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煉提出挑戰,最主要的目的,當然是要報當初的‘一箭之仇’。
那一支冷箭厲害無比,若不是碰巧射在眉心上,陳煉就真要被射死了。
除報仇之外,陳煉也是想要親身體驗一下,與神念境修者戰斗,到底是如何的一種情況。
畢竟一個月之后,他便要與林岳橋交手。
同時挑戰兩名神念境高手,這舉動看似魯莽,但陳煉卻有自己的一番見解。
無論是傅春生還是柳中信,二人皆是養尊處優久疏戰陣。
柳中信雖常與員生切磋,但切磋畢竟是切磋,與真正的生死搏斗,有著本質的區別,傅春生更是多年不曾與人動手,恐怕都快要忘了如何與人戰斗。
陳煉覺得,要體驗神念境的戰斗,單憑其中一人根本不夠,必須要兩個一起上才夠本。
況且,陳煉受傷可以用扶桑樹血脈療傷,真有什么危急情況,郭維也必定會出手相救。
至于必須承受的一些皮肉之苦,于陳煉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他每天在無盡戰域里,吃的苦頭還少嗎?
陳煉與陳修的一戰,王府侍衛們都在現場觀戰,他們見識過陳煉的實力,雖然免不了還有一些人心里不服,干些陽奉陰違的事,但至少沒人敢明目張膽的違抗陳煉的命令。
然而青陽城和青道院中的人,還不知陳煉的厲害,在他們的印象中,陳煉還是那個任人嘲笑的廢物。
陳煉一鳴驚人,突然騎到那些人頭上去,必定有很多人心里不服氣,甚至會因為心理上接受不了,繼而找陳煉的麻煩。
要避免這些麻煩一個個找上門來,沒完沒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在青道院里再打一場經典之戰,震懾那些宵小!
陳煉這一次挑戰,可謂一舉三得。
眾人來到第一演武場,這個場地面積最大,設置最齊全,通常只用作員生的畢業考核,今天是難得一次的破例。
眾人來的路上,引得不少員生過來湊熱鬧,郭維原本不打算讓員生們圍觀,在陳煉的授意之下,才答應允許員生進場觀戰。
“這小子是個刺頭,經常惹是生非,這我知道,可他竟然挑戰副院長和柳教導,還要以一敵二,這是有多想不開啊?”
“嘿嘿,這有何難的?反正就是磕頭認輸而已,我上我也行啊!”
“此言差矣,依我看,這小子純粹就是個腦殘!”
可在此時,鬧哄哄的人群當中,出現了些微不一樣的意見。
“早幾天我回了家一趟,今天才剛回院里,路上恰好碰見靖平侯府的隊伍。”
“靖平侯府就在咱們青陽城,你小子把碰見侯府的隊伍,說得多稀奇似的,要是在秦州光華城碰見了,那才叫一個稀奇。”
光華城是榮國公府所在的城市,如今已成為秦州的首府。
安南王府與榮國公府交惡世人皆知,而靖平侯府作為安南王府的藩屬,這些不明真相的普通人,便理所當然地認為雙方不對頭。
只不過,雙方暗通款曲,已是以前的事,如今確實是不對頭。
提出異議的那人接著道:“陳修平時騎的那匹大白馬,大家想必也見過吧!陳修每次從外邊回青道院,都會很裝逼地騎馬回來,但剛才那匹馬被侍衛牽著,陳修不在侯府的隊伍之內。”
“這有什么稀奇的,或許陳修是去了干別的事情,不方便騎馬,又或者他被硌得屁股痛,改乘馬車了。”
“可問題是,陳修不在隊伍之內,陳煉卻回來了!”
“小子,你扯來扯去,到底想說什么啊?”
“難道你們都忘記了,陳修與陳煉有一場生死決斗。”
剎那間,剛剛在質疑的幾個人,都閉上了嘴巴,不約而同地變了臉色。
隔了一會兒,才又有人接著說道:“這不會是真的吧!那可是天才陳修,登道榜第九十八名,咱們青道院蒼龍營的第二席,半年前他祭煉家傳寶槍時,還弄出了非常大陣仗的天地異象!”
“是啊,陳修的實力如此強橫,怎么可能敗給陳煉那個廢物!”
“可若不是如此,那為何陳煉回來了,陳修卻沒有回來?這你怎么解釋?”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但還是有人不愿意接受現實,插嘴道:“說是生死決斗,也不一定真要拼個你死我活,他們家里的長輩,自然會阻止他們兄弟相殘。”
又有人附和道:“依我看,實情是陳煉這個廢物跪地求饒,天才陳修寬宏大量,饒他一條狗命而已。”
雖然有些人有所動搖,但絕大多數人一時之間,還是無法相信現實。
他們都很害怕捫心自問地面對一個問題:
如果陳煉是廢物,那他們豈不是連廢物都不如?
在這些紛雜的議論聲中,陳煉與柳中信、傅春生已經上臺,分成兩邊相對而立。
既然你決意要進行比斗,那便盡管放馬過來吧!
傅春生想要這么說,但陳煉完全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這一場比斗沒有公證人,但按道理說,該是由郭維主持,也只有他才有這個資格。
可郭維還沒有任何表示,陳煉已經率先出手。
地面炸裂,原地留下殘影。
陳煉率先發動的武技,自然是空天剃!
陳煉沒有從正面發起攻擊,而是整個人從傅春生眼前消失了。
傅春生冷哼一聲,回身一掌,接住了陳煉從后方攻來的太祖正拳。
無法轉向是空天剃本身的缺陷造成的,就算陳煉把這門武技練到爐火純青,自身又已經達到靈武境,依然無法改變這個缺點。
但此時的陳煉,已有一個折中的辦法彌補。
那便是‘折向’轉向。
一瞬之間,第一演武場的地面上,已經多出了三個大坑,分別在傅春生正面、側面、后面。
爆炸聲聽起來只有一聲,實際上卻是三聲混雜在一起,短短的一瞬間,陳煉已經接連發動三次空天剃,曲折地繞到了傅春生身后。
雖然繞了較遠的路線,但陳煉毫無征兆地突然動手,速度也達到了超音速,故此陳煉這的一拳,依然極難防備。
可傅春生卻能輕描淡寫地一掌擋下。
陳煉瞇著雙眼盯著傅春生,問道:“這就是神念境的厲害之處么?”
傅春生冷笑一聲,道:“老夫的神識早已鎖定了你,你在任何時候、從任何方位發動偷襲,對老夫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