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要看跟誰比了?！睙o心老人摘下了草帽，笑瑩瑩看著蕭無鋒，“你最近可是弄的灰頭土臉啊，在九尾那里吃了敗仗，修為這些年也沒個長進。你這個掌門一天到底忙活個什么勁兒呢？”

什么事情都瞞不過無心老人，更何況那天的戰斗是在塔下發生的。

“無心老人說的在理?？墒裆缴舷旅刻爝@么多人和事，我這個掌門真當不了甩手掌柜啊。就拿前段時間邊境的妖獸暴亂和九尾出逃這兩件事來說，哪一樣不都是我費心。”

“到了你這個層次，修為的提升跟心境有很大關系。你不想再進一步了么？”

“哎，這么多年我也是看透了，無數修仙者到最后飛升成仙的能有幾人啊，到頭來不都是一場空。我現在能把蜀山上下打理好，看著師祖的基業能在我手里順利傳承下去，就算了了心愿了。至于修行的事，順其自然吧?！?

“自從這塔被煉制出后，歷任掌門我都見過。說實話，除了師祖，真沒有什么可圈可點的人物，或許真的跟瑣事纏身有關吧。執法堂里倒是有幾號狠角色，等你卸任掌門后，也跟著他們去吧?！?

“后事暫且不提，我此次入塔是想了解九尾出逃經過的。”

無心老人用釣竿輕輕點了一下湖面，整個湖面變成了一面大鏡子，里面顯現出當日情景。

“這是何法寶？竟有破碎空間之威能。”天機令是血妖谷玄長老秘密煉制，第一次出現在世人眼中，繞是蕭無鋒見多識廣，也認識不得。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看這樣子，它能用個三五次也就到頭了?！睙o心老人沒有太多驚訝，“修煉時空仙術的人是越來越少了，好多東西都失傳了。煉器師也不在此道上下功夫了。此物是為救九尾而來，那必定出自萬劫山脈某位能人之手，你們應該收集到一些情報吧。”

“有！之前血妖谷還擄走了唐三公主，按照法寶煉制出現的天地異象看，時間上很吻合。”

“用活人血祭煉制法寶，很符合他們的做事風格嘛。你不用太過在意了，這種法寶沒有什么攻擊力，而且煉制起來異常艱難，他們也就這一件了。九尾離開后，他們應該不會再殺回來?！?

“這空間法寶給兩座塔造成什么損害了么？”

“沒有。它只是打通了塔內和外部的空間，沒有發動物理攻擊。說起來，塔里面也收藏了一些關于空間法寶的煉制方法，用給你找一些么？”

“唐三公主就一個，還讓他們害了?！?

“哈哈哈……就算不強聚天下運勢來提升法寶煉制的成功率，失敗個萬八千次也差不多能出一件?！睙o心老頭打趣道，“不過百姓可能會受一些戰亂之苦了。他們用唐三公主血祭煉制法寶，強行聚納天地運勢，雖然法寶煉制成功，可唐王朝的國運卻被中傷。數年內，周圍覬覦唐王朝的國家便會興刀兵，哎……”

踏入修仙路，生死皆看透。家族興衰，朝代更迭，自然規律。任誰也無法扭轉乾坤。

“九尾出逃的時候控制了一名蜀山弟子，在外面攪鬧了一番。他是一個遺孤，十幾年前撿到后一直放在秀水峰教養著，沒有任何靈根，也就沒有被教授任何蜀山獨門仙法。自九尾出逃后，我每每閉目冥思，一想到他就會心神不寧。”

“當天我見過他了。這么多年你們都沒查出個底細來？”

“是我領導無方?！?

“推測的結論未必都是正確的，我又不是萬事通?，F在說點事實情況吧?！睙o心老人緩緩分析道，“從蜀山舉辦收徒大典開始至今，參加選拔者何止千萬，你是否見過有人體內沒有一丁點的靈根？人非草木，說的就是世間生靈或多或少都有那么點靈性，要不然那就是一塊頑石。對于你這個號稱體內沒有一絲靈根的徒弟，你覺得他身體正常么？”

“在撿到他的時候我檢查過他的身體，靈力測試過后也有專人給他查看過，都沒有什么問題啊。”

無心老人笑著搖了搖頭，話鋒一轉說道:“你知道妖獸是如何修行仙術的么？”

“它們……主要是靠記憶傳承，或者靈智完全開啟后，模仿人類的修煉方式來修行。但主要是靠記憶傳承?！?

“它們在傳承之前是個什么狀態？”無心老人繼續追問道，“和普通的小動物，甚至于雞鴨鵝狗豬牛羊之類，又有何區別？”

蕭無鋒千萬頭緒里面閃過了一絲靈光，“您繼續說。”

“你可不可以假設，這個沒有任何靈根的蜀山弟子現在的狀態其實就是沒有開啟記憶傳承的動物呢？他的身世是根正苗紅么？是通過蜀山的收徒大典收入門中的么？上一次九尾帶領眾妖獸殺上蜀山是為了什么？這個孩子出現的地點在哪？時間又是什么時候？”

無心老人一連串的問題像錘子一樣，把蕭無鋒長期以來梗在腦海中那些理不過去的思路全部砸通了。一個駭人的結論浮現出來。

“您是說，這是他們兩人的孩子？他們兩人怎么可能有孩子？不不不……”蕭無鋒說完了都感覺自己的話著實荒謬，不住的搖頭。

“你在懷疑什么？他倆的感情，還是生育能力？亦或是你直到現在仍不能接受他倆在一起了的事實？蜀山顏面掃地，正道巨擘給天下人做出的反面教材。”

“這些都是推測。嗯，沒有任何實證。他失蹤了?！?

“這都不重要，與九尾出逃相比，這些是小事。你內心的真實想法是什么？如果推測屬實，那九尾是不會對他下殺手的，相反，還會全力培養他，假以時日或許就是蜀山大敵。世人常說，要把禍事扼殺在搖籃之中，但對他，你做不到。當天你在沒有這些想法的時候都沒有打算過對他痛下殺手，如今，即便你再次找到了他，把一切都證實后，就能下得了狠心么。”

蕭無鋒緩緩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