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面對,她本能的慫了,極沒出息的求饒起來:“大、大哥,我錯了,我不問了……對不起!對不起!不、不要殺我……”
“呵呵,明明這么怕死卻還總是喜歡問一些找死的問題……”他微帶笑意的輕斥在耳邊響起。
一怔,錢蓉鼓起勇氣抬頭看向他,“你……不殺我?”
“殺!只不過不是現在?!壁w炎煊的唇畔掠過一抺若有若無的笑,隨之坐到她的身邊,并順手將她摁趴在自己的大腿上。
“現在想想,那場與她的相遇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別有用心的算計?!辈活欏X蓉的不滿與掙扎,他一面胡亂的撥弄著她的兔毛,一面緩緩的開口,聲線清冷無波,“四年前的初春,本王大破敵軍凱旋歸來,卻不想被一弱女子當街攔馬鳴冤。從該女子口中本王得知,她便是有著京都第一美人之稱的左丞相府嫡三小姐。其父左丞相楚恪平被揭發有私鑄錢幣暗勾胡人之嫌,陷入隨時都有可能被抄家斬首的險境,放眼全朝無人敢為其說話……”
“所以在美色面前,你逞起了英雄?也難怪啰,有楚美人那種仙女級別的女子向自己求助,這個世間恐怕沒有哪一個男人會保持理智而拒絕的,而且像你這種一向性饑渴的?!卞X蓉舉起一只前爪輕掩在嘴邊,賤兮兮的笑問著,“哈哈,敢情你從名震天下的戰神淪落為如今天下笑談的呆王,就是拜她所賜吧?”
從未被人如此開刷調侃的趙炎煊不禁嘴角一抽,眼光如刀的剜向她:“想死?”雖然不是很懂她話里的那句‘性饑渴’為何意,但直覺還是告訴了他,這絕對不是什么好話!
“哈哈!你當我剛剛放了個屁,不要往心里去哈……呃,您老請繼續說。”被他冷冽的目光一掃,猶如一陣寒風掃過,心頭頓時感到冷颼颼的,于是急忙識時務的放低姿態。
“……你!”見她這般貪生怕死,趙炎煊先是一怔,隨后忍不住的哈一下輕笑起來,笑聲輕狂張揚:“幸虧蒼天有眼,讓你投了畜生道,否則的話真不知憑你這德性會做出多少傷風敗俗之事?!?
你妹的!怎么說話呢?!
錢蓉氣得恨不得用爪子直接在他的俊臉劃‘王八’二字!
扭過頭,決定除非他主動開口道歉或自己犯賤,否則打死都不再開口理他。
隨著氣氛的冷下,他那邪魅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凝重與嚴肅起來,微不可查的輕嘆一聲,“其實,你說的沒錯……”
頓了一下,眼角的余光飛速的瞟了她,在確定了她其實有在豎著耳朵聽之后才接著往下說,聲線清淺,卻似微風輕拂湖面,掀起陣陣輕瀾,讓聽者忍不住的心弦輕顫,同時又平靜的似在訴說著他人的故事:“昔日年少氣盛,的確是因為無法拒絕她的哀婉乞求而一時沖動地介入左丞相一事,引火燒身,直至最終淪落為在那場全朝震蕩的生死博弈中敗得最慘烈之人。從一個擁兵百萬的九殿下成為終日借養花逗鳥蹉跎歲月的閑散九王爺……”扯動唇角露出一抺透著幾分苦澀的笑意:“最為可笑的是,在金殿之上交出兵權的那一刻,我竟看到她和太子并肩而立,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才發現……”
“才發現——【臥槽!老子就是一傻逼,而且還是自賤的那種!原來從一開始,那個女人就是太子的人!原來這一場所謂的牽動朝堂震蕩的生死博弈背后真正想要博倒的人就是我!而造成這一切的,無非就是四個字:功高蓋主!原來,在帝王之家,兵權遠遠凌駕于父子情與手足情之上!原來自己的初戀是一場笑話,付出的真心……】”
“住口!”一道滿是暴戾的怒吼聲在帳內驀然響起,硬是生生的打斷了錢蓉的那一連串的原來。
渾身又是一抖,瞪著兔眼直直的瞅著他。
于是乎,一人一兔,彼此對視著,所交接到的目光里閃著噼里啪啦的電光。
時間仿佛在這一剎凝固,靜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良久,就在錢蓉瞪得雙眼極度酸澀險些落淚而認輸之時,他輕嘆一聲,伸手輕撫著她額頭上的毛發,眸光復雜且迷惑。
他不明白更是不理解,為何自己會對她如此的包容與放縱?
甚至放縱到會毫無顧忌的對她說出深藏在心底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話,似是斷定了她不會出賣背叛自己……
“本王雖恨她欺騙利用了本王,然真正不愿原諒的卻是在事情敗露后她處處流露出的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知情者皆是以為是本王辜負于她,拜她所賜,本王昔日遠播的清譽如今只剩一片狼藉,儼然成了世人眼中頭號紈绔子弟,不務正業……”
說了這么長的一句話,無非不過是想表達那個叫楚瑤的丞相之女,事實上是一朵盛開的白蓮花。錢蓉在心底暗嘲。
見她只顧低著頭,不做任何的表態,甚至連一個嗯字都舍不得回應,平生頭一次沒有防備沒有心機沒有保留的將深埋心底多年的委屈與不甘說出口的趙炎煊怒了。
撫摸她額頭的手掌隱加力道,冷著眼涼涼的問:“來而不往非禮也,本王說了這么多,你難道不覺得應該說點東西?”
“我應該說什么?”錢蓉撇嘴腹誹:還不成你想讓我直接說你曾經所迷戀的女人就是一個心機綠茶婊?!而你就是一個睜眼瞎?!
呵呵,若真這么說的話,她還不得被他直接揪起耳朵一把摔死了!
“想說的皆可說,但說無防!”趙炎煊目光銳利的緊盯著她,逼得她不得不回答!
硬著頭皮,她抬起勇氣,小心翼翼的看著守門員,“呃……我可以用一首曲子里的幾句話來回應你所說之事嗎?”
“準了。”
沒想到他會如此爽快的同意,錢蓉清了清喉嚨,不管好不好聽的扯開嗓子便唱了起來:“感情不就是你情我愿,最好愛恨扯平兩不相欠,感情說穿了,一個掙脫的,一人去撿。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辯,女人實在無須楚楚可憐,總之那幾年,你們倆個沒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