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胡,還沒有回家呢。”
“是啊,小黑,喲,這是帶著媳婦兒去吃飯呢?”
“是啊,隨便看看……”
在大黑吸引注意的同時,球球就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根據祁揚給的信息,軟姐姐的兩位師兄,很久可能就被關在這一帶的某個不顯眼的位置。
或者是個十分顯眼的地方,只是被施了一層障眼法,有個結界罷了。
這般想著,球球又微微皺了皺眉,信息有些少,還是得多打聽打聽。
兩人一路來到了一家大酒店,這個點兒還算是高峰期,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一走到門口就有伙計過來招呼,兩人從善如流地走進去,跟前幾天一樣,在靠窗的一張桌子面前坐下,大黑大剌剌地點了幾個菜,還要了一壺酒。
“還要喝酒?”球球微笑著一把揪住大黑耳朵,湊到他耳邊,平靜道,“你是想告訴那些人,咱們是妖么?”
妖不妖的倒是不影響,畢竟現在妖族進城參加學院大比,在大街上酒樓里看到妖族也不奇怪。
可是他們此行可是秘密行動的,若是這一番暴露被那躲在暗處的人發現了,可不就是打草驚蛇了。
大黑面目猙獰地把這壺酒換成了一壺茶。
球球松開手,又不經意地看向窗外,觀察著周圍的地形,想著這一帶能藏人的地方……
“真的?王大嬸家的小孫子沒了?”
身后一桌人的討論聲鉆進耳朵里,球球表情沒變,耳朵抖了抖。
大黑正在低著頭揉耳朵,一雙眼睛卻精明得發亮。
“可不是嘛!哎喲喂這都第幾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妖族搗的鬼……”
“應該不是吧,妖族不是前段時間才來我們人族么,這種事情,可是已經持續了好幾個月了!”
“唉,也是,這是相比于最開始的時候要好很多,這會兒又突然地冒出來,倒是讓我有些忘記了……”
“真是的,難不成是有人在修煉什么魔功不成,怎么會平白無故地失蹤這么多男童。”
“唉,別說了,聽說這事兒已經跟人皇稟報了,只是人皇還沒有出面,也不知道怎么解決的……”
一桌人又前前后后說了些情況,球球眼神閃了閃,輕輕端起茶杯,心不在焉地抿了抿。
要說收集消息,酒樓絕對是不二之選。
單單幾個晚上,兩人的收獲就已經十分豐富了。
從酒樓出來的時候,外面的街道已經一片漆黑了,街上只是還有幾個零零散散的攤位,攤主也正在收工。
“禁晚就換個地方吧。”
球球語氣十分輕松,大黑也笑著回答,“去哪兒?”
“剛剛那個,小孩兒會經常失蹤的地方。”
“行啊,等我收拾收拾。”
兩人正一邊走著一邊計劃著明天的行程安排,忽然間,大黑腳步一頓,神情有些凝重。
“怎么了?”球球跟著停下來,不解地看著大黑。
“你有沒有感覺到……”大黑閉著眼睛,吸了吸鼻子,又繼續道:“魔族的氣息。”
在魔氣森林里面生活了百年之久,兩人對魔氣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球球一愣,不禁屏住呼吸仔細感受了一下,隨后微微瞪大眼睛,“還真有。”
可是,人族怎么會有魔氣呢……
兩人又仔細地感受著,一邊感受一邊循著濃度最濃的地方看去,最后兩人都看向了皇宮的方向。
“難道是大魔頭散發出來的?”球球揉了揉鼻子道。
大黑只是微微瞇了瞇眼睛,看著皇宮的方向,卻沒有回答。
……
與此同時。
皇城的那個陰暗角落里,斗篷下一張年輕到沒有皺紋的臉上還沾著血跡,鼻子卻十分靈敏地動了動,隨即臉上帶了點笑。
沒多久,一直老鷹十分低調地飛了進來,落在他的斗篷外套上。
老鷹湊在歐陽長老耳邊輕輕嘀咕了一會兒,歐陽長老臉上的笑一直都在。
終于,訊息接收完畢,歐陽長老只是輕輕抬起手,肩上那只老鷹瞬間便灰飛煙滅,空中落下還殘留著的一兩支羽毛。
歐陽長老淡淡抬頭,在一片漆黑中,他精準地看向了皇宮的方向。
呵呵,魔王祁揚,這次,他便再讓他好好體驗一把,被徹底魔化的滋味……
腳步聲漸漸離去,地上的若愚手指動了動,小心地碰了碰背后的溫疏,溫疏沒有動彈,只是小聲地用氣音回答。
“怎么了?”
若愚嗓子干得要命,卻依然小聲地回他,“你看見了嗎?”
溫疏沉默著點了點頭,眉眼間帶上了一層怒意,“這個人,若是我們解決不了,主神也會親自下來解決得。”
方才他們可是親眼目睹了歐陽賢生吃了一個活的男童。
別說妖族,就是魔族,也沒有生吃活人這種行為。
歐陽賢現在已經成為了連魔族都比不上的異類了,他已經留不得了,誰也容不下他。
若愚閉了閉眼,又嘆氣一聲,“只是不知道,現在師傅那邊怎么樣了。”
此時兩人的內心只有一個感覺,那便是十分的無奈。
誰能想到呢,他們竟然一下來就碰上這種異類。
原本兩人想的是牛逼哄哄地下山了,找到歐陽賢和那個逃跑的鳳二長老,然后找個理由把人帶上山去,或者封印起來,反正就關著他們,不讓他們作妖了。
千算萬算,兩人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打不過人家。
唉,說起來也是丟人至極。
兩人都默契地沉默著,同時也繼續地在反思自己的狼狽,然而下一秒,他們聽見了頭頂傳來的交談聲。
“這個鬼地方,藏人是把人變成草埋土里么?”
大黑連忙捂住球球的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噓!別說話!那人才走呢,等會兒又被咱倆喊回來了。”
球球眨眨眼示意,正要說一句“我知道了”,然而視線后移,落在了大黑身后的那個黑影身上,陷入了某種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