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疏眼神閃了閃，臉上的笑容堆積起來，看起來十分親切似的。
“殿下可曾見到我師傅？”
“嗯。”
祁揚坐姿慵懶，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落在椅子上，氣定神閑得很。
“沒想到幾百年過去了，幾位身子骨還是這般硬朗。”
溫疏身子抖了抖。
“呵呵，殿下說笑了。既然殿下已經見過我師傅了，想必也已經了解到我師徒三人此行的目的了吧。”
祁揚懶洋洋閉上眼睛，“噢？什么目的？”
“……”
溫疏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我們三人此行，正是要助殿下一臂之力，將歐陽賢和鳳二長老捉拿回去的。”
房間里忽然安靜了下來。
溫疏旁邊的男子倒是不動聲色地后退了半步，扯了扯溫疏的衣袖。
溫疏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秒。
座上，祁揚忽地笑了起來，卻是沒有回答溫疏的話，他慢悠悠地睜開眼睛，視線落在溫疏旁邊的男子身上。
“這位便是大師兄，若智吧？”
若愚和溫疏都是一愣，不過半秒過后，若愚還是點了點頭，正要說些什么，又聽到上面傳來的笑聲。
“噢，抱歉，本尊記錯了，若愚師兄，應該不會計較的。”
語氣卻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
這話一出，連溫疏都沒有忍住，撲哧一聲笑了笑，若愚面無表情地瞪了眼他，溫疏又咳嗽兩聲，“咳咳，殿下還真是會說笑啊。”
估摸著時間，小家伙應該快回來了。
祁揚微微坐直了身子，撐著下巴對著兩人道：“二位的意思本尊已經知道了，此事事關重大，今日本尊還有些事，改日再議吧。”
話被說死，溫疏和若愚兩人也只能退下。
大殿再次安靜下來。
祁揚睜開眼睛，嘴角有抹淡笑，旁邊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馮瑞。
“尊上。”馮瑞恭恭敬敬地立在旁邊，“這兩人，十分可疑。”
“連你都看出來了，本尊還看不出來么？”
祁揚笑了一聲，慢悠悠地起身，揮了揮袖子，“明日進宮，你帶著人，暗中去探探，人皇那個老頭子，是不是也開始不安分了。”
“是！”
……
歸一已經被阮軟收進乾坤袋了，連同炎月岑影兩人一道回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炎月和岑影兀自退下，阮軟眨眨眼，看了看燈火通明的大殿，提起裙擺就往里面跑，想要去找祁揚。
“站住！”
身后卻忽然響起一道冷冽的聲音，嚇得阮軟一激靈，顫顫巍巍地回頭去看，卻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而馮瑞卻是愣在了原地……
片刻后，他便笑了笑，臉上是很明顯，卻又克制的欣喜。
原來，岑影真的沒有騙他。
面前這人盯著自己看的眼神十分奇怪，阮軟警惕地后退了半步，“你是誰？叫我站住作何？”
嬌俏的聲音將馮瑞拉回現實，馮瑞看了看面前陌生的朋友，臉上的肅殺削弱許多。
他后退半步，朝著她彎了腰行著禮。
“原來是阮軟姑娘，屬下還以為是什么人闖了進來，所以出聲厲呵，嚇到了姑娘，還請姑娘見諒。”
阮軟今天心情極好，這會兒也不過是個小誤會，她也懶得計較，“哦，沒事沒事，那我先走了。”
“姑娘慢走。”
前方歡快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馮瑞才愣愣地抬頭，看了看前面跟個花蝴蝶似的女孩兒的背影。
有些情，是一輩子都見不得光的。
夜色來襲，帶著冬季的寒冷，馮瑞臉上的表情淡了下去，眼中又恢復成一貫的冷。
……
這個小小的插曲阮軟并沒有放在心上，她一路小跑到大殿之后，卻沒有看到祁揚的人。
現在她們還沒有進宮，待的地方是馮瑞在人族的雪宮分宮殿。
阮軟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祁揚的人影之后又拎著裙子想要往寢殿那邊跑去，然而腳下剛一轉彎，整個人就立馬騰空起來。
“找我？”
阮軟眨眨眼，短暫的驚了一下之后又笑嘻嘻地摟著祁揚的脖子，“是呀！你怎么在我后面？”
祁揚低頭蹭了蹭她鼻尖，語氣寵溺，“剛回來，怎么，今天玩得開心嗎？”
阮軟狂點頭，然后開始嘰嘰喳喳地跟祁揚分享皇城一日游。
“……今日還碰上過一個老頭呢，奇奇怪怪的。”
祁揚抱著人往寢殿那邊走，聞言倒是多問了一句，“怎么奇怪了？”
阮軟歪了歪頭，回憶了下下午的情況。
“那個老頭，好像是走路不看路，撞了我一下，撞的我肩膀生疼！可是后面我看了看，也沒有留下什么淤青。”
“不過那個老頭看上去瘦弱得很，我一巴掌就能將他拍出去好遠那種，可是力氣可真大……”
“而且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怪怪的，好像還有點不對勁，整個人都不像是一個大活人……”
“倒像是……”阮軟斟酌了片刻，繼續道，“反正不像人。”
祁揚腳步沒停，心里頭卻在琢磨這個事兒。
“啊！對了！你看！這個衣服好看嗎！”
阮軟這才想起來正事兒，松開一只手撩了撩自己的衣裙。
早上出門阮軟是男裝出門的，下午逛街的時候因為炎月實在是不知道將那一袋子靈石怎么花出去了，阮軟就拉著炎月逛成衣店去了。
一開始是炎月在認真地給阮軟挑，到后面，阮軟心癢癢地給炎月也挑了好幾套。
“嘻嘻，怎么樣，好看嗎？”
阮軟身上的，是一身紅裙，耀眼得宛如一團火焰一般。
祁揚垂下眸去看懷里的小太陽。
“這個是炎月姐姐挑的，她說我穿紅色很好看，我平日里也沒有穿過這么艷的，怎么樣？”
小家伙巴巴地抬頭，有些期待地等著祁揚的回答。
紅衣啊……
“嗯，是好看。”
祁揚腦子里忽然多了個念頭。
或許……
比起讓小家伙以男裝的方式出現在眾人眼前，還有另外一個更好的辦法……
阮軟卻是不知道祁揚在想些什么的，只是聽到祁揚的贊同之后，笑得瞇了瞇眼，“那就好，我也喜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