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散去,多出一道虛影,朦朧虛幻,但也勉強看得出人形。
“我靠,霍老頭,你還活著!”
楚命看清這虛影,揉了揉眼睛,驚喜大叫,面龐上,露出興奮笑容。
他很激動,也很失態,波瀾不驚的心境,因為這人的出現,徹底亂了。
霍老頭,冰火拳圣,這是楚命永遠忘不掉的一個人!
“帝君,老朽這是最后僅存的神識……我只求您一件事……”
那虛影彎腰抱拳,用極為虛弱的聲音說道。
楚命擺擺手,道:“直說便是,你我二人,忘年之交,什么求不求的。”
“好,那老朽直說了,后人無能,還望帝君相助……逃過此劫。”
后人?
楚命一怔,心中有了猜測,但為了確認一遍,還是說道:“霍龍霍虎,是你后人吧?”
“嗯,不錯……”
“要被問斬的,是他們?”
“嗯……”
楚命點頭,拍胸保證:“放心,你的后人,我看誰敢動,誰動……殺誰!”
最后幾個字,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聲音也是逐漸變的冷冽,殺氣升騰。
“如此,多謝帝君,若有來生,老朽定當再次服侍于您,寸步不離……”
楚命點頭,心中莫名一痛,鼻頭也是有些泛酸。
“放心,來生,我們還做好朋友!”
虛影淡淡一笑,伸手一點,一道光芒,便是鉆進了楚命的眉心,隨后消散而去。
“霍老頭,你這是何苦呢……精神崩,神識散,永世再不入輪回……哎。”
“哈哈,那又何妨?老朽最后一絲神識,保護了我的后人,我霍家不絕后,值得!哈哈哈……”
大笑聲,回蕩整個混沌夢境,久久不散。
“哈哈,多少年了,冰火拳圣那猖狂天下的大笑聲,多少年沒有了?我還是喜歡霍老頭你這猖狂的模樣!”
楚命也是放聲大笑,當年還是荒帝的時候,他欣賞的,就是霍老頭這種猖狂天下,霸道世間的氣勢!
“冰火雙拳蕩世間,圣君之威欲破天!帝君,拜托了!哈哈哈哈……”
霍老頭的身影,在這大笑聲中,漸漸的,變得透明起來,隨后化作青煙,融入周圍濃霧之中。
……
楚命猛的睜開雙眼,拳頭緊握,念叨道:“霍老頭,你的后人,絕對不能死在他們的手中,那是對你的侮辱!”
隨后,他深吸了兩口氣,不平靜的心,逐漸的,重歸平靜。
平靜后的楚命,來到牢房門處,道:“對面的朋友,敢問這問斬,何時進行?”
“午時三刻。”
“現在什么時辰?”
“午時二刻。”
楚命聽后,頓時站起,沒時間了,再廢話下去,一切都晚了。
倘若霍家兄弟人頭落地,楚命會愧疚一輩子。
嘭……
楚命轉身,一腳踹在墻壁上,發出一聲悶響,墻壁紋絲不動,他那條腿,卻是被震麻了。
“靠!”
楚命大罵,再次一腳踹出,墻壁龜裂,露出里面的石頭。
“這墻也太結實了吧!”
如果是直接從牢房門出去,倒是容易,可外邊肯定有人守著,收拾他們,定要費一番手腳,浪費時間。
直接破墻而出,才是最節省時間的辦法!
“碎石掌!”楚命低喝,一掌打出,墻壁出現了一個坑,也就是一寸深。
這是楚命最大的力氣了,可想要打穿這墻,遠遠不夠……
“娘的,來不及了啊!”楚命急了,額頭上已經急的泌出了細汗。
“嘿,兄弟,你是想要越獄嗎?”
楚命聽到有人叫,于是轉頭,發現是對面的人,正瞪著大眼珠子看著自己。
“嗯,有事直說。”
“你這又踹又打的,得什么時候,我這百花囊中有一柄錘,你看……”
錘?
楚命眸子一亮,有錘的話,的確會容易許多,而且他清晰的記得,自己以前好像學過一招錘法。
“開價。”
有錘是容易,但是他可不會相信,對方會免費的送給自己用?
沒有相應的籌碼,是不可能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好處。
“嘿嘿,帶我們出去。”
楚命一聽,撇嘴一笑,道:“這可是違法的事情,不管,告辭!”
話音落,劍指起,低吟道:“八荒帝劍,出!”
明黃色的光芒,自眉心而出,迅速變大,化作一柄長劍。
“破!”
劍指一挑,長劍前刺,撞擊在墻壁上,‘轟隆’一聲,瞬間崩塌出兩人寬,一人高的大洞。
“帶我們一起吧……”對面的人哀求道。
“沒時間!”
話音剛落,楚命就是已經消失在了這牢房之中,向著刑場疾馳而去。
這小小的牢房,根本困不住他,倘若時間來得及,他斷然不會用八荒帝劍。
因為這是對它的一種侮辱,八荒帝劍,只飲血奪命!
上次用來當柱棍,已經侮辱一次了,這次卻又……
顧不上了,八荒帝劍,對不起,委屈你了。
“牢頭,有人越獄,有人越獄,對面的那小子越獄了!”對面牢房的人,破聲大叫。
你不帶我出去,你也別想好過,越獄?呵呵,死罪!
其實楚命能夠帶他們離開的,只不過,時間真的來不及。
何況,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好人?萬一出去后,為非作歹,豈不是等于做了壞事?
……
刑場,刑臺。
霍家兄弟面對山城無數的父老鄉親跪著,而他們后邊,則是城主秦川。
城主旁邊,是諸葛睿智,他一如既往的搖著黑羽扇,嘴角挑著和善的笑容。
秦川仰頭看了看天色,低聲道:“師爺,午時三刻到了吧?”
諸葛睿智并不言語,只是點頭,秦川捋了下嘴角的八字胡。
“斬!”秦川頓時拍桌而起,沉聲冷喝,隨手扔出兩枚令牌。
令牌扔在地上,與刑臺上的磚,發出碰撞聲。
猩紅色的‘斬’字,暴露在上面,一股殺機,無形中席卷諾大的刑場。
儈子手得到命令,放下大刀,接過遞來的酒,喝進嘴里,并不下咽,而是噴在了刀刃上。
酒水在刀刃上劃過,嘀嗒在地上。
儈子手抬起大刀,對著霍家兄弟的脖頸,就要砍去。
暖陽正熱,卻溫暖不了刀刃上閃爍著的森冷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