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軍功赫赫的皇子,在宮中應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但是一個太監就可以在王府上這樣羞辱他。
宴妙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德妃的緣故。
怪不得他在戰場上那樣拼命,因為他知道只有自己身上有軍功,才能在皇上面前有一席之地。
“將這些東西都給本王扔出去。”
太監一走,南昊墨冷眼看了看地上的箱子,還有那個托盤上的喜服,大紅色的亮片在上面閃閃發光,直刺得眼疼。
一般大戶人家的人們,成親都不用那樣俗氣的喜服,一個皇子的成親喜服居然這樣低俗,看來德妃在宮內囂張的很。
很快,府上的下人就將東西清理了出來,魏云城又讓人撒了不少石灰,這才算罷。
晚上。
府上的小廚房送來的飯菜都很清淡,搭配的卻很用心,口味也可口,可見南昊墨府上的人辦事還是很得他的心思的。
宴妙難得吃得高興,見南昊墨臉上疲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才問道:“王爺,接下來你有什么安排?”
“應是沒事。”南昊墨略一思忖道:“父皇很快就會召見本王,趁這個時候好好休息一下,過幾天還有的累。”
說完,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宴妙。
宴妙接受到他的目光,隱約猜到了什么,心中多少有些尷尬,并未接話。
接下來的日子難得的清閑,南昊墨睡醒后去花園練劍,偶爾找宴妙下下棋,而宴妙則是有事沒事就把自己關在房間。
宮中可比軍營更要復雜,身上只有癢癢粉這一種毒怎么夠呢?
王府上的人們早就將宴妙當成個主子了。
沒有她的吩咐,誰都不敢隨便進她的房間,當然這也跟宴妙的命令有關,她當眾說過要進她的房間必須得打招呼,誰都不行。
雖然她的身份還沒有在王府上公開,對待下人們也從來沒有苛責過,但是人人都對她的話言聽計從。
好像她身上自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為什么我不能進去?”宴妙門口,公儀藍正訓斥一個婆子,“真是奇了,你是我王兄府上的人,怎么像是不認識我似的?我要進我王兄府上任意一個房間,還要經過宴妙的允許嗎?”
那婆子一臉的為難,道:“郡主,不是老奴不聽您的話,只是宴姑娘她說過,自己的房間沒有她的允許,誰都不能進去,要不您等她回來再說?”
宴妙正在花園采花,怎么也想不到公儀藍會因為一時好奇在自己房間門口鬧事。
而這邊公儀藍囂張慣了,哪里被人這樣拒絕過,一抬手推開那婆子,“你給我起來!”
“郡主!”婆子一下子就跪倒地上,道,“郡主不要為難老奴了,等宴姑娘回來了要怪罪老奴的,您和宴姑娘老奴都得罪不起呀。”
說完,她就要落下淚來。
公儀藍皺著眉頭往下看了看,嘴角不由得一縮。
她自小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見不得別人可憐,只見她恨恨的一跺腳,道:“我找王兄去。”
好不容易軟磨硬泡的領著南昊墨進了宴妙的房間,公儀藍到處翻看,一邊翻一邊說道:“整天悶在這個房間不知道搞什么鬼,今天我非得看看這里面有什么蹊蹺!”
南昊墨頗有些頭疼的看著自家表妹,雖然他知道宴妙在房間制毒的事情,但是他同樣知道這個王妹對草藥一竅不通,所以并不怕她看出什么端倪。
公儀藍皺著眉頭抽出一張張方子,見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草藥名,有些不耐煩,嘟嘟囔囔道:“這都是些什么東西?”
說著,隨手扔在一邊。
“藍兒!”南昊墨知道宴妙對藥方比什么都看重,見公儀藍將藥方隨意扔到地上,頓時冷下臉道:“本王是不是太嬌慣你了?再這樣胡鬧,本王讓姑母接你回去住。”
一句話說完,公儀藍立刻老實起來,手中抓著的一張方子還沒有扔出去,便好好的放到桌子上,小聲道:“我不過是氣不過她整天裝神弄鬼罷了,大白天的拉著個簾子也不讓人看看……咳咳咳……咳咳……”
話還沒說完,臉上出現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公儀藍皺著眉頭咳嗽半天,南昊墨一把將她拉到門口通風的地方,道:“快來人,叫大夫!”
宴妙回來的時候,遠遠的看見自己房間門口圍了不少人,加快腳步才看見半躺在地上的公儀藍,還有一臉陰郁的南昊墨,不由得嘆了口氣。
前幾天公儀藍就想進她房間,不過自己沒讓她進去,誰知她還是趁自己不在進去了,這下好了,中毒了吧。
“都起來,散開些。”
宴妙上前讓眾人散開,從懷中取出解藥給她吃了,公儀藍這才悠悠轉醒。
“你……”公儀藍疑惑的看了看周圍,略過南昊墨略帶責備的臉,問宴妙道:“我這是怎么了?”
“唉!”
宴妙看著公儀藍大睜著的眼睛,突然覺得這個郡主雖然魯莽,但是性子直爽得可愛,故作憂愁的扶著她的胳膊。
“我這房間里有臟東西,經常有邪氣出入,所以才沒有讓人進去,誰知郡主無意中闖入……”
南昊墨本來想走,聽見她的話,腳下的步子一個踉蹌,千年不變的冷臉也終于破冰。
真虧她能編出這么奇怪的話來。
他堂堂的安定王府,如何能有邪氣入侵!
虧她說的出口!
公儀藍卻認認真真的看了看宴妙的臉,道:“我聽說過這種事,有的地方確實不能去,不過你整天在里面,你怎么沒事?”
宴妙一臉的無奈,道:“我命硬。”
她牽過公儀藍的手,越過南昊墨,往花園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道:“你剛醒過來,身上虛得很,還是去園子里走走,那里干凈。”
公儀藍順從的跟著她往前走,南昊墨不由冷哼,不過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歪理,想不到公儀藍居然這么容易就相信了。
跟自家愚笨的表妹相比,宴秒可真算的上是一個狡猾的女人。
晚上,公儀藍在宴妙門口說了好久的話才離開。
南昊墨進來,倚著門框朝宴妙冷哼道:“你可真是長了一張能言善辯的嘴,這樣的事情都被你解釋過去了。”
宴妙笑笑,道:“郡主她心直口快,我不想讓她知道太多事情。”
“那你就不怕本王告訴她?”南昊墨凝眸看她的眼睛,“如今阿儀將你當做知心人,若是知道了你騙她,你猜她會怎么想?”
“你不會告訴她的。”宴妙篤定的看著南昊墨,“我相信王爺。”