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夢真的不知道當今鬼帝竟是女的。
看到玄夢的神情，陸楓皺了皺眉頭，以玄夢在魔界的地位居然都不知道當今鬼帝是女的，那么，還有多少人還記得這位鬼帝當年差點橫掃六界的英姿。
陸楓微微搖了搖頭，邪帝死了后，六界又恢復了以往安逸的日子，難道都忘了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八個字了嗎。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侍女過來道：“陸少俠，王爺有請。”
玄夢和陸楓皺了皺眉頭，雖說鬼界的天空一直都是陰沉沉的極為壓抑，但兩人都沒明白，按照凡間的時間來算，現在應該快子時二刻了，怎么這東方鬼王突然差人來請。請人也就罷了，為什么只請陸楓而不請玄夢。
低著頭的侍女似乎知道二人的疑問，只是接著輕聲道了一句：“和長空仙人有關。”
陸楓的劍眉微微皺了皺，然后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下衣著道：“好，請前面帶路。”然后看向了玄夢，“早點安歇吧。”
看著離開的陸楓的背影，玄夢歪著頭想了想，實在想不通鬼王為什么半夜三更的找陸楓，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個子丑寅卯出來，伸了個懶腰，玄夢也懶得想了，轉身回房睡覺去了。
“等等，你帶的路不對？”看著前面七拐八拐還沒到地方，陸楓停下了腳步到。
“陸少俠，您跟著婢子走就是了，放心，您見到了主人后就明白了。”
“主人？”陸楓的瞳孔微微一縮，很快就想到了那個人，沉吟了一會兒，陸楓看了一眼侍女，本來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來，只是點點頭后又跟上了侍女的腳步。
幽深的宅院，孤單的亭子，孤單的背影。
走到門口，侍女做了個請的姿勢就站在一邊不動了，陸楓也見怪不怪，邁步走了進去。
“來了。”人影沒動，只是微微扭了下頭又轉了回去，一個帶著點傷感的悅耳女聲響起道，“你似乎不太意外？”
“鬼帝！”陸楓苦笑著搖了搖頭，“來的路上就已經猜到是您了，只是并不太確定而已。”
“過來坐吧。”莫問淡淡的道。
“不勝榮幸。”
陸楓走到亭子里坐下，莫問卻沒有坐下，還是背對著陸楓站著。
沉默，長久的沉默。
“玉清派，還好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莫問打破了這沉默。
“回陛下……”
沒等陸楓說完，莫問搖搖頭打斷道：“叫我莫姐姐吧。”
“是。”陸楓微微愕然，心里卻很是奇怪，鬼帝這是什么意思，“莫姐姐，您和先祖也是知交，難道不知道玉清派傳承極其艱難嗎？”
“差點忘了，玉清派幾乎是代代單傳。”莫問右手扶著額頭傷感的道，“長空的心法，對弟子的資質和心性要求太高了。”
“有您這么一位知交，先祖……”陸楓沒有再說下去，長空莫問，真的只是知交那么簡單嗎？
“我當年縱橫六界未嘗一敗，娉婷羽衣之名聞者莫不變色，直到遇到了長空。”莫問轉過了身子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看著酒漿陷入了回憶，“我和長空交手多次，最后我以半招之差落敗，也就是那一戰，長空不敗劍仙之名流傳。可惜，仙鬼殊途。”
“妖王玉清還活著。”陸楓輕聲道。
“如果你有時間去妖界的話，去看看玉清吧，她這些年過得很苦。”莫問心中微微一疼，“啪”的一聲，美玉制成的酒杯被生生的捏碎了。
“莫姐姐難道不苦？”陸楓搖了搖頭，“現在的六界只知道鬼帝莫問，卻忘了莫娉婷。”
“忘了，也好。”又拿起一只玉杯，莫問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仰頭一口喝下，兩行清淚卻是簌簌而下。
“莫姐姐，到了你們這個實力，都擺脫不了情這個字嗎？”陸楓不解的問道。
“小子，你是沒嘗到情的甜蜜，所以才會這么說。”莫問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哀傷，“即使知道這甜蜜的背后是無盡的苦澀，可我們卻受不了那甜蜜的誘惑，心甘情愿的咽下去。”
“以莫姐姐的實力，難道……”
沒待陸楓再說下去，莫問就揮手制止了陸楓接下來的話。
再次斟下一杯酒，莫問晃動著酒杯傷感的道：“要是真這么簡單就好了，鬼界能收取萬物之魂魄，但卻處置不了任何魂魄，真正能夠處置魂魄的，是天道。”
“天道？”陸楓的眉頭鎖的緊緊的，“什么是天道？”
“這也是我也想弄清楚的地方。”莫問眼中的傷感越來越濃，“看著長空的魂魄入輪回我卻什么都做不了，你知道我這個鬼帝當時有多么的無助嗎？更讓我心寒的是，長空和邪帝對戰的時候，仙帝神王魔尊幾乎都袖手旁觀。不過魔尊我不怪他，畢竟當時邪帝已經挑起了魔界大亂，魔尊就算想出手都抽不出太多的精力來，仙帝神王，哼！”
這一聲冷哼，殺機無限。
“如果不是擔心引起六界大亂，恐怕莫姐姐已經殺上仙神兩界了吧。”陸楓嘆道，“莫問，莫問，世事莫問。”
“不說這些傷心的舊事了。”莫問提起精神，“鬼界，確實出事了，只是姐姐我沒有想到的是，正好碰上你這個長空的傳人了，所以就感慨了些。”
“鬼界到底出了什么事？”陸楓心思電轉，看來，鬼界真的不平靜，要不然的話，莫姐姐不會打著閉關的幌子，而且陰兵借道的事情也不會鬧這么大。
“弟弟，你應該知道鬼界的復雜吧？”
“略知一二。”陸楓點點頭，“真正支持姐姐的只有東方鬼王，西北二鬼王懾于姐姐的實力聽調不聽宣，南方鬼王混吃等死，墻頭草一個。”
“但這次出事的，就是這個墻頭草！”莫問的雙瞳一凝，殺機森然的道。
陸楓心中一凜，看來這南方鬼王做出的動靜不簡單，不然的話，鬼帝的殺心為什么這么重，看來，這南方鬼王越余做的事觸碰到了莫問的逆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