向游鳳歌解釋完，程素心又對潔霞姑娘等人喊道：“世子身上的傷口太多，我一個人處理不過來，各位姐妹快過來幫忙。”

潔霞姑娘應道：“好，我們現在就來。”

正當幾名醫術比較高明的姐妹，七手八腳要給陳煉療傷的時候，姚桃突然冷冷地道：“男女有別，就不勞煩各位姑娘了，這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我們也能夠處理。”

姚桃看著程素心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和警惕。

陳煉為了程素心和趙謙等人起沖突，姚桃并不清楚事情的緣由，只知道陳煉與太子的人打了起來。

但剛才陳煉與程素心眉來眼去，姚桃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礙于情況不允許，沒來得及過問而已。

再加上陳煉倒下，程素心第一個跑出去，姚桃便意識到事情并不單純，陳煉與程素心必定有奸情。

男人逢場作戲，姚桃并不認為這有什么問題，但她從陳煉看待程素心的眼神看得出，陳煉可不僅僅是逢場作戲那么簡單。

姚桃作為游寧親手訓練出來的間諜，對天下各大勢力都有所了解，她知道，圣女殿的女人是全天下最不要臉的。

只要一個‘情投意合你情我愿’借口，她們就可以干些下流的勾當，根本不管男方有沒有家室。

陳煉是游寧整個布局的關鍵一環，而陳煉娶游鳳歌，也最為符合陳煉的最大利益。

姚桃忠于游寧，也忠于陳煉，她絕不允許某些不要臉的女人，破壞陳煉與游鳳歌的婚事。

程素心感覺到姚桃的惡意，解釋道：“我們圣女殿救急扶危，并不拘泥于世俗禮教。”

姚桃冷冷地駁斥道：“你們是圣山上的仙子，你們不拘泥，但我們拘泥！世子與郡主下個月便成親，作為世子的貼身女婢，婢子不希望傳出什么難聽的風言風語。”

游鳳歌倒是無所謂，道：“她們醫術好，就讓她們幫這傻子療傷好了。”

姚桃急了，慌忙勸道：“殿下，萬萬不可！”

游鳳歌太過單純，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袁寧珂落在不遠處，冷冷插話道：“既然人家不領情，我們何須熱臉貼他們的冷屁股。小素心，咱們回去吧！為師還有很多事情要你幫忙處理。”

“可是……”程素心不愿就此不顧陳煉。

袁寧珂加重了語氣，厲聲道：“不要可是了，現在就隨為師回去。”

袁寧珂十分疼惜程素心這個寶貝徒弟，從來不說重話，此時語氣卻隱隱帶著怒意，潔霞姑娘等人感覺到情況不妙，一個個站了起來，退開到二人身后，不再為陳煉療傷。

袁寧珂看了一眼程素心，又看了一眼姚桃，道：“你把傷藥和紗布留下，由她們來處理傷口，這樣你們倆都滿意了？”

袁寧珂說完，頭也不回，大步大步離開。

程素心沒辦法，只好把藥交到姚桃手上，語速極快地解釋了一通‘內服外用’之類，最后叮囑道：“世子身上傷口極多，處理不好會發炎化膿，姑娘千萬要仔細處理。”

姚桃不以為然地道：“我們世子的能耐，你們這些外人哪里懂得那么多，世子的傷很快就能好，用不著閣下操心，姑娘請回吧！”

姚桃特別強調了‘外人’二字，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她會這么說，并非單純是氣話，而是有所依仗。

陳煉與陳修的決斗，姚桃親身觀戰，還親眼見識過扶桑樹血脈的強大恢復能力，當時陳煉傷得比現在還重，在地里‘種’了三天就完全恢復了。

程素心委屈得滿眼通紅，咬咬唇轉身離開，急步追上袁寧珂。

潔霞姑娘等人隨之離開，感覺到氣氛不對勁，都離開這對師徒遠遠的。

“師尊，你不是那么教徒兒的。”程素心很是委屈地說道。

“為師確實不是這么教你的，但這一次是特例！”袁寧珂寵溺地輕撫著程素心的后腦勺，柔聲說道：“為師作為一個過來人，只是不想你陷得太深，人家的未婚妻可是就站在旁邊呢！傻丫頭你還想怎么樣？”

“徒兒……”

程素心思緒很亂，她很想告訴袁寧珂，自己只是想要救急扶危，為陳煉療傷，可這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程素心是袁寧珂撿回來帶回女神峰撫養，說是師徒，但關系勝似母女，程素心的心思，袁寧珂怎么可能不理解呢？

袁寧珂拉著程素心的手，一邊走一邊說道：“等明天的感恩大會結束，他們小兩口便會回青州成親，你便到洛陽分壇歷練，同時到天道碑前參悟修行，等你晉升法相境，便可以接過為師的位子了。

而洛陽那么多青年才俊，你也必定能夠找到命中注定的如意郎君，到時候，為師會衷心地祝福你，但那個姓陳的小子，你還是趕緊忘了吧！”

程素心也明白這就是現實，嘆息一聲，道：“徒兒謹遵師尊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